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翻了身,慢慢向劉青山爬去,由於小孩滿臉血汙,看不清五官,隻是感覺到他一邊爬一邊張嘴哭泣。劉青山高聳的顴骨不自覺地顫抖了一下,一對滄桑的濁眼在滿是皺褶的臉上慢慢閃光,臉上也現出絲絲笑容,眼角的魚尾紋伴隨著額頭上的皺紋形成了綻放的效果。他輕輕抱起那小孩不住嘖嘖稱讚“我在‘天道門’這麽多年了,到老了才遇到你這個好寶貝。你知道嗎?你是我精心的傑作,我算好了你爸媽懷上你的時間,算準了你媽出事的時辰。好孩子,委屈一下,很快我就可以帶你去無憂無慮的地方,享受真正歡樂的陰陽世界。你也會成為我以後的護法童子,到時候陰陽兩界任你穿梭。”劉青山邊說邊張開雙手,雙眼微閉,情不自禁地張開雙手喃喃自語“孩子、很快……我們就可以去到我們‘天道門’創造的樂土,世上最開心、最自由的淨土,這要好好感謝我們‘天道門’曆代掌門先魂的庇佑,還有功不可沒的祖叔,好了不說了,讓我們一起迎接這神聖的時刻吧。”


    劉青山雙手輕輕捧起嬰孩,細心地擦拭著嬰孩身上的血汙,然後雙手捏訣嘴裏喃喃自語,聽不清在說什麽。就在司機想偷偷開溜的時候,忽然看到劉青山麵色一變,抱著嬰孩快速走到焚屍爐,一把拉開爐門,將嬰孩放入爐中,在嬰孩身上放了一道符,然後當空畫了個訣,然後狠狠地關上爐門…….據司機迴憶,當時他聽到爐子裏隱約傳來嬰兒的啼哭,還有小手不停拍打爐子的聲音……他嚇得渾身抖索,血液仿佛一下子凝固了,毫不察覺自己已經失禁……”小楚說到這,向後退了一步,不自覺地用手捂了捂鼻子,仿佛聞到了什麽。


    韋旭宸也站了起來“你剛剛說的這些,都有確鑿的人證物證嗎?”


    小楚點點頭,拍了拍麵前的卷宗“我已對經跟謝天地、劉青山案的相關的證人全數筆錄和取證了。”


    “王八蛋,震旦乾坤,居然拿人的生命在練邪術?公然硬生生地撞死孕婦、剖腹取子、還要活生生燒死…嬰兒…”韋旭宸一雙虎目瞪得渾圓、兩道劍眉擰在一起、牙齒死死咬著下唇。


    “我們帶來的人手隨時可以安排抓捕嗎?”韋旭宸盯著小楚。


    “可以,就今晚抓嗎?”小楚顯得有點興奮。


    “淩晨兩點抓,抓完就地審”韋旭宸鼻子裏重重地‘哼’了一聲。眼光不自覺地看了一下小楚,冷不防從他頭上取下一片半個指甲蓋大的樹葉。


    “那是什麽,部長?”小楚湊上前看了看。


    “你還打算跟蹤方柏林嗎?”韋旭宸端詳著樹葉好一會兒,爽朗地笑了起來。


    “是的,剛開始調查的時候,覺得他跟案件中提到的一些細節有關聯,所以…….就……”小楚伸出食指和中指比劃了個跟蹤的手勢。


    韋旭宸向著小楚笑了笑,擺擺手“楚雄,你別跟了,你被他們發現了。”


    楚雄一愕“部長,會嗎?……我覺得沒有出現任何破綻啊。”


    韋旭宸點點頭,伸出拇指和食指從楚雄肩上拈下一小片樹葉“你小看了省廳大要案件偵查處這幾個人了,韋仲新、方柏林、甘力寶三人從小就在一起,心有靈犀,做事早有默契。對了,你還不知道吧?他們的跟蹤和反跟蹤還是我教的。仨小子以前經常跟蹤我,結果都失敗了,每次啊,我都在他們肩上放一片樹葉。哈哈哈……長大了,一眨眼他們都長大了,我可以肯定,在你肩上放樹葉的人,不是方柏林就是甘力寶。這三個活寶要在一起,還別不信,能頂一個排武警的戰鬥力。方柏林這小子,一直都想偷我的配槍,這麽多年了,還是沒讓他得逞。”韋旭宸輕輕拍了怕腰間。


    “你知道教他們仨武術的師傅是誰?省散打冠軍,外號‘瘋子頭陀’的張坤。張坤當時可是省廳的外聘教官啊,煮得一手好菜,打得一手好拳。韋仲新他們這個科,裏麵能人不少啊。神槍手、跟蹤高手、現在連捉鬼專家現在都有了…..方柏林這小子……隱藏得可真夠深啊,我幾乎是看著他長大的,愣是一點都沒看他身懷絕技出來,還好他不是當間諜。楚雄,你去忙吧,對了讓他們別跟著我,我想在醫院好好走走!你順便準備一下今晚的抓捕行動吧”韋旭宸滔滔不絕,眼睛裏閃過一絲飛揚的神采。楚雄臉部的不自覺地抽搐了一下。


    “你一個人呆這?這…..恐怕不妥吧,我還是跟著你吧。我遠遠跟著,不會打擾你的。”楚雄看了看韋旭宸,猶豫了一下。


    “擔心我?周邊有暗哨,不用擔心。現在離淩晨兩點還早,你先去好好休息吧,對了,把守在icu門口的武警撤掉吧,韋仲新隻是一個副科長,不用那麽高的安保級別,影響不好。”韋旭宸像想起什麽。


    “那不是我們的人,是省公安廳曹廳長安排的,擔心毒販的同夥伺機報複。”楚雄向四周看了看。


    “報複?笑話,你給曹駿坤打電話,就說我兒子沒那麽嬌貴,動用一個排的武警分24小時守候一個病人,出入醫院還要檢查。我身為副部長都沒有享受過這個待遇,撤了撤了,趕緊撤了。”韋旭宸動氣了。


    “是”楚雄看到部長動怒了,隻好照辦。


    “去休息吧,看到方柏林,請他給我打個電話,客氣點知道嗎?對了,別再幹跟蹤這種蠢事了,知道嗎?”韋旭宸向楚雄招招手,示意他離開。


    楚雄點頭離開,轉身的瞬間,臉上呈現憤憤之色。


    “打個賭,你們誰敢上去摸摸老爺子的頭,賭500。”流彈看著離開的楚雄,壓著聲音拚命忍著笑。


    甘力寶一聽,麵孔一板還沒開口,方柏林冷笑說“你們誰不怕死的,上去摸一個我看看。”


    嚇得三人連連低頭,氣都不敢喘。


    “在我心目中,韋叔叔就是我爸爸,誰敢對他沒禮貌?平時口頭上開開玩笑也就算了,但不能僭越這個底線。他不但是我們尊敬的長輩,是你們的領導,還是我國參加過對越自衛反擊戰的功臣。我不希望以後,在你們嘴裏有聽到有這種拿他老人家開涮的玩笑。知道嗎?”方柏林嚴肅地盯著三人。


    三人不自覺地挺挺胸,一跺地“是”


    韋旭宸好像聽到了什麽,向這邊張望了一下。


    方柏林示意大家離開,甘力寶小聲問“就老爺子一個人在這不怕嗎?”


    “怕?笑話,我們仨兄弟的入門課誰教的?就現在……你那被酒色掏空的身子還不一定幹得過他,而且老爺子身上有這個,沒聽到嗎?他周邊還布置了暗哨,走吧。帶我去你們的太平間參觀參觀學習學習。”方柏林邊說邊伸手做了手槍的動作。


    “那倒也是”甘力寶自言自語走了兩步忽然折返,一把擰著方柏林的衣領子“你剛剛說誰被酒色掏空身體?”


    方柏林一臉茫然“誰誰誰……說的?我說了嗎,真的說了?”


    “你小子嘴巴越來越損了……”甘力寶還想往下說,方柏林連忙按著他的手“撒手,小輩們看著呢”


    龍紀綱三人咳嗽了一聲,一臉正經地踏著正步向前走去。


    “站住”方柏林喊住了三人。


    “讓你們見識一下什麽是藝高人膽大,好嗎?”方柏林臉上一副頑皮神態。


    “怎麽了師叔?有什麽好玩的?”三人好奇地湊了過來。


    方柏林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並打開了免提。


    “打給誰”龍紀綱對著方柏林做著口型。


    方柏林豎起食指‘噓’了一聲,電話那頭接了“柏林啊,你在哪了?”眾人嚇了一跳,原來方柏林打給韋旭宸。


    “韋叔叔好。”方柏林邊說向他們做了個眼色。


    “柏林啊,怎麽想起給我打電話了?”手機中傳來韋旭宸充滿磁性的渾厚男中音。


    “剛剛碰到楚雄了,他讓我給你打電話。韋叔叔你現在在哪兒?還在醫院嗎?”方柏林忍著笑、


    “你剛剛看到楚雄了?”韋旭宸語氣裏明顯透著懷疑。


    “是啊,三十分鍾前剛剛看到的。”方柏林拚命忍著笑。


    “哦……我還在醫院呢,你要是不忙,請過來醫院坐坐。今天的事,我還要當麵謝謝你,順便跟你聊點事。”韋旭宸站起來踱著步。


    “謝到不必,我這會在外麵有點忙,這樣吧,我一小時後過去找你。行嗎?”方柏林踮起腳看了看前麵的韋旭宸。


    “那……好吧,見麵說。”韋旭宸掛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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