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的生活過得飛快。在連續上了三個半天的課，吃了三頓鮮樓的美食後，鄭勝又迴到繼續宅在司馬歆府上的生活裏。
不過私下裏李弘對鄭勝說過，國子學裏不禁學子同時在多個夫子門下求學。畢竟絕大多數夫子隻傳授一門課。比如於夫子隻傳授《詩經》。
李弘建議鄭勝可以多去幾個夫子處學習。但鄭勝稍稍一想，決定還是隻學《詩經》，他畢竟不是來洛陽求學的。他還有很多事做，在國子學占用了太多時間，並不是好事。
不過這幾天，司馬定雲一直沒來見他。倒是司馬歆知道了鄭勝有過把拍賣行轉手的心思。
“為什麽不想要了？”
鄭勝想了想，說：“不是不要了。我現在隻是不想再賣出鑽石了。”
“那物如此暴利，為何不賣？”
“正因為暴利，才不想賣。如果不是眼紅拍賣行和鑽石，石崇也不會太針對我吧？”
“言之有理。”
鄭勝在等待著鄭汶的迴信，但信一直沒到。
直到又快要去國子學上課的日子。
婢女婉如進了門，神色奇怪的說道：“鄭世子，門外有人來找你。”
“誰啊？”鄭勝坐起來，隨口問。
這幾天，也不是沒有來找他的訪客：荀綽來找過他三次。李弘、賈屈也結伴來過一次。他猜測今天的來人還是他們當中的一個或兩個。
“來人自稱是你家裏人。有一個中年的胖老爺，自稱鄭汶。”
“鄭汶？”鄭勝心裏驚了一下，他怎麽居然來洛陽了？鄭勝很快壓住了驚訝，畢竟拍賣行的事情很重要，鄭汶可能擔心在信裏勸不住他，直接來洛陽也不奇怪。
鄭勝快步走了出去，一眼看到了鄭汶，剛說了句“兄長。”鄭勝便看到了鄭汶身邊的劉嗅兒。
“怎麽你也來了？”鄭勝驚訝的說道。
“我讓她來，是為了勸你改變主意啊。誰都知道，你很願意聽她的意見。”鄭汶的語氣裏帶著幾分埋怨。
鄭勝皺眉：“我做了決定，誰也不能能勸我迴頭！”
“我們進去說。”鄭勝道。
鄭勝帶著他們迴到房間。
“鄭勝，究竟發生了什麽事？”鄭汶問。
“我在那封信裏說過了，就是因為那件事。”鄭勝又詳細的說明那天的事情。
鄭汶長歎一聲，“琅琊王是一條蟄龍，他的話也不能盡信。”
“他難道還能騙我不成？”
“他若有意拯救災民，自己上書請求賑災即可。王見災不言，反責士人，所為何？不進言濟民，不求賢明之名聲，反欲招攬賢士，所為何？”
鄭勝無奈道：“我算什麽賢士？這些話是夫子說的吧？”
“對，是邱夫子要我對你說的。”
鄭勝低下頭，對司馬睿的態度悄然發生變化。
“對了，你的鑽石真的賣完了？”
“不多了。”鄭勝道。
“你不會在騙我吧？”鄭汶把目光投向劉嗅兒。
劉嗅兒看向鄭勝：“如果世子說沒有，真的是沒有了。”
鄭汶有些驚愕，這丫頭出門前可不是這麽說的！
“不過，明年初的那次拍賣會，還是有的。之後，有沒有看情況。我一定不會讓司馬先生難做的。”
鄭汶臉色稍緩。
“還有那買糧的事，你不知道現在洛陽的糧價嗎？我已經從家裏運了一批糧食過來，再過一段時間就會到達洛陽。”
鄭勝頓時眼前一亮，“從家裏運糧好啊，既便宜又是新糧。”
鄭汶凝眉道：“要不在洛陽轉賣一手？把新糧賣掉，再買便宜些的舊糧。這樣我們虧不了多少錢，甚至還能賺到。”
鄭勝嘴角抽了抽，“不用了吧。運糧的時間已經夠久了，再去倒賣糧食，花費的時間太久了。”
鄭汶想了想，道：“好吧，還有順陽大王知道了拍賣行的事，他可能過一段時間也會入京來見你。”
“我已經不打算轉讓拍賣行了，順陽王怎麽還要來？”
“不願意讓你放手的都是關心你、站在你的角度上考慮的人，外人很希望你把拍賣行轉手的。”
鄭勝相信司馬暢絕不是這樣的！“先考慮去弘農的事吧，拍賣行的事情押後再說。對了，兄長你住在哪裏？要不也留在新野公這兒？”
鄭汶擺擺手，“以後你也不用留在新野公府了。我差人去買宅子了。”
鄭勝苦笑：“不用這樣吧？”
“你在洛陽總不能一直住在新野公的家裏。我打算找一處離國子學較近的住宅，以後你去學習也方便些。”
“銅駝街太貴了。遠點也沒關係。我每天騎馬去國子學，也很方便的。”
鄭汶不再說什麽：“嗅兒就留在你這兒吧。明天我找到了宅院，再搬過去。”
鄭汶匆匆離去。
鄭勝走迴房間，婉如正好奇的和劉嗅兒對視著。
“鄭世子，這位是？”婉如小聲問。
鄭勝向她介紹道：“她叫劉嗅兒。嗅兒，這是縣公派來照顧我的小丫頭，名叫婉如。”
“婉如？真是好名字。”嗅兒輕笑道。
“鄭世子，你要離開府上了？”婉如小聲問道。
鄭勝點點頭：“我的確不能一直麻煩縣公。自己找處宅子也好。”
“世子一個人住，生活上會有不便嗎？”
鄭勝驚異的看著她，然後又轉頭看了看劉嗅兒：“不會。有她照顧我啊！”
“是嗎？”婉如明白了什麽，低著頭離開了。
鄭勝關緊了大門，走到劉嗅兒身前，輕輕握住她的雙手，“一路上很冷吧。”
劉嗅兒嗔道：“世子，這位婉如很有意思呢！”
鄭勝詫異的很：“你居然也會吃醋？她就是來照顧我的小丫頭。是縣公府上的人，我豈敢招惹她？”
“但她話裏的意思不就是想讓你帶她離開縣公嗎？”嗅兒輕哼道。
“不會的，有你在啊。”鄭勝輕聲道。
“我來洛陽，是鄭汶老爺要我來勸你迴心轉意的。勸不動你，我是要迴荊州的。”劉嗅兒輕聲道。
“你還要迴去？”鄭勝有些失望。
“當初世子決意一人赴京，那種決心讓我怎敢違抗？”
鄭勝突然緊緊抱住她：“那我改變主意了，我不許你走！你知道沒有你在身邊，我有多麻煩嗎？不久前被縣公拉去宴會，那些人都以爵位啊、官職相稱，害我根本搞不清他們到底是什麽人。”
“世子現在明白邱夫子要你學那些的用意了吧？”劉嗅兒輕聲道。
“我不用的。有你在不就行了，就讓我在這件事上偷個懶吧！好不好？”鄭勝緊緊抱著她。
“真隻是因為這個才要我留下嗎？”劉嗅兒掙脫開，嗔怒道。
鄭勝再次擁住她，輕聲道：“當然不是。我應該是，舍不得失去每天擁抱你的機會。”
劉嗅兒羞著低下頭。
很久，也不見她迴應，鄭勝急道：“你不願意留下嗎？”
劉嗅兒小聲道：“世子都對別人說了，要我留下照顧你。我當然隻能留下了。”
不過私下裏李弘對鄭勝說過，國子學裏不禁學子同時在多個夫子門下求學。畢竟絕大多數夫子隻傳授一門課。比如於夫子隻傳授《詩經》。
李弘建議鄭勝可以多去幾個夫子處學習。但鄭勝稍稍一想，決定還是隻學《詩經》，他畢竟不是來洛陽求學的。他還有很多事做，在國子學占用了太多時間，並不是好事。
不過這幾天，司馬定雲一直沒來見他。倒是司馬歆知道了鄭勝有過把拍賣行轉手的心思。
“為什麽不想要了？”
鄭勝想了想，說：“不是不要了。我現在隻是不想再賣出鑽石了。”
“那物如此暴利，為何不賣？”
“正因為暴利，才不想賣。如果不是眼紅拍賣行和鑽石，石崇也不會太針對我吧？”
“言之有理。”
鄭勝在等待著鄭汶的迴信，但信一直沒到。
直到又快要去國子學上課的日子。
婢女婉如進了門，神色奇怪的說道：“鄭世子，門外有人來找你。”
“誰啊？”鄭勝坐起來，隨口問。
這幾天，也不是沒有來找他的訪客：荀綽來找過他三次。李弘、賈屈也結伴來過一次。他猜測今天的來人還是他們當中的一個或兩個。
“來人自稱是你家裏人。有一個中年的胖老爺，自稱鄭汶。”
“鄭汶？”鄭勝心裏驚了一下，他怎麽居然來洛陽了？鄭勝很快壓住了驚訝，畢竟拍賣行的事情很重要，鄭汶可能擔心在信裏勸不住他，直接來洛陽也不奇怪。
鄭勝快步走了出去，一眼看到了鄭汶，剛說了句“兄長。”鄭勝便看到了鄭汶身邊的劉嗅兒。
“怎麽你也來了？”鄭勝驚訝的說道。
“我讓她來，是為了勸你改變主意啊。誰都知道，你很願意聽她的意見。”鄭汶的語氣裏帶著幾分埋怨。
鄭勝皺眉：“我做了決定，誰也不能能勸我迴頭！”
“我們進去說。”鄭勝道。
鄭勝帶著他們迴到房間。
“鄭勝，究竟發生了什麽事？”鄭汶問。
“我在那封信裏說過了，就是因為那件事。”鄭勝又詳細的說明那天的事情。
鄭汶長歎一聲，“琅琊王是一條蟄龍，他的話也不能盡信。”
“他難道還能騙我不成？”
“他若有意拯救災民，自己上書請求賑災即可。王見災不言，反責士人，所為何？不進言濟民，不求賢明之名聲，反欲招攬賢士，所為何？”
鄭勝無奈道：“我算什麽賢士？這些話是夫子說的吧？”
“對，是邱夫子要我對你說的。”
鄭勝低下頭，對司馬睿的態度悄然發生變化。
“對了，你的鑽石真的賣完了？”
“不多了。”鄭勝道。
“你不會在騙我吧？”鄭汶把目光投向劉嗅兒。
劉嗅兒看向鄭勝：“如果世子說沒有，真的是沒有了。”
鄭汶有些驚愕，這丫頭出門前可不是這麽說的！
“不過，明年初的那次拍賣會，還是有的。之後，有沒有看情況。我一定不會讓司馬先生難做的。”
鄭汶臉色稍緩。
“還有那買糧的事，你不知道現在洛陽的糧價嗎？我已經從家裏運了一批糧食過來，再過一段時間就會到達洛陽。”
鄭勝頓時眼前一亮，“從家裏運糧好啊，既便宜又是新糧。”
鄭汶凝眉道：“要不在洛陽轉賣一手？把新糧賣掉，再買便宜些的舊糧。這樣我們虧不了多少錢，甚至還能賺到。”
鄭勝嘴角抽了抽，“不用了吧。運糧的時間已經夠久了，再去倒賣糧食，花費的時間太久了。”
鄭汶想了想，道：“好吧，還有順陽大王知道了拍賣行的事，他可能過一段時間也會入京來見你。”
“我已經不打算轉讓拍賣行了，順陽王怎麽還要來？”
“不願意讓你放手的都是關心你、站在你的角度上考慮的人，外人很希望你把拍賣行轉手的。”
鄭勝相信司馬暢絕不是這樣的！“先考慮去弘農的事吧，拍賣行的事情押後再說。對了，兄長你住在哪裏？要不也留在新野公這兒？”
鄭汶擺擺手，“以後你也不用留在新野公府了。我差人去買宅子了。”
鄭勝苦笑：“不用這樣吧？”
“你在洛陽總不能一直住在新野公的家裏。我打算找一處離國子學較近的住宅，以後你去學習也方便些。”
“銅駝街太貴了。遠點也沒關係。我每天騎馬去國子學，也很方便的。”
鄭汶不再說什麽：“嗅兒就留在你這兒吧。明天我找到了宅院，再搬過去。”
鄭汶匆匆離去。
鄭勝走迴房間，婉如正好奇的和劉嗅兒對視著。
“鄭世子，這位是？”婉如小聲問。
鄭勝向她介紹道：“她叫劉嗅兒。嗅兒，這是縣公派來照顧我的小丫頭，名叫婉如。”
“婉如？真是好名字。”嗅兒輕笑道。
“鄭世子，你要離開府上了？”婉如小聲問道。
鄭勝點點頭：“我的確不能一直麻煩縣公。自己找處宅子也好。”
“世子一個人住，生活上會有不便嗎？”
鄭勝驚異的看著她，然後又轉頭看了看劉嗅兒：“不會。有她照顧我啊！”
“是嗎？”婉如明白了什麽，低著頭離開了。
鄭勝關緊了大門，走到劉嗅兒身前，輕輕握住她的雙手，“一路上很冷吧。”
劉嗅兒嗔道：“世子，這位婉如很有意思呢！”
鄭勝詫異的很：“你居然也會吃醋？她就是來照顧我的小丫頭。是縣公府上的人，我豈敢招惹她？”
“但她話裏的意思不就是想讓你帶她離開縣公嗎？”嗅兒輕哼道。
“不會的，有你在啊。”鄭勝輕聲道。
“我來洛陽，是鄭汶老爺要我來勸你迴心轉意的。勸不動你，我是要迴荊州的。”劉嗅兒輕聲道。
“你還要迴去？”鄭勝有些失望。
“當初世子決意一人赴京，那種決心讓我怎敢違抗？”
鄭勝突然緊緊抱住她：“那我改變主意了，我不許你走！你知道沒有你在身邊，我有多麻煩嗎？不久前被縣公拉去宴會，那些人都以爵位啊、官職相稱，害我根本搞不清他們到底是什麽人。”
“世子現在明白邱夫子要你學那些的用意了吧？”劉嗅兒輕聲道。
“我不用的。有你在不就行了，就讓我在這件事上偷個懶吧！好不好？”鄭勝緊緊抱著她。
“真隻是因為這個才要我留下嗎？”劉嗅兒掙脫開，嗔怒道。
鄭勝再次擁住她，輕聲道：“當然不是。我應該是，舍不得失去每天擁抱你的機會。”
劉嗅兒羞著低下頭。
很久，也不見她迴應，鄭勝急道：“你不願意留下嗎？”
劉嗅兒小聲道：“世子都對別人說了，要我留下照顧你。我當然隻能留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