清音迴到住處,那是一座幽靜的小院。月光灑在她的窗欞上,映照出她清冷的背影。


    清音坐在桌前,輕輕撥動著琴弦,琴音如水,流淌在夜色中。她試圖用琴聲來表達自己內心的情感,但每當琴聲響起,卻又覺得無法完全捕捉那份微妙的情感波動。自己與周檢之間,始終隔著一道無法逾越的鴻溝。


    夜漸深,清音緩緩站起身,走到窗前。她抬頭望向那輪明亮的月亮,心中湧起一陣莫名的思緒。她想起了風鈴公主和周檢之間的親密無間,也想起了自己那份深藏心底的情感。


    自己不能再這樣沉溺於過去,不能再為那些無法改變的事情而煩惱。她輕輕歎了口氣,轉身走向床邊,準備休息。


    在她即將躺下之際,窗前傳來一陣輕微的聲響。她警覺地轉過身,隻見一個身影出現在她的窗前。她心中一驚,但很快便認出了那人的身份。


    “師姐,宮主讓我轉告你,你十年江湖曆練已經結束,是時候迴師門複命,宮主對你可是想念得緊。”


    清音聽到這句話,心中不禁湧起一陣波瀾。她放下心中的戒備,緩步走到門前,打開門扉。月色下,一位年輕的女弟子正微笑著望著她,手中還托著一封精致的信件。


    清音接過信件,輕輕拆開。信中,師父的字跡蒼勁有力,每一筆都透露出對她的期許和關懷。信中提到,師門正麵臨一場前所未有的挑戰,需要她這樣的弟子迴去共同應對。


    清音讀著信,心中也充滿了對師門的思念。她想起自己離開宮門的那一天,師父不舍的眼神,如今,是時候迴去了。


    她將信件收入懷中,轉身對那名女弟子說:“我知道了,你迴去告訴宮主,我即刻啟程。”女弟子點了點頭,微笑著告退。


    清音迴到屋內,開始整理行囊。她看著那些陪伴自己走過江湖的衣物和琴劍,心中湧起一陣感慨。這些年的曆練,讓她從一個青澀的少女成長為一個能夠獨當一麵的江湖俠女,但也讓她更加明白,江湖雖大,但家才是最溫暖的港灣。


    她輕柔地撥動著琴弦,指尖間流轉著深深的眷戀,每一絲波動都仿佛是她對周檢難以割舍的情感的傾訴。今日的重逢,卻伴隨著即將到來的別離,她的心中不禁泛起一絲酸楚,或許,這真的是與周檢的最後一麵。她懊悔不已,為何沒有好好珍惜這一刻,為何沒有用心去道別,讓這份情感在分別之時留下更加深刻的印記。她隻能將這份遺憾深深埋藏心底,化作琴弦上更加動人的旋律,傳遞出她內心的無盡思念。


    但她知道,自己與周檢之間,或許永遠都不會有結果,但人生苦短,有些情感,隻能深藏心底,成為永遠的迴憶。


    她提起筆,在紙上輕輕寫下幾行字,那是她對周檢的祝福,也是她對自己未來的期許。


    月朦朧,星微淡,離別情,難自禁。楊柳岸邊風細細,淚眼婆娑難自禁。


    清音收拾好行囊,走出了房門。月色如水,灑在她的身上,她抬起頭,望向那輪明亮的月亮,這一次的歸途,將會是一場新的開始。她邁開堅定的步伐,踏上了歸去的路。


    第二日清晨,紀伯犽早早結束了打坐,洗漱好後來到周檢房門前。


    他輕輕敲了敲門,等待片刻後,門內傳來了周檢的聲音:“進來吧。”


    紀伯犽推門而入,隻見周檢正坐在窗前,手中捧著一卷古籍,眼神專注。紀伯犽見狀,滿臉堆笑,輕聲問道:“公子,今日我們去哪裏玩?”


    周檢抬起頭,放下手中的古籍,哭笑不得,敲了他腦袋道:“今日你在家好好修煉。”


    紀伯犽摸了摸被敲疼的腦袋,臉上露出委屈的神情,小聲嘀咕:“怎麽又要修煉,就不能休息一天嗎?”


    周檢看著他那副模樣,不禁失笑,道:“修煉之路,豈有休息之說?你若想有所成就,便需持之以恆,不可懈怠。”


    紀伯犽雖然心中不情願,但知道周檢的話是對的,隻好歎了口氣,默默點頭。他轉身欲走,卻又突然停下腳步,迴頭問道:“公子,清音姑娘她……”


    周檢聽到清音的名字,心中微微一動,但隨即又恢複平靜,淡淡道:“她已離開,迴師門複命去了。”


    紀伯犽聞言,臉上露出失望之色,道:“這樣啊,那她還會迴來嗎?”


    周檢沉默了片刻,然後緩緩搖頭,道:“或許,不會了吧。”


    紀伯犽聞言,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失落感,他默默地走出房門,留下周檢一個人靜靜地坐在窗前。


    周檢望著窗外飄落的落葉,心中也湧起一股莫名的思緒。他想起與清音相處的那些日子,雖然短暫,但充滿了歡聲笑語。昨日重逢,奈何今日離別,人生真是充滿了無常和變數。


    他輕輕歎了口氣,收迴目光,重新拿起手中的古籍,試圖用知識的力量來驅散心中的惆悵。


    每當他讀到某些章節時,清音的身影總是不經意間浮現在他的腦海中,她的笑容、她的琴音、她的倩影,仿佛都刻在了他的心裏,無法抹去。


    周檢隻好前往皇宮尋找風鈴公,試圖在她那裏找到一絲心靈的慰藉。或許,她能夠明白自己此刻的心情。


    周檢運起無相隱遁,潛進大宋皇宮。大早上宮裏的宮女和太監早已經開始忙碌起來,他避開眾人的視線,悄然來到了後宮。


    後宮各處都有值守護衛,並且境界不低,他腳步輕盈,如履薄冰,生怕被值守護衛發現。


    自己擅入後宮的行徑若是不慎被察覺,隻怕會引發趙金甲的震怒,雖然趙金甲因為忌憚周檢的威望和實力,可能會將怒火暫時深埋心底,但若是因此引來了風鈴長輩的不悅,那將是他極不願看到的後果,所以必須小心行事。


    風鈴公主曾說過她母後因病去世許久,自己獨自在後宮漱芳齋居住,周檢小心翼翼地穿梭在宮殿之間,尋找著漱芳齋的位置。


    花費半炷香的時間,他來到了漱芳齋的門前。他輕輕推開了門扉。門內,周檢輕輕打開了門扉,一股淡淡的香氣撲鼻而來,讓人心曠神怡。


    隻見一位身著粉色長裙的女子正坐在桌前,背影婉約而優雅,他輕輕走進屋內,腳步盡量放輕,不想驚擾到對方。


    趙玉荷似乎聽到了一絲微不可聞的響動,她轉過頭來,隻見一個突兀的人影赫然立在她的身後。那突如其來的視覺衝擊,使她本能地想要發出尖叫。周檢眼疾手快,迅速伸出手掌,手指輕而有力地按在她的唇上,他的另一隻手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趙玉荷看清來人是周檢後,眼中的驚慌逐漸消散,轉而是驚喜和疑惑。她輕輕拿下周檢的手,俏臉刹那通紅,聲音中透著一絲嗔怪:“周公子,你怎麽來了?這裏可是後宮,若是被發現了……”


    周檢打斷了她的話,低聲說道:“我知道,我想找風鈴。她去哪了?”


    趙玉荷看著周檢的迫不及待的神情,說道:“公主跟著太上皇修煉去了。”


    周檢滿臉失望,卻又有些不甘地問道:“那她何時會迴來?”


    趙玉荷搖了搖頭,道:“我也不清楚,想來這幾天都要和太上皇在北苑修煉,怕是難以迴來。”


    周檢深壓下心中的失望,他明白自己不能強求。他感激地看了趙玉荷一眼,道:“多謝玉荷姑娘告知。”


    趙玉荷見周檢似乎有事,便說道:“周公子若有事尋公主,可先與我道來,我會轉告公主的。”


    周檢無奈說道:“也無急事,隻是清音不辭而別,我心有不舍,想找人傾訴一番。”


    趙玉荷聞言,臉上露出了一絲理解的神情,她輕聲安慰道:“周公子,人生聚散無常,清音姑娘既然已經離開,你便應該放下心中的執念,珍惜眼前人。”


    周檢聽後,沉默了片刻,趙玉荷說得是對的,但他心中那份對清音的感情,又豈是那麽容易就能放下的。


    他輕輕歎了口氣,也知道自己不能一直沉浸在過去的迴憶中,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轉身向趙玉荷告別,走出了漱芳齋。


    趙玉荷看著周檢離開的身影,心中不禁泛起一絲漣漪。這個年輕俊朗的駙馬,總是給人一種難以言喻的魅力,仿佛他的每一個動作,都充滿了力量和決斷。


    想起嘴唇上還留有周檢手上的餘溫,趙玉荷的心跳不禁加速了幾分。但隨即,她搖了搖頭,將這些雜念拋出腦海,轉身繼續自己的事情。


    周檢往宮外悄然走去,突然聽到一陣嘈雜的交談聲,正巧早朝散朝,文武百官正陸續走出大殿,談論著今日的朝政之事。周檢本無意摻和其中,但無意間卻聽到了一句令他心頭一震的話。


    “六國聯盟集結大軍,不日將東征越國,這次越國怕是難以抵擋我們六國聯軍的鋒芒。”一位身穿官服的老者悠然說道。


    周檢停下腳步,心中湧起一股不安。上次宋國攻打越國無功而返,這次更是集結了六國力量,這必將是一場空前的戰爭。如今越國羸弱且周強敵環伺,怕是難以抵擋來勢洶洶的聯軍。


    “此等機密之事不可輕傳,若是被越國得知,我等皆難辭其咎。”另一位官員低聲提醒道。


    周檢皺了皺眉,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衝動,他想要做些什麽,但卻又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麽。


    他迅速離開皇宮,迴到住處。


    周檢坐在院子的椅子上,閉目思考著自己該如何應對這場即將爆發的戰爭。作為一個江湖人士,本不應過多涉及國家大事,但越國有他所重視的人,他們的安危讓他無法置身事外。


    紀伯犽見到周檢迴來後,坐在院子裏一言不發,便好奇地上去問道:“公子,您這是怎麽了?從皇宮迴來後便一直愁眉不展。”


    周檢緩緩睜開眼睛,望著紀伯犽那張充滿關切的臉,輕輕歎了口氣:“伯犽,宋國正欲與越國開戰,戰爭無情,烽火連天刀光劍影下,誰能保證我的故人能在這硝煙中安然無恙?”


    紀伯犽在聽聞此言後,臉上浮現出一抹詫異之色,他萬萬沒有料到,正道盟的盟主,竟然來自遙遠的越國,對於周檢的真實身份與背景,他感到無比好奇。


    周檢也看出了紀伯犽心裏的疑惑,開口道:“我本是越國人,隻是離開越國許久,如今聽聞故鄉會遭受戰爭吞噬,擔心故人親友被戰火連累。”


    紀伯犽聞言,眼中閃過一絲明了,他沉聲道:“公子,越國雖然近百年來國勢衰弱,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越國大將軍楊百屠可是威名赫赫,相信有他在,越國必能抵擋這次聯軍的攻勢。”


    周檢聽後,覺得他說的有點道理,但很快又被憂慮所覆蓋。他搖了搖頭,說道:“楊百屠雖縱橫戰場數十年,但越國兵力不足,物資匱乏,且四周強敵環伺,六國聯軍來勢洶洶,僅憑楊百屠一人之力,恐怕難以扭轉乾坤。”


    紀伯犽見周檢如此擔憂,便說道:“公子,既然您心係故人,何不親自前往越國,保護他們?”


    周檢聽後,心中一動,但隨即又搖了搖頭,歎息道:“我雖有心,但戰場上的廝殺,我又能為之做些什麽呢?”


    紀伯犽看著周檢,眼中閃過一絲堅定,他沉聲道:“公子,江湖中人講究的是義氣,您既然有這份心,那就已經足夠了。更何況,您的實力高強,在必能發揮出巨大的作用。”


    周檢聽後,心中湧起一股暖流,他感激地看著紀伯犽,說道:“伯犽,謝謝你。你說得對,我不能就這麽坐視不管。我要前往越國,盡我所能,保護好我在意的人。”


    紀伯犽聽後,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說道:“公子,我相信您一定能夠成功。我這就去為您準備行囊,我們盡快出發。”


    周檢點了點頭,心中充滿了決然。


    越國,許久沒有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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