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果兒等著一眾人唿啦啦地都走了，才敢抬起頭來。
她拍著胸脯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太嚇人了，還是趕緊離開這個地方的好。
小果兒也沒心情繼續蹓躂了，今天是沒什麽希望能找到合適的店麵了。
出了酒樓，她就快步迴了竹賢巷。
迴了小院，月牙正在院中，坐在一個大盆麵前洗衣服。
“二姑娘迴來了？”
小果兒點點頭，垂頭喪氣地坐到月牙旁，沒骨頭似的靠在月牙的身上，小腦袋還在月牙的肩膀上蹭了蹭。
聲音糯糯軟軟，音調拐著彎兒地輕聲喚道，“月牙。”
月牙見她這撒嬌一般的舉止，還撅著嘴，不由失笑，停了手上的活。
“二姑娘怎麽了？怎麽一副不高興的樣子？”
小果兒歎口氣，“沒什麽，就是有些累了。”
她不想跟這院子裏的人訴說她的艱難，徒增她們的煩惱。
月牙在圍裙上擦了擦濕漉漉的手，扶著小果兒說，“二姑娘累了就去吃點東西，好好睡一覺，周媽今日燒了白炸春鵝。”
小果兒立刻來了精神，從凳子上一躍而起，小跑著進了廚房。
邊跑邊喊，“周媽，我餓了！”
月牙笑得眼睛都彎成一道月牙，她就知道二姑娘別管有什麽天大的事，隻要有好吃的，就能立刻高興起來。
這方麵，像個小孩子一樣。
初時她還不適應二姑娘這隨意的性格，更不適應她時不時地撒嬌，露出的親近之舉。
可慢慢的，她覺得二姑娘真是能讓人打心眼兒裏想對她好。
也不再死守著規矩，不敢和她親近了。
二姑娘的年紀好像比她還大一兩歲，可月牙總是莫名覺得二姑娘有時比她還幼稚，自己就該多多照顧她。
月牙繼續搓著手裏的衣服，皺了皺眉，二姑娘的肚兜怎麽這麽素淨，一點兒也不講究！
迴頭她在上麵繡個花啊草啊的，也讓二姑娘慢慢養養姑娘家的習慣，哪能天天跟個假小子一樣。
小果兒看著剛出鍋的白炸春鵝，眼睛都亮了，徒手就捏起一塊兒肉放進嘴裏。
周媽在旁邊看不過眼，“二姑娘哪裏就急成這樣，好歹拿雙筷子，免得燙手。”
小果兒沒規矩的行為舉止，讓周婆子的底線一再的降低。
從一開始驚詫嫌棄，到如今的麵不改色，已經完全接受了，甚至隱隱覺得開心。
她燒的菜能讓二姑娘這麽愛吃，也是她的本事不是？
看這二姑娘吃了她燒的白炸春鵝，那翹著的嘴角就沒下來過呢！
“不燙不燙，周媽你這手藝真是頂頂好的，就是上京城酒樓裏的廚子都比不上！”
周婆子被小果兒拍馬屁拍得滿臉笑意，“二姑娘喜歡吃一會兒就多吃點。”
“嗯嗯，喜歡吃，我最喜歡吃了。”
四人準備開飯時，小院裏來了個不速之客。
當周方業看到一屋子主仆都坐在一張桌子上時，臉當時就黑了。
還沒開口呢，月牙和周婆子就慌忙站起來，立到一旁，欠身行禮生怕被責備。
“大爺安好。”
“大爺安好。”
小果兒卻穩穩坐著沒有動。
周方業是想和瑛娘一起用個飯，再說些體己話的。
他知道瑛娘近日很是怨怪他，可關係也不能總是這樣僵著，想來多哄一哄就能轉圜了。
可眼下這情景真是大大出乎意料，且不說瑛娘竟然允許這些丫鬟婆子如此沒規矩地一同上桌吃飯，就自看他進來，瑛娘麵上竟毫無喜色，他的心裏就不是滋味。
瑛娘她果真厭惡了他嗎？
周方業心中一痛。
“周公子可曾用飯？若不嫌棄就留下來一起用飯啊。”小果兒見氣氛詭異，像是熟人打招唿一般地口氣問道。
月牙和周婆子都嚇得眼睛都直了，二姑娘好大的膽子，豈能讓大爺跟她們一桌用飯？
周方業還沒開口呢，瑛娘已經代替他拒絕了。
“周公子公務繁忙，想來沒有時間留在這裏用飯。”
周方業張了張口，最終也沒說要留下來用飯，人家態度已經如此冷淡，他何必要上趕著自找不痛快呢。
“你這裏若是缺了什麽短了什麽，就打發周媽去周府裏尋我。我衙門裏還有事，就先走了。”
瑛娘不置可否的點點頭。
小果兒看著周方業離開的背影，又看看瑛娘的臉色，長長歎了口氣。
看樣子賺錢的事是不能再耽擱了。
有了錢，瑛娘才能還清周方業的錢財，才能挺直腰板。
重新讓月牙和周媽坐下用飯。
小果兒心裏有事，飯用的不算多，吃過後就迴了房，認真思考起擺攤兒的可行性來。
這是下下策，可如今合適的店麵找不到，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一個下午，月牙和周媽就看到二姑娘一會兒要木頭，一會兒要粗布，一會兒又要紙筆的，進進出出十幾趟。
然後東廂房裏就發出叮鈴咣鐺的聲音，動靜大的像是在拆房子。
問二姑娘在做什麽，她擦擦汗，隻說了一句“賺錢！”
就進了東廂房再也沒出來。
瑛娘雖好奇，卻知道小果兒素來鬼主意多，且她確實有能力賺錢，也不多問，隻等著看她的成果。
月牙和周婆子也就各自忙各自的活計去了。
翌日清早，小果兒將昨天下午做好的簡易小攤抬到了永興街上。
小攤子前有小果兒寫的兩個巨大醒目的字：抓獎。
她將做好的一個木質箱子擺到了攤子上。
箱子是正方體的，小果兒在最上麵的那塊木板上挖了個圓形的孔，大小剛好能伸進一隻手。
箱子前麵的那塊木板隻有一半，上半部分被截去，可以讓人從正前方的方向看清楚箱子裏的東西。
這是小果兒做的抓獎箱，原理很簡單，就是將許多個紙條放進箱子裏，讓人隨機抓取。
折疊好的紙條上，分別寫的有“謝謝惠顧”、“五文”、“十文”、“二十文”、“一兩”等字樣，數量不等，麵額越高的紙條越少。
客人花五文錢就能隨機在箱子裏取一張紙條，過程可以從截去的半個木板處看到，公開透明，一目了然。
這和原先小果兒設想的彩票店經營方法不一樣。
因為是擺攤，隻能先這麽著了，等以後有了店麵，她再完善中獎機製。
“抓獎”小攤正式開業！
“抓獎”小攤的旁邊是個算命攤子。
攤主是個留著八字須的四十歲左右的男人。
小果兒第一天擺攤選在這個地方，也是經過一番思量的。
但凡想要來算命的人，多少都有僥幸的心理。
那麽對於抓獎這種事，接受度自然就高了。
做生意最重要的事情之一就是精準定位目標客戶。
一上午的時間過去，小果兒的生意不好不壞，一共來了八個人。
剛剛開始就有這樣的成績，小果兒已經很滿足了。
她目前是沒有賺到錢的。
沒辦法，想要快速打開市場，在這個信息傳播十分落後的時代，隻能靠人們口口相傳。
那怎麽樣才能讓人們多多宣傳她的小攤呢？
隻有一個辦法，那就是提高中獎幾率！
客人滿意了，覺得有便宜可占，自然是會介紹親朋好友都來的，再不濟，自己也會多來幾趟的。
所以小果兒的抓獎箱子裏，有獎的紙條並不少。
想要賺大錢，目光就得放長遠，一時的得失不必放在眼裏。
小果兒等到日頭懸在正空時，才收了攤子迴竹賢巷。
匆匆忙忙用了飯，看著家裏三人的疑問目光，她還是沒有解釋。
等她賺到錢了再說吧。
用過飯後，迴了東廂房午睡了半個時辰，就又風風火火去了永興街出攤。
她拍著胸脯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太嚇人了，還是趕緊離開這個地方的好。
小果兒也沒心情繼續蹓躂了，今天是沒什麽希望能找到合適的店麵了。
出了酒樓，她就快步迴了竹賢巷。
迴了小院，月牙正在院中，坐在一個大盆麵前洗衣服。
“二姑娘迴來了？”
小果兒點點頭，垂頭喪氣地坐到月牙旁，沒骨頭似的靠在月牙的身上，小腦袋還在月牙的肩膀上蹭了蹭。
聲音糯糯軟軟，音調拐著彎兒地輕聲喚道，“月牙。”
月牙見她這撒嬌一般的舉止，還撅著嘴，不由失笑，停了手上的活。
“二姑娘怎麽了？怎麽一副不高興的樣子？”
小果兒歎口氣，“沒什麽，就是有些累了。”
她不想跟這院子裏的人訴說她的艱難，徒增她們的煩惱。
月牙在圍裙上擦了擦濕漉漉的手，扶著小果兒說，“二姑娘累了就去吃點東西，好好睡一覺，周媽今日燒了白炸春鵝。”
小果兒立刻來了精神，從凳子上一躍而起，小跑著進了廚房。
邊跑邊喊，“周媽，我餓了！”
月牙笑得眼睛都彎成一道月牙，她就知道二姑娘別管有什麽天大的事，隻要有好吃的，就能立刻高興起來。
這方麵，像個小孩子一樣。
初時她還不適應二姑娘這隨意的性格，更不適應她時不時地撒嬌，露出的親近之舉。
可慢慢的，她覺得二姑娘真是能讓人打心眼兒裏想對她好。
也不再死守著規矩，不敢和她親近了。
二姑娘的年紀好像比她還大一兩歲，可月牙總是莫名覺得二姑娘有時比她還幼稚，自己就該多多照顧她。
月牙繼續搓著手裏的衣服，皺了皺眉，二姑娘的肚兜怎麽這麽素淨，一點兒也不講究！
迴頭她在上麵繡個花啊草啊的，也讓二姑娘慢慢養養姑娘家的習慣，哪能天天跟個假小子一樣。
小果兒看著剛出鍋的白炸春鵝，眼睛都亮了，徒手就捏起一塊兒肉放進嘴裏。
周媽在旁邊看不過眼，“二姑娘哪裏就急成這樣，好歹拿雙筷子，免得燙手。”
小果兒沒規矩的行為舉止，讓周婆子的底線一再的降低。
從一開始驚詫嫌棄，到如今的麵不改色，已經完全接受了，甚至隱隱覺得開心。
她燒的菜能讓二姑娘這麽愛吃，也是她的本事不是？
看這二姑娘吃了她燒的白炸春鵝，那翹著的嘴角就沒下來過呢！
“不燙不燙，周媽你這手藝真是頂頂好的，就是上京城酒樓裏的廚子都比不上！”
周婆子被小果兒拍馬屁拍得滿臉笑意，“二姑娘喜歡吃一會兒就多吃點。”
“嗯嗯，喜歡吃，我最喜歡吃了。”
四人準備開飯時，小院裏來了個不速之客。
當周方業看到一屋子主仆都坐在一張桌子上時，臉當時就黑了。
還沒開口呢，月牙和周婆子就慌忙站起來，立到一旁，欠身行禮生怕被責備。
“大爺安好。”
“大爺安好。”
小果兒卻穩穩坐著沒有動。
周方業是想和瑛娘一起用個飯，再說些體己話的。
他知道瑛娘近日很是怨怪他，可關係也不能總是這樣僵著，想來多哄一哄就能轉圜了。
可眼下這情景真是大大出乎意料，且不說瑛娘竟然允許這些丫鬟婆子如此沒規矩地一同上桌吃飯，就自看他進來，瑛娘麵上竟毫無喜色，他的心裏就不是滋味。
瑛娘她果真厭惡了他嗎？
周方業心中一痛。
“周公子可曾用飯？若不嫌棄就留下來一起用飯啊。”小果兒見氣氛詭異，像是熟人打招唿一般地口氣問道。
月牙和周婆子都嚇得眼睛都直了，二姑娘好大的膽子，豈能讓大爺跟她們一桌用飯？
周方業還沒開口呢，瑛娘已經代替他拒絕了。
“周公子公務繁忙，想來沒有時間留在這裏用飯。”
周方業張了張口，最終也沒說要留下來用飯，人家態度已經如此冷淡，他何必要上趕著自找不痛快呢。
“你這裏若是缺了什麽短了什麽，就打發周媽去周府裏尋我。我衙門裏還有事，就先走了。”
瑛娘不置可否的點點頭。
小果兒看著周方業離開的背影，又看看瑛娘的臉色，長長歎了口氣。
看樣子賺錢的事是不能再耽擱了。
有了錢，瑛娘才能還清周方業的錢財，才能挺直腰板。
重新讓月牙和周媽坐下用飯。
小果兒心裏有事，飯用的不算多，吃過後就迴了房，認真思考起擺攤兒的可行性來。
這是下下策，可如今合適的店麵找不到，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一個下午，月牙和周媽就看到二姑娘一會兒要木頭，一會兒要粗布，一會兒又要紙筆的，進進出出十幾趟。
然後東廂房裏就發出叮鈴咣鐺的聲音，動靜大的像是在拆房子。
問二姑娘在做什麽，她擦擦汗，隻說了一句“賺錢！”
就進了東廂房再也沒出來。
瑛娘雖好奇，卻知道小果兒素來鬼主意多，且她確實有能力賺錢，也不多問，隻等著看她的成果。
月牙和周婆子也就各自忙各自的活計去了。
翌日清早，小果兒將昨天下午做好的簡易小攤抬到了永興街上。
小攤子前有小果兒寫的兩個巨大醒目的字：抓獎。
她將做好的一個木質箱子擺到了攤子上。
箱子是正方體的，小果兒在最上麵的那塊木板上挖了個圓形的孔，大小剛好能伸進一隻手。
箱子前麵的那塊木板隻有一半，上半部分被截去，可以讓人從正前方的方向看清楚箱子裏的東西。
這是小果兒做的抓獎箱，原理很簡單，就是將許多個紙條放進箱子裏，讓人隨機抓取。
折疊好的紙條上，分別寫的有“謝謝惠顧”、“五文”、“十文”、“二十文”、“一兩”等字樣，數量不等，麵額越高的紙條越少。
客人花五文錢就能隨機在箱子裏取一張紙條，過程可以從截去的半個木板處看到，公開透明，一目了然。
這和原先小果兒設想的彩票店經營方法不一樣。
因為是擺攤，隻能先這麽著了，等以後有了店麵，她再完善中獎機製。
“抓獎”小攤正式開業！
“抓獎”小攤的旁邊是個算命攤子。
攤主是個留著八字須的四十歲左右的男人。
小果兒第一天擺攤選在這個地方，也是經過一番思量的。
但凡想要來算命的人，多少都有僥幸的心理。
那麽對於抓獎這種事，接受度自然就高了。
做生意最重要的事情之一就是精準定位目標客戶。
一上午的時間過去，小果兒的生意不好不壞，一共來了八個人。
剛剛開始就有這樣的成績，小果兒已經很滿足了。
她目前是沒有賺到錢的。
沒辦法，想要快速打開市場，在這個信息傳播十分落後的時代，隻能靠人們口口相傳。
那怎麽樣才能讓人們多多宣傳她的小攤呢？
隻有一個辦法，那就是提高中獎幾率！
客人滿意了，覺得有便宜可占，自然是會介紹親朋好友都來的，再不濟，自己也會多來幾趟的。
所以小果兒的抓獎箱子裏，有獎的紙條並不少。
想要賺大錢，目光就得放長遠，一時的得失不必放在眼裏。
小果兒等到日頭懸在正空時，才收了攤子迴竹賢巷。
匆匆忙忙用了飯，看著家裏三人的疑問目光，她還是沒有解釋。
等她賺到錢了再說吧。
用過飯後，迴了東廂房午睡了半個時辰，就又風風火火去了永興街出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