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院長、學弟、我、洛秋言、還有那兩位法警進來就好,其他人請不要進來。希望現在唯一能夠保存那頭狐狸的氣味了,通過氣味找迴那頭狐狸吧。”方柏林來到鐵欄柵前停住了。


    “這…..”姚院長吞吐起來了。


    “對了,昨天刑偵的同事動用了警犬……”胡彥陽蹦出了這麽一句。


    “啊…..”方柏林驚嚇得扭頭看著姚院長和胡彥陽。


    姚院長也不好意思地低下頭。


    寧絳生麻利地打開鐵欄柵“倒數第二家就是關那頭狐狸的羈押室。”


    全誌浩已經拉開了羈押室的玻璃門。


    方柏林點點頭走向羈押室,忽然又折返問寧絳生“有沒有沒用過的白手套?請給我和洛秋言還有一位同事各準備三套。”寧絳生點點頭。


    方柏林又問全誌浩“狐狸跑掉後,這個羈押室有沒有關過任何人?”


    全誌浩搖搖頭。


    方柏林看到全誌浩手裏提了個兜,就好奇地問“這…..裏麵裝的什麽啊?”


    “燒雞,我聽說狐狸喜歡吃燒雞,就專門買了個燒雞,打算哄它。”全誌浩把兜伸到方柏林麵前。


    “這….燒雞嘛?你留著自己吃吧,這玩意可哄不來那姑奶奶。”方柏林笑了笑。


    “你們都別緊張,知道嗎?氣氛和磁場同樣重要,你們弄丟的可是一隻上百年的狐仙,你們也忒無禮了,應該向狐仙道歉……所有人先出去吧。”方柏林邊說邊麵向眾人,眼睛使勁地眨巴。


    姚院長他們明白了,連忙招唿大家退出去。


    方柏林接過寧絳生遞來的白手套,招唿洛秋言跟在身後,自己走進了羈押室。


    羈押室也就八平米左右,靠牆的位置橫著一木板,周圍是厚厚的防撞軟包,除此什麽也沒有了。


    電話響了,電話裏宗惟氣喘籲籲地說,他已經到省法院門口了。方柏林輕聲吩咐洛秋言帶宗惟進來,又在她耳邊嘀咕幾句,洛秋言點點頭出去了。他又蹲下身來,沿著牆角用鼻子輕輕嗅上麵的味道,然後仔細地搜索每個位置,最後站起來搖搖頭。


    最後盤腿打坐,嘴裏默念《諸仙咒》:雲推霧卷仙真倏到,願附神壇推誠樂告。連續念了三十六遍。又捏個‘光明訣’雙手向上,右手小指勾住左手小指,右手向內,向下旋轉,左手無名指勾住右手無名指,腳下走著‘太乙真人步罡法’,圍繞著整個羈押室走了九遍。


    他走出羈押室,經過放置動物皮草的那個羈押室,他想了想又向裏麵看了看,最後示意全誌浩開門。


    這時候宗惟提著一個籠子走到鐵欄柵,方柏林示意他不要進來,就在門外等。


    然後走進羈押室,隻見那些皮草五件一捆堆放在一起,大約就二十捆。


    他提起其中一捆嗅了嗅,用手摸了摸上麵的質感,放下。再去看其他的皮草,看到其中一捆時,目光久久落在其中一件暗青色的皮毛上,與此同時,他仿佛感到那捆皮草在他手中抖了一下。


    他輕輕地把那張皮抽了出來端詳了好一會兒,然後放迴原處,然後躡手躡腳走到門外,一把扯過姚勇奎“姚院長,現在有一個情況。你們這個羈押室可否一個星期暫停使用?”


    姚勇奎一聽愣了一下,隨即搖頭擺手“不行不行,停用一天還可以,怎麽?捉這個狐狸要一星期這麽久嗎?你順著它的蹤跡去找不就行了嗎?”


    方柏林一臉嚴肅低聲說“問題是,第一、你們找刑偵來勘查現場,現場已經被破壞,基本沒有有用的線索了。第二、你們捉的這頭狐狸不是普通狐狸,它的年齡比你我加起來都大,已經成精了。連它躲哪裏我都不知道,怎麽捉啊?”


    姚勇奎向後退了半步“你說話的聲音能否大點,我幾乎聽不清你在說什麽了。”


    方柏林搖搖頭“不行,呆會兒我們的交談隻能通過電腦了,你趕緊作決定吧,記住…..說話的聲量盡量降低,所有圍觀的同事都要散去,最好保持空間安靜,絕對的安靜…….”


    姚勇奎和幾個領導模樣的人緊急溝通,圍觀的同事也全部散去。


    這時候宗惟提著一個籠子走了過來。


    “那是什麽?”方柏林輕聲問他


    “梁師傅說時間比較緊,找不到‘探山鼠’就讓我帶隻雞過來給你,說完就想打開了籠子外麵的遮光布。方柏林連忙製止,又從他肩上接過了一個布袋。


    然後輕聲吩咐宗惟和洛秋言“等會兒,洛秋言你負責檢查那個裝皮草的羈押室、要檢查仔細洛,那裏沒有被刑偵的同誌勘查過,一切保持著原樣。宗惟你帶著這個籠子到關押狐狸的那個羈押室去,提著籠子在裏麵逛幾圈,然後有什麽異常再告訴我。記住,腳步要輕,動作要快,完事趕緊出來,盡量不發出任何聲響,記得帶手套。對了,梁師傅有沒有說這個籠子裏的雞有什麽作用?”


    “梁師傅沒說什麽,就說這是隻‘引魂雞’,他說最好等到晚上才用。”宗惟撓了撓頭。


    哦,方柏林明白了,雞是司晨之獸,若是晚上夜鳴,必定看到什麽?《淮南子?泰族訓》記載:“故人主有伐國之誌,邑犬羣嗥,雄雞夜鳴,庫兵動而戎馬驚。”梁軍旗是想用‘引魂雞’去引誘狐狸現身,但‘引魂雞’是召引陰靈鬼魂的,而這頭狐狸已經成了精,這…..能行嗎?鬼和精可不是一路貨啊,可眼下也沒有更好的解決辦法了,試試吧。”


    這時候姚院長走了過來,示意他過一步說話。兩人來到僻靜處,姚院長急衝衝地問“方會長你跟我說實話,捉這個狐狸你到底心裏有沒有譜?”


    “姚院長這話啥意思?”方柏林注視著姚勇奎。


    姚勇奎歎了口氣“你不知道,出事到現在,我的壓力已經快把我逼瘋了,這個狐狸走丟了,涉及得不止止是我個人的臉麵,主要還是影響到我們省高法的威信,還演變成外交事件了。日本那個什麽‘神道教’說這個狐狸是他們的護教聖靈,催促我方要及時歸還,你考慮考慮我的感受吧。一句到底,你有沒有把握在一周內捉迴這隻狐狸?”


    方柏林看著姚勇奎“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我說了一周內不能用那個羈押室,也就是告訴你我在一周內盡量幫你解決問題,那你問我具體是哪一天能落實,這個我迴複不了。”


    姚勇奎一聽激動地握著方柏林的手“一周解決問題是吧?好好好,我相信你我相信老領導韋部長的推薦。”


    方柏林輕輕拍了拍他的手掌“韋部長的命令我會堅決執行貫徹落實的,隻要你配合我,很快會有佳音的。我要一個安靜的辦公環境,呆會開個小會。”


    “可以可以,方會長辛苦了。”姚院長標準地敬了個禮。


    “既然都是司法係統同事,那就別客氣了。我先去忙,待會聊!”方柏林笑著用力握了握姚院長的手。


    方柏林進了羈押室,隻見洛秋言正舉著鑷子在看什麽。他走過去輕輕地說“有發現?”


    洛秋言點點頭,舉了舉手中的鑷子“在那張狐狸皮上發現的。”


    方柏林仔細一看,是一條綠色的毛,然後看了看洛秋言示意的那張皮,就是自己剛剛有感覺的那張暗青色的皮毛。


    “還有其他發現嗎?”方柏林看了看洛秋言,隻見她聚精會神地把剛剛發現的那條毛放進玻璃管裏。


    “我發現,這根毛的顏色跟整個房子所有的皮草顏色都對不上,而且這根毛上好像有些分泌物,我需要拿迴去化驗一下。”洛秋言舉了舉手中的玻璃管。


    “好的,時間緊迫,你先迴廳裏忙吧。另外……也提取一下這件皮草上的毛發去化驗吧,看看兩者之見有沒有共通點。”方柏林環顧了四周。


    “羈押室不大,我全都勘查過了,沒有其他的發現。”洛秋言摘下了口罩。


    方柏林把洛秋言送到門口,姚院長早就安排好司機送她迴去了。


    這時候宗惟急衝衝地走過來,方柏林示意他放慢動作,宗惟來到方柏林麵前,一張嘴“會長,那隻雞……”


    方柏林做了個壓低聲音的手勢笑著說“慢慢說,不急。剛剛洛秋言出去接你的時候,她跟你都說些什麽了?”


    “她叫我慢慢走,平複心跳,不要著急,說話要慢條斯理。”宗惟老實地一五一十複述。


    “瞧你那眼神,不明白為什麽是吧?待會兒開會你就會知道的,現在可以說說你那邊的發現了,記得慢慢說……”方柏林打趣地說。


    “按照你的指示,我剛剛提著籠子在羈押室四周巡查,剛開始還沒有什麽異常。後來裏麵的這個雞一直在撲騰,越來越厲害。所以我就立刻出來匯報了。”宗惟邊說邊指了指籠子。


    方柏林示意他把籠子放在一個陰暗的地方,然後輕輕揭開籠子外麵的遮光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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