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觀同接過玉佩,仔細的看了看,感覺有些眼熟。而這玉瑩潤細膩,自然不是假貨,反而價值非凡,絕不隻值一頓飯錢。


    馬觀同心下料想,擁有這種玉的人絕非普通,若真是什麽尊貴的人物,他可得罪不起。


    馬觀同輕握玉佩,另一隻手把清油放好:“走,我出去瞧瞧。”


    另一邊,吃了“霸王餐”的鄭勝、劉嗅兒正麵麵相覷。


    進了醉香居,小廝超乎尋常的熱情堵死鄭勝要開口找人的話。


    他們隻好先吃飯。反正事情也不急,吃完飯再說。


    饑腸轆轆的兩人飽餐一頓後,鄭勝召來小廝,邊消食便拿出玉慢吞吞的說:“把這塊玉……”


    小廝熱情的臉色頓時一變,不等鄭勝說完,他接過玉,飛快的往後堂跑去:“你們等著。”


    鄭勝的話說了半截,心急的小廝便跑去後堂,這人竟如此厲害?他隻是拿出了玉,便能得知他的身份了?


    可仔細想想,他覺得這猜測似乎不太可能。這小廝怎麽可能通過一塊玉知道了他的身份?


    “大概是他以為世子要用玉佩抵飯錢,而他自己不懂得這玉的價值,跑去問人了吧?”劉嗅兒胡亂的猜測,卻幾乎完全正確。


    可是,火力全開的馬觀同訓人的時間著實長,左等不來右等不到的鄭勝急了,“那小廝不會是發現那塊玉是好玉,直接從後門跑了吧?”


    “應該不會吧,為了一塊玉丟了這份工作?”劉嗅兒也不太確信。


    馬觀同終於出現。他順著小廝趙三石手指的方向看過去,看到兩個年輕的身影正坐在那邊,正小聲地說著話。


    馬觀同心中稍定,看著是兩個少年人,出手便是一塊好玉,卻是暴露了自己出門經驗不足,該是兩個初出茅廬的孩子!


    他邊想著,又往前走了兩步,這時臉朝他坐的少女抬頭看了他一眼,小聲說了一句。


    馬觀同腳步一頓,他心裏狐疑的想著:這小女孩有點眼熟啊?


    背對他的人扭頭看了他一眼,若無其事的扭迴去,與同伴答話。


    馬觀同的心卻跳到了嗓子眼裏再下不去。


    他猛的對趙三石揮手:“去,打烊了!把大門關上。”


    趙三石瞪圓了眼睛:“才到未時,現在關門太早了吧?”


    “反正隻有這一桌人,關門了!”馬觀同命令道。


    “那他們?”


    “我來處理!”


    趙三石乖乖關門去了。


    馬觀同深吸一口氣,快步走到兩人桌旁半丈外的距離,彎腰行禮:“雉縣醉香居掌櫃馬觀同見過世子!”


    “你是掌櫃?你怎麽認出的我?”鄭勝確實很驚奇,那小廝還真認出他了?


    鄭勝瞪眼震驚的模樣被馬觀同看在眼裏,他笑了笑,揮手令員工們繼續收拾:“在去年年初,小人參加年會時曾見過世子一麵。世子的容貌不敢忘記。”


    鄭勝記不得一年多前的事,那次鄭氏年會來的人很多,他當然記不住每一張臉,可他隻出麵了一次,有心人便牢記住了他。


    確定了身份,鄭勝便不再客氣:“原來是這樣,請給我準備一間客房。然後信鴿你這裏也有了吧?我要給萬泉鎮家裏寫封信。”


    “信鴿有,請世子跟我來。”馬觀同連連應下,他帶著鄭勝到了樓上一間舒適的上房雅間。


    鄭勝看了看,覺得很滿意:“好,暫且先這樣吧,今天晚上請你召集雉縣裏鄭氏各處的主事人,我見見大家。”


    馬觀同稱是退下。


    等他離開,鄭勝對劉嗅兒道:“嗅兒,去準備一批木材和鐵礦吧!”


    鄭勝說這話的意思她明白,可是……


    “世子,這裏是雉縣。我怎麽去準備?”劉嗅兒沒好氣的開口,這裏可隻有她一個人。人生地不熟的,還有,她也沒錢買啊!


    鄭勝也意識到這個麻煩,他撓撓頭,自己之前果然想的太過簡單了。


    那麽,讓身為“本地人”的馬觀同等人來做這件事?並不妥當。


    劉嗅兒替他找到了解決方法:“世子,我也寫封信吧!從宛城到這裏並不遠。楚去病他們應該很快能到。”


    “也好。”


    麻煩就此解決。


    晚上的掌櫃會議是場訴苦大會,大家聽說世子來了,不是興致勃勃的看他樣貌,也不是憂心忡忡的琢磨他是不是來查賬,而是集體訴苦。


    鄭勝早有預料,他安撫了眾人煩躁的情緒,然後讓大家迴去。


    劉嗅兒的人還沒到,鄭汶的信先傳來了,信中鄭汶表達了對他不告出門的不滿,然後詢問他又在搞什麽幺蛾子?


    鄭勝再次去了封短信:“兄長來雉縣便知。”


    隨後,鄭勝和劉嗅兒一起去見了她的手下楚去病。


    楚去病是第一批鄭氏招攬流民開荒到萬泉鎮的人。


    然後,劉嗅兒招募了他們,一直做一些簡單的事情,比如運輸木頭、沙石、紙張等。


    楚去病知道他們是在為鄭勝工作,雖然他們不理解鄭勝為什麽要招攬他們做這些事,但劉嗅兒給他們開出了難以想象的高薪酬。


    他們便毫無怨懟的做下去。


    作為元老之一,楚去病原本並不起眼。直到今年初,順陽王大索萬泉鎮,他們幾個負責鄭勝“私密”事的人,幾乎同時被控製。


    嚴刑逼供下,幾乎所有人都交代了他們做的事情。隻有楚去病一聲沒吭,所以挨了最毒的打。


    要說起來,他們交代與否並不影響大局,但如楚去病這樣的硬骨頭,總會被更加青睞。


    楚去病傷勢頗重,鄭勝決定讓他去宛城看病。楚去病不同意,他不願意放下手裏的事。


    劉嗅兒便設了一個宛城分部,讓他過去主持局麵,同時兼顧養病。


    劉嗅兒、鄭勝雉縣相召,楚去病帶著屬下很快過來。


    楚去病年近三旬,臉色稍顯蒼白,顯然是之前的傷勢尚未完全好轉。


    “楚理事,你最近好些了嗎?還望你多多注意身體。”鄭勝道。


    “多謝世子關心。不知世子相召有何任務?”楚去病在做事上是一個風風火火的急性子。


    鄭勝交給他一張紙條囑咐道:“注意不要引人耳目,把東西送到城裏醉香居倉庫。”


    楚去病接過紙條,麵無表情的離去。


    鄭勝喃喃道:“希望一切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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