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校的路程,五條悟第一次覺得短暫,隻有貼在你身邊,他才真切的感受到你的存在,五條悟占據了你左側的位置,硝子坐在了你的右側,以往,這個位置屬於夏油傑。


    “等會迴去讓我跟她坐一起吧,她身體情況看起來很糟糕。”


    來自於醫護人員的直覺,你的皮膚沒有血色,在陽光下近乎呈現病態般的白,硝子將手中的飲品遞給一旁的夏油傑,眯起的目光始終停留在你身上。硝子很少黏著人,在女生之間的相處中,她的性子比歌姬淡定,對待事情的態度也更成熟,簡稱為對什麽都提不起興致,但這次,她罕見的全稱捏著你的手腕。


    夏油傑坐在前排,透過後車鏡,他可以清晰的看到你低垂腦袋觀察硝子時輕顫的睫毛,再次見到你,他表麵淡定,心底早已波濤洶湧,隻有悟有你的信息,大家心裏都很清楚這不是你發出的,可獨屬於悟的信息還是讓他心裏泛起酸意,他看著悟白色的腦袋親昵的搭在你的肩頭,時不時因為挨太近被你推遠。


    可以的話,夏油傑也想放下禮節,毫不顧忌的去得到一個擁抱,他知道你不會拒絕,他張開手,袖中的珠串滾落出來,木珠撚在指尖的觸感溫潤,他閉上眼,口腔裏殘存的味道還在提醒他咒靈玉的味道。


    在你突然離開後夏油傑很難再適應原本的味道,吞咽成為一種痛苦,夜晚,他也會思考,撫上胸口,他對你的感情,真的是喜歡,而不是渴望一個可以訴說的人,有了你他也可以悄悄喘息,悟比自己更適合你,你們有著相同的經曆,他可以肆無忌憚的貼著你,被愛的人總會有恃無恐。


    睜眼,車內的燈打開了,他下意識瞥向後視鏡,恰好與一雙漾著笑意的眸子對視。


    “……”


    夏油傑立刻收迴視線,還不忘抬手合上後視鏡,做完這一切他才遲鈍反應過來,他在心虛什麽?


    奇怪的氣氛持續到迴學校,許久不見,歌姬見到你的瞬間大腦一片空白,她不可置信的掐住胳膊,皮膚的刺痛感告訴她不是做夢,她幾乎是哭著撲向你,


    “你這段時間到底去哪了,我擔心死了要!”


    硝子貼心的拉走一旁的兩個男生,


    “走吧走吧,我們先去匯報任務,現在學姐的時間屬於她的同期。”


    無需硝子出手,夏油傑率先走在前麵,在拐彎處他腳步停頓,看向遠處的兩人,你正垂眸一遍遍安撫著歌姬的情緒,這是第三個,他默念。


    看著最喜歡的前輩平安無事,灰原雄感動拉住一旁拘謹的七海上前。


    “學姐,你能迴來真是太好了!這些日子我和七海都很想你。”說著他猛搓眼淚,還不忘推推一旁的七海,看著孩子拘謹到臉紅被同期硬推出來,真是難為他了。


    “好啦好啦,我這不是迴來了嗎?”


    兩個年輕的一年級讓你幻視家族裏新崛起的那幾個小孩,稚嫩的幼苗喜歡一定的鼓勵,你先墊腳摸摸灰原雄的腦袋在拍拍七海的肩膀,證明自己真的很好。


    這一幕落入遠處剛迴來的夏油傑眼中,你跟大家的關係真的很好,沒有邊界感人很和善的學姐,他當然清楚你隻是單純很喜歡後輩,卻還是抑製不住心底的煩躁。


    在你眼裏,他是怎樣的存在?也是一樣的後輩身份嗎?


    聚餐期間,你注意到傑的興致不高,全程都是五條悟跟歌姬搶話筒扯開嗓子高歌,兩個後輩跟硝子站遠處拍照,隻有他一個人坐在沙發邊上悶悶的喝著飲料。


    “傑有心事?”


    直到你悄無聲息的湊到了他身邊,他這才遲鈍的反應過來,那雙深邃的紫色眸子眨巴眨巴,帶著一絲困惑,他看向遠處,悟和歌姬的表演結束,為什麽你突然過來找他。


    他鮮少露出懵懂的神情,順著你的目光,他看向手中的空瓶,上麵正明晃晃的寫著酒精飲品。


    “我可能確實喝多了點。”


    你突然湊近到他麵前,陡然拉近的距離讓夏油傑本能屏住唿吸,他感受著逐漸靠近的氣息,下意識閉上眼,直至一雙冰涼的手撫上他的臉頰。


    “傑,你醉了。”


    他的臉浮現一抹掙紮,在你收迴手的瞬間被他拉住,他自暴自棄般攥著你的手貼迴臉頰。


    “抱歉,讓我任性一次吧。”


    他先是將手貼著你的手心,你沒有掙紮,他便試著更親近地靠在你的肩膀上,最後整個人的重心都壓在了你的身上。


    混沌的大腦不斷浮現這一天的場景,悟貼著你的肩膀,硝子拉著你的手,歌姬得到了擁抱,灰原和七海也被你摸摸頭和拍拍肩膀。夏油傑低垂著腦袋,眼底一片清明,酒粘在衣服上,營造出醉醺醺的錯覺,也隻有這樣他才能親密地貼近你。


    天性謹慎的夏油傑走出的每一步都會多方考慮,他心裏暗自唾棄,手上的動作上卻還是誠實的放在了你的手邊。


    “我不在你還是在吃黑色的咒靈玉嗎?”


    他沒有出聲,隻是唿吸沉重了許多,你心裏已然明白,有個矛盾的家夥在裝醉,一整天那道難以忽視的視線,其實就是傑吧,你並未戳穿他的謊言,隻是順著肩膀上的力道反身抱住了他。


    側頸的唿吸變得平緩,你感受到他的心跳陡然加速。


    “好啦,補給傑的擁抱,一整天都在跟大家敘舊,抱歉讓你等到了現在,還不算晚吧,我們可以一直這樣抱著,直到你原諒我。”


    不算晚,夏油傑心裏默念,他克製著手上的力道,緩慢的撫摸著你的發尾,他想到了今天見到你的那一刻,真實的身影半隱半顯在樹蔭下,蒼白脆弱的女孩,那一瞬間,他在想什麽?


    ‘你淨化後的咒靈玉很好,但這份喜歡僅僅是一小部分,’


    吸入的每一口唿吸都裹挾著屬於你的氣息,那是他送的香水的味道,你真的很喜歡這份禮物,他的小小私心下,這份香水的韻調裏帶著夏油傑喜歡的香料,很少很輕幾乎聞不出來,他喟歎著任由自己沉淪於溫柔的懷抱。


    孤單落寞的下午,一道小小身影闖入他的世界,在最無聊的一天再次見麵,下雨天的夜晚你替他撐起一把傘,咒靈玉很難吃,你說你會一直在他身邊,新年裏猝不及防的生日禮物,一點一滴的積累,他曾嗤之以鼻的一見鍾情最後還是發生在自己身上。


    他喜歡上你的時間,比自己意識到更早,在第一次見麵,在第一次分別。


    今晚注定不凡,幾個醉鬼全靠你一個人一個個搬迴宿舍,夏油傑他們可以喝酒你表示理解,但是眼前不講道理的白色大貓,你戳戳五條悟柔軟的臉頰,他不滿的揮手想趕走,嘴上還嘟囔著你的名字。


    “悟,你明明不能喝酒吧,還跟著歌姬她們鬧。”


    醉鬼當然聽不清你的話,他不老實的亂摸,你隻能扣住他的手一把跟夏油傑一起塞迴了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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