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院長你看我……幹嘛?我又沒學過醫,這治病救人該你們醫院管……”方柏林不急不忙。


    甘力寶連忙賠著笑,跑上前一把拽住他的手晃起來“你這個同誌真是的,剛剛跟你開個玩笑,怎麽就認真起來了?我們從小認識,你還不知道我的脾氣嗎?啊……啊……啊”邊說邊向方柏林擠眉弄眼。


    “放手,四眼狗”方柏林輕聲說。


    “方會長,你看你都來了,能否請你大力協助一下?”唐寧逸一臉期盼。


    “可以,一來她是我同事的妹妹理應幫忙。二來也是奔著你唐院長的麵子,換其他人我鳥都不鳥他……”方柏林有意無意地看了甘力寶一眼。


    甘力寶一臉誠懇“那當然那當然,有誰的麵子比院長大啊,方會長這邊請這邊請……”說完腰杆還微微彎了彎。


    “這樣啊,我要一個安靜的地方,避開什麽手術室搶救室之類沾有血腥的場所,因為我可能還要燒符什麽的……”方柏林沉吟著說。


    唐院長皺眉頭“咱醫院有這種地方?恐怕一時不好找……”


    “好找,我們的器械倉庫挺安靜的,而且經常打掃,這又不是去做什麽手術,隻是治療而已,可以嗎方會長?”甘力寶一臉謙恭。


    方柏林想起來了,那個倉庫就是在捉謝天地那晚秘密集結的地方,當下點點頭。


    甘力寶連忙去安排,唐寧逸見狀很高興掏出手機,方柏林一見連忙說“唐院長,這個治療的參與人數我說了算,僅限你、甘力寶、李昕妍、羅敏茹、我和洛秋言,還有我的助手‘愛蜥’,其餘人等就免了。我們這是救治,不是表演,不能錄音和錄像,明白嗎?”


    唐寧逸看著看方柏林嚴肅的樣子,想了想,無奈地點點頭。


    “兄弟,讓她閉嘴,如果她敢再發出一點聲音,給她點厲害看看……”方柏林向著‘愛蜥’指了指洛秋語。


    “你以為這樣我就怕了嗎?小子,你什麽來路?”洛秋雨眯著眼咬著牙。


    “我……不告訴你,慢慢猜吧。”方柏林逗著她,心想這姐妹倆可真有趣,一個表麵溫雅含蓄實則極有主見,眼前這個剛接觸,看樣子也是心性乖張兇悍潑辣一輩。


    這時候甘力寶一路小跑,來到唐寧逸麵前“院長,已安排妥當了,請……”


    又對著方柏林做了個請的手勢。


    方柏林在他耳邊輕聲說“我今天發現了你比我厲害……”


    “是嗎?你指的是哪方麵?”多年至交的甘力寶知道話中有話。


    “拍馬屁”方柏林看了他一眼,加重語氣又說了句“馬屁精”,說完哈哈大笑。


    甘力寶陪著笑,等他走到自己前麵,冷不防伸腳踢了他一腳屁股。


    “哎呦”方柏林誇張地向前一摔,唐寧逸不明就裏連忙伸手扶著“方會長小心了”又對周邊的護士說“還笑什麽,方會長差點摔了,麻利地,把地給拖一下。”


    有些護士知道兩人耍慣了,當下應一聲,拿起電話通知後勤清潔。


    藥械倉庫裏,洛秋語雖被捆著手腳,但仍像瘋子一樣身子不停撞擊擔架車,嘴裏發出種種惡咒“趕緊把老娘放了,不然我毀了這女孩的肉身……”


    ‘愛蜥’順著她的身子爬到眉心,一掌打在她額頭上,洛秋語嚇得立刻住口,但沒過一分鍾,嘴裏又說出了陰惻惻的話“哼,別以為你能降得住我就有什麽了不起,我說了,未來的陽間將是祖叔的天下。祖叔將會把陰間和陽間的間隔打通,到時陽間和陰間的人就會住在一起,永遠的相親相愛……我隨時可以來找你,你也可以隨時下去……桀桀桀……”聲音如豺笑狐叱、貓喊狼哼,聽了無不令人毛發矗立。


    “昕妍,給她打針‘安定’冷靜冷靜。”甘力寶吩咐李昕妍


    “不用,省點醫療資源吧。”方柏林邊說豎起劍指,直指她的眉心,“最後一次警告你,再不閉嘴,我對你不客氣了。”方柏林豎起了劍指指向她,可洛秋語就像失心瘋一樣,依舊高聲叫罵。


    方柏林念出《安神咒》天下神兵,八卦之精。攝到神將,安坐慰吾身。聞咒速至,百事通靈。無事不報,不得違令。


    洛秋語慢慢平靜下來,但雙眼仍是死死地盯著方柏林等人,嘴裏嘟嘟囔囔不知道在說什麽。


    方柏林又叫‘愛蜥’前爪死死抵住洛秋語的印堂,他知道‘愛蜥’並非普通的居家寵物,它跟自己參加過幾次激烈戰鬥,算是比較有經驗的,此刻他腦海裏閃過一個念頭,‘愛蜥’是天生就有這種抵抗陰靈冤鬼的本事嗎?


    想到這個,不由得又想起了‘愛蜥’的來曆,腦海裏不由得浮現一張七歲女孩的麵龐,女孩好像叫嚴小妹,她當時養了兩隻蜥蜴,方柏林一眼看中了‘愛蜥’,每天都喜歡逗它玩,寶貝得不得了,後來纏著嚴小妹要買下‘愛蜥’,一個二年級學生哪來什麽錢?就在這節骨眼上,發生了一件事。


    那時候學校體恤方柏林是孤兒,就讓他住在學校,和校工張坤住在一起,張坤號稱‘瘋子頭陀’,擅長烹飪和打拳,退休前是廚師,孑然一身,退休後就在小學裏做校工。之所以叫他做‘瘋子頭陀’,是因為他喜歡喝酒,一喝酒就打拳,拳拳生風,狀如瘋虎勁道十足。加上他留著一把長長的頭發,那時候剛好熱播武鬆,大家看他那把長長的頭發和行者武鬆十分相像,都叫他瘋子頭陀。還別說,由於他還親手捉了幾個到學校偷盜的毛賊,由於協助省廳破了案,省廳還特意聘他做過教頭。


    嚴小妹是一個插班生,家在外地,聽說她是來城裏看病的,大概需要一年時間,而且她這個病也挺奇怪的,不能曬太陽,不能和其他同學玩,隻能一個人躲在一個封閉的空間裏。為此學校大感頭痛本想一推了之,但據說她家家族勢力頗大,背景深厚,所以學校隻能安排嚴小妹在方柏林班裏插班。又考慮到她不能見光和見風,就把教室後麵的一個雜物房收拾幹淨騰出來給嚴小妹休息和學習,嚴小妹每天就躲在這小房子裏,也沒有人知道她到底在裏麵是睡覺還是聽課。張坤當時是受學校囑咐照顧方柏林的起居生活,也不在乎多照顧一個嚴小妹,可這個嚴小妹的飯量確實驚人,是少得驚人,一天吃一頓,一頓吃小半碗稀飯,是小半碗……


    這天中午,方柏林按往常一樣把小半碗稀飯送給嚴小妹,按往常他是放下就走,這次嚴小妹卻讓他直接送進去。他敲了敲門,聽到裏麵的迴應,聲音嬌弱無力,他心裏一咯噔,嚴小妹病了?


    推開門,聞到一股濃濃的竹立香和檀香味,嚴小妹背著他側臥著……


    “嚴小妹吃飯了,你怎麽了?生病了嗎?”方柏林怯生生地問,那時候的他還沒有修習‘元罡派’的《混元典》,絲毫沒有覺察周邊環境有任何不妥。


    “方柏林,你能幫我的忙嗎?”嚴小妹氣若遊絲。


    “說吧”方柏林放下稀飯,迴答得挺幹脆。


    “你先幫我把窗簾拉嚴,一點光都不能透,另外我唿吸有點困難,你能不能……過兩口氣給我?我隻要挨過一刻鍾就好了……”嚴小妹翻了個身向著方柏林。


    方柏林嚇了一跳,眼前的嚴小妹臉色枯槁,形容憔悴,那張臉像是被抽幹了血,他不由得想起電視劇裏的那些妖魔鬼怪,不由得‘哇’地驚叫一聲,轉身就跑……


    剛跑到門口,就看到門口站著一個人,定眼一看竟然是嚴小妹,這一下把他嚇得三屍煙消,七魄雲散。


    “方柏林,你不幫幫我嗎?我隻需要你借我兩口氣,就兩口氣……我會……感激你的。”嚴小妹說完就癱倒在地。


    原本還是豔陽高照的中午,突然烏雲蔽日,雷聲轟轟。


    方柏林腦海裏閃過一個字‘逃’,想到這腿剛抬起來又放了下來,借著閃電的瞬間他看到嚴小妹死灰的臉,一下子猶豫了。


    最終,他俯下身去用盡全身力氣去抱嚴小妹,誰知像抱在空氣一樣絲毫沒有重量。


    “你拿一支香過來”嚴小妹說完無力地伏在地上。


    方柏林拿了一支香看著嚴小妹“怎麽用?”嚴小妹示意他拿著香靠近,然後嗅著香慢慢站起來。


    這時天雷滾滾,大有引爆天空之勢,風馳電擊,雷嗔電怒震得人渾身發怵,而且他覺得雷電全都是往這個屋子招唿。


    “再堅持十分鍾,雷電就會過去,我的病就會……好了,謝謝你。”嚴小妹大口喘著粗氣。


    方柏林已經分不清自己是鎮定還是嚇傻了“我怎麽把氣借給你?”


    “你隻需要把嘴張開就行了,我隻需要兩口陽氣,就兩口……”嚴小妹邊說邊渾身發抖。


    “你就別囉嗦了,快點吧,在你這兒我越來越害怕。”方柏林躺在她的小床上,把嘴張得大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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