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玥打了個哈欠,迷迷糊糊的看向麵前的人。


    一米多高的一個小人。


    穿著黃色的製服馬甲,衣服上、臉上、身上都灰撲撲的。


    他眼中滿是恣意,翹起一邊的嘴角,露出一顆非常囂張的小虎牙。


    舒洲行拍拍身上的土,小步走到舒玥麵前。


    他睜大眼睛,好奇的盯著嬰兒床裏的小嬰兒。


    一種很神奇很奇妙的感覺從心底升騰出來。


    他有妹妹了,這是他的妹妹。


    他去了一趟封閉式訓練營,就有了一個這麽大的妹妹了。


    “爸媽居然瞞著我,哼,但他們瞞不住我。”舒洲行得意的翹起嘴角,“我偷偷拿了老師的手機,翻了一圈朋友圈,發現我居然有妹妹了,我妹妹的滿月酒,我怎麽可能不參加。”


    “所以你三哥我,偷偷的從訓練營跑出來了。”


    “那荒山野嶺的,除了山還是山,但攔不住我,你三哥我聰明著呢,去的時候就記著路線了。”


    舒洲行想碰小嬰兒。


    意識到自己的手髒兮兮的,又收了迴來。


    他在懷裏掏啊掏,掏出來一個貔貅樣子的金飾品。


    “我的見麵禮,路上店麵都關了,隻有一家金店還開著門,隻有這玩意還能看,你先暫且收著,等之後我有零花錢了,再給你買個更大更好的。”


    舒洲行用衣服擦幹淨,獻寶似的放到舒玥身旁。


    舒玥伸手,把金子抱進懷裏。


    她這個三哥還蠻懂的嘛!


    【謝謝三哥,三哥麽嘰,你人真好。】


    【這麽好的三哥,隻可惜,被人斷了手,最後還被人害死了。】


    【不過三哥別害怕,我會保護你的。】


    舒洲行像是被雷劈中了一般僵在原地。


    定定的看著嬰兒床上的小嬰兒。


    身上血液像是退去似的,全身上下涼涼的。


    剛剛那是……妹妹的聲音?


    他能聽到妹妹說話?


    【沒想到三哥人還是不錯的】


    真的是小妹的聲音!


    舒洲行又驚又喜。


    妹妹剛才說的是什麽意思?什麽叫他的手會被人斷掉,他會被人害死?


    他會死嗎?


    正沉思的時候,舒玥攥住了他的手指。


    【有人想害我們家的人。】


    【但是我會保護哥哥的,我會保護舒家每一個人的。】


    信息量太大了,舒洲行沒想到他剛一迴來就給他這麽大的信息量。


    不等他消化掉,門口傳來動靜。


    沈茗華和舒國榮趕過來了。


    “舒、洲、行!”舒國榮咬牙道,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你這時候怎麽迴來的?你訓練營還有一周才結束,你從哪迴來的,誰叫你迴來的?”


    舒洲行挺了挺腰板,一點不怕,說的理直氣壯,“我偷跑迴來的。”


    “你!”舒國榮氣的抄起拖鞋。


    舒洲行往嬰兒床後麵一躲,想了想,又走到嬰兒床前,把嬰兒床擋在身後,“要打就打吧,反正我已經迴來了,妹妹的滿月酒我不可能不參加,哼。”


    “你,你,你……”舒國榮被氣的氣喘不上來。


    “好了好了,既然已經迴來了那就這樣吧。”沈茗華勸了一句,又看向舒洲行,“你先迴去洗個澡,我讓周媽給你端點吃的過去,吃了先睡一覺,其他的晚點再說。”


    “哦。”


    舒洲行聽話的點頭。


    父親和母親離開了,舒洲行迴頭看了一眼嬰兒床裏的妹妹,妹妹剛剛說的什麽意思?誰想害他們舒家?他的手為什麽會出事?


    舒洲行很想問問清楚,但理智還是阻止了他。


    等明天,先問過大哥再說吧。


    這些事太玄乎了,大哥最有主意,肯定知道該如何處理。


    舒洲行離開了房間。


    這一夜,舒洲行沒怎麽睡好。


    第二天一大早就頂著兩個黑眼圈起床了。


    他本想先去找大哥。


    沒想到在走廊上碰見了正好出門的二哥。


    舒洲行的嘴,可以塞得下一個雞蛋那麽大,“二哥?你在家?你迴來了?”


    “嗯。”舒雲言淡淡應一聲。


    舒洲行宕機了兩秒,兩秒後發出不可思議地質疑聲,“爸媽把你叫迴來,都不告訴我妹妹辦滿月酒的事!我是他們親生的嗎?”


    “你出生的時候我在場,我能證明你確實是親生的,如果實在不信。”舒雲言道,“可以去查個dna,用你零花錢夠了。”


    舒洲行委屈的扁嘴。


    幸好昨晚他自己偷偷跑迴來了。


    不然,昨天的滿月酒全家就缺他一個。


    “我有事要找大哥,我先去大哥房間了。”


    快走到舒風謹門口,舒洲行忽然迴頭問了舒雲言一句:“二哥,用不用我推你下樓?”


    迴應他的是舒雲言一記眼刀。


    舒洲行打了個激靈,忙推門進了舒風謹的房間。


    舒風謹剛換下一身睡衣,換上了休閑的一身,神清氣爽的,隨便拍張照都能當雜誌封麵上的首頁照。


    舒風謹見到他意外的一愣。


    “你怎麽迴來了?”


    “昨晚偷跑迴來的。”


    舒洲行實話實說。


    他說完,舒風謹就露出一個“你真行,不愧是你”的表情。


    舒洲行心虛地摸鼻子,“妹妹滿月酒,都迴來了,就連二哥在國外治病都迴來了,隻有我,我偷偷跑迴來怎麽了?不能隻準你們過,不能讓我過吧?”


    見舒風謹要發作,他忙又道:“大哥,我有正事找你。”


    “你能有什麽正事。”舒風謹不以為然,“幫你跟老師請假的事,還是幫你擦屁股的事?我提前告訴你,你迴來的動靜鬧得不小,瞞不住爸媽,這事我擺平不了。”


    “昨晚爸媽就知道了,已經訓過了,我迴來的時候也給老師留了紙條。我不為這事。”


    舒洲行左右看看。


    房間裏明明隻有他們兩人,但舒洲行還像做賊似的,湊近到舒風謹身邊,壓低聲音的道:“我昨晚撞鬼了。”


    舒風謹嫌棄地皺眉。


    “你做夢還沒睡醒?”


    “不是不是。”


    舒洲行著急解釋。


    他擔心大哥不信。


    這事確實很邪乎,擱一般人身上都不會信。


    但不知道為什麽聽到妹妹心聲的那一刻,他就確定是妹妹的聲音。


    一點不覺得害怕。


    反而在聽到妹妹說的事心驚的那一瞬,是妹妹的聲音安撫了他。


    “我其實……”他壓低聲音,“能聽到妹妹的心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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