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一個和我一樣有些落魄的人走進了屋子。


    他看到我時有些詫異:“這是我的地盤。”


    我看著他:“早上來時沒人,就坐了一會兒。”


    他手裏拿著兩個窩頭,這玩意兒沒猜錯的話,以前是一個文錢兩個,今年是一文錢三個。


    他沒有再說什麽,自顧自坐在我旁邊,啃起窩窩頭。


    我閉著眼睛靠在牆角,他吃完了窩窩頭,靠近我一點挨著坐下,或許也是為了保暖。


    “你是從哪裏來的?”


    寂靜的屋子裏,他開口打破了沉默。


    我睜開眼:“不重要吧。”


    “隻是好奇,以前沒見過你,應該是從其他地方走到這兒來的吧。”


    我什麽也沒說,他當我是默認。


    “聽我一句勸,你還是快點離開這裏吧,你沒路子,活都活不下來,這裏不像其他地方,想撿東西吃來苟活可不容易。”


    “我沒打算在這裏待太久,明天我就離開。”我平靜道。


    “隨便你吧,太冷了,睡一覺,不介意我挨近點吧。”


    “隨你。”


    他又朝我靠近了一點,身子和腦袋都貼在牆上,閉著眼睛睡覺。


    這屋子破是破了點,但對於流浪漢來說,也算個住處。


    下午,他醒了過來,“我要出門去弄東西吃,你不出門找吃的嗎?”


    我什麽也沒說,隻是站起了身。


    他沒理會我,自顧自離開了,我也離開了小房子。


    在村子裏轉了一會兒,啥也沒找到,他們都提防著我,怕我是小偷。


    偶爾有一些小孩拿石頭扔我來著,我並沒有理會。


    這次沒人給食物吃,我轉身迴去了。


    茅草屋裏,包袱還在,沒有打開的痕跡。


    看來他真出去找吃的了,這會還沒迴來。


    我將包袱挎在肩膀上離開了屋子,頂著寒風繼續漫無目的的往前走。


    天黑時,我進了一家旅館,他們一見是乞丐,把我轟了出去。


    “沒錢就不要進來,影響到其他客人怎麽辦?快走吧,快走吧。”


    我離開了客棧,現在天已經黑了,溫度也比白天更低。


    再這麽下去肯定要生病,我一病,可能就是行走的生化武器。


    走了大半夜,終於在一處空地看見一個草垛。


    草垛很大,我在草垛上扒了一個洞出來。


    我坐在扒出來的洞裏麵,雖然還是有寒風吹進來,冷得我打哆嗦,不過比起剛才,要好太多了。


    就這樣一路乞討,一路找地方睡,幾天後,我來到了另一個鎮子。


    天空開始下雪了,我坐在一個巷子裏麵,將包袱打開,把幾個壇子擺在上麵。


    偶爾有人路過會好奇的看一看,看到是普通壇子,也就沒過問,轉身就走了。


    街上人來人往的不少,賣東西的也開始多了起來,或許是因為再過不久就要過節的緣故。


    在這裏將近坐了一早上,進巷子裏的沒幾個人。


    我也不指望能把這玩意兒賣出去,到時候還要收迴來的。


    正當我準備起身收好包袱時,一個渾身是傷的人走了進來。


    他並沒有完全走進來,隻是往胡同走了幾步,靠在了牆上坐下。


    他的臉上好像挨了幾拳,眼睛被打腫一個,鼻子也流血了。


    “狗東西,我發誓,我一定會宰了你。”


    男人罵罵咧咧,憤怒到了極致,我拿起一個陶罐走了過去。


    “被抓到可是要償命的,不如試試這個。”


    他看了我一眼:“原來是個乞丐,你拿個壇子有啥用?”


    “隻要一文錢,我就把這個給你,並告訴你怎麽用,可以殺人於無形,讓官府的人查不到是你,不會留下任何痕跡。”


    男人皺了下眉頭:“江湖騙子?”


    我麵不改色:“你給我點吃的也行,沒用你再來找我,到時候你可以朝我撒氣。”


    男人想了想,好像試試也不吃虧,他從懷裏摸了一塊烙餅給我。


    我拿過就開始吃,吃完後,我把壇子遞給他。


    “不要打開蓋子,你恨誰,你就拿點對方的衣物或發絲扔進去,每天對著這壇子咒他就行,等到某天晚上,壇子蓋子自己打開了,就是那人的死期,你要做的就是在天亮之前,把這罐子埋在桃樹底下,第二天來找我,不然會惹禍上身。”


    男子感覺自己被騙了:“你覺得我是傻子嗎?這怎麽可能?哦,我明白了,你是來騙吃騙喝的吧。”


    我隻是平靜的看著他:“不試試怎麽知道?沒用再來找我,我說過,到時候任你撒氣。”


    那男子還是拿著東西走了。


    我並非什麽好人,我隻是在利用他將聽壇的小鬼煉成惡鬼。


    之後的幾天,我依然在那巷子裏,他沒再來找過我。


    為了糊口,我隻得出去找吃的。


    撿了幾件破衣服穿,用樹皮搓成的繩子,把頭發紮了起來。


    又過了一天,那男子驚恐的跑來找我了。


    “萬老爺失蹤了!有用!真的有用!我看到…我看到那壇子裏衝出去一個黑影,就在昨天晚上!我聽你的,把那東西埋在了桃樹底下,今天早上他們家亂成了一鍋粥。”


    我將包袱打包了一下:“帶我去看看那個壇子。”


    他趕緊帶我去了他家。


    他家沒有院牆,房屋有些破舊,還算勉強過得去。


    在他家旁邊就有一棵桃樹,他把那壇子挖了出來。


    我抱起壇子,往裏麵瞅了一眼,一雙血紅的眼睛正盯著我。


    這東西已經吃過人了,“既如此,那我就離開了,在這地方待的夠久了。”


    “你到底是什麽人?”男子詢問聲在身後傳來。


    我隻是搖頭:“多餘的乞丐罷了。”


    我帶著東西離開了這座小鎮,往北繼續行走。


    雪花將地麵變得濕漉漉的,走起來不是很方便,主要是泥粘鞋底還凍腳。


    天黑之前我遇到一戶人家,家中隻有兩個老人,實在餓的不行,向他們討了點吃的。


    或是見我可憐,他們邀請我進屋坐,煮了榨菜稀飯給我吃。


    他們問了我一些問題,想迴答的基本都迴答了


    從老人口中得知,他們的兒子去年被抓去充壯丁了,到現在也沒個信。


    兒媳婦兒帶著孫子迴娘家去了,也有好久沒迴來過。


    他們收留了我一晚,老大爺表示,要是無家可歸,以後就把這裏當家。


    他說他們不圖別的,就想有人能陪他們說說話,有些活也幫幫忙。


    我知道,我是不可能留下來的,雖然我什麽都沒說,但兩位老人應該也猜到了吧。


    早上天還沒亮我就起床準備離開,輕輕的推開門,盡量不發出聲音。


    外麵一片雪白,剛走出沒多久,身後老婆婆的聲音傳來。


    “小夥子,這裏有幾塊餅,你帶在路上吃吧,你要是沒走遠,餓了就迴來吧,俺還給你做吃的。”


    我露出微笑:“大娘,謝謝了,外麵太冷了,迴屋吧。”


    那幾塊餅用布包著,我道謝接過,轉身離開了。


    路上撿了不少別人丟掉的衣服套身上,不然非得凍死。


    這隻是開始,往後幾個月會更冷。


    走著走著便進了山,山林裏有不少鬆樹,葉子還沒有掉,雪花就堆積在鬆樹葉上,一眼看去,白茫茫一片。


    踩著還不算厚的雪,我往山林的深處走去。


    翻過幾個高坡,我在一處崖下發現了一個天然洞穴。


    洞穴並不是很深,能睡下一個人,寬兩米左右。


    洞穴裏除了碎石啥也沒有,我把包袱放在了這裏,準備去附近收集點枯草。


    好歹得把這裏布置成能睡覺的地方。


    中午,我躺在用雜草堆積起來的,簡易床鋪上吃著燒餅,渴了就出去抓幾把雪塞嘴裏。


    好在這裏不怎麽刮風,不然躺在洞穴裏會更冷。


    …


    這是些以來,我想過迴去見她們,這樣太難為自己了。


    沒有食物和厚衣服,這個冬天可能都渡不過去。


    可一個死人起死迴生,這個消息有多震撼?!到時候麻煩也會接踵而至。


    曾經聽說過一個故事,始皇帝為找長生不死藥,耗費大量財力物力,還派徐福去了東瀛。


    重生跟長生不死又有何異?


    …


    現在的我比之前高,頭發也變長了,看來是這個世界,強行將我的獨特性抹除了。


    如果是這樣,可能手機也會出問題!


    想到這兒,我掏出手機看了一下,雖然跟以前沒什麽兩樣,但是手機電量好像降低了…


    果然,這個世界強行把疏漏的bug修複了。


    或許我沒遇到過現代穿著的穿越者,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無所謂了,如果手機沒電了,那就舍棄掉,又不能充電,帶著就是累贅。


    …冬月十二,冬至…


    已經在這山洞裏住了將近一個月了。


    這座山的後麵,有一座勉強算得上小鎮的地方,餓了就到那裏去弄吃的。


    我開始嚐試利用鬼的能力,霧鬼的霧可以迷惑這些人。


    我讓他趴在我身上,他散發的黑霧包裹著我,這樣其他人就看不見我。


    利用這個能力,我偷拿了不少東西,為了活下去,我什麽都敢做。


    今天和以往一樣,上次偷的東西吃完了,我這次又打算弄點東西迴去。


    今天人來人往很多,看來是有重要的節日啊!


    由於手機沒電了,所以我不知道今天具體的時間,看樣子應該是過節了吧。


    有好多店鋪都開始賣餃子,蒸的煮的都有。


    畢竟是過節,那就偷點餃子吃,等吃了餃子,搞點其他東西迴去了。


    我隨便找了一家麵鋪,一個掀開蓋的蒸籠上正放著幾個餃子。


    我剛伸出手去拿,霧鬼突然開始往我身後縮。


    差點露餡了,這蒸籠居然是用桃木做的,既然如此,隻能換一家了。


    我沿著一條路,連續竄了好幾家,硬生生把肚子給填飽了。


    吃飽喝足,我去了其他攤位,偷拿了一些煎餅什麽的。


    找個沒人的地方用包裹裝起來,我將霧鬼收迴來,混跡在人群裏離開集市。


    沒人有察覺我突然出現,畢竟沒人會在意一個落魄的乞丐。


    迴到山林,我迅速的迴了自己的根據地,將包袱放好,用幹草遮了起來。


    雖然冬天幾乎沒人上山, 但該有的警惕還是得有。


    天氣越來越冷,地上這點幹草,躺起來越來越不舒服,晚上經常被凍醒。


    我撿的這些破衣服穿起來也不保暖了,明天去搞床棉毯吧。


    我這樣想著,安然入睡了。


    就這樣,我靠偷東西維持生計,挺到了三月(農曆)。


    山上的積雪已經化完,樹芽和一些雜草也開始生長。


    這個地方不能待了,待久了要是被人發現端倪,要出大事的。


    這幾個月裏,我把自己樣貌改變了一下,用小刀把胡須剔了,再用火漂一下。


    那齊腰的長發我並沒有割,拿繩子綁起來,用一根簪子固定在頭上。


    我給自己偷了一身好衣服,靴子是長筒靴,布製的那種。


    順便牽走一把佩劍,那是在一個打鐵鋪裏無意中瞟到的,於是我就順了過來。


    我準備離開這裏了,帶著這把劍並不好招搖過市。


    畢竟身上穿的都是鎮子上丟的,被人看到了難免起疑。


    下山後,我繞開了那個村莊,我去到了別的地方。


    這個地方在現代,應該是巴中地界。


    雖然我是四川的,但我隻對自己那邊的小鎮熟悉一點,縣城我都沒去過,其他地方我也不清楚。


    這裏也是比較偏僻的,沒什麽大的城鎮,村莊比較多。


    我進入了一個叫張家屯的地方,這裏的人大多以張姓為主。


    少部分其他姓氏的人,應該是搬過來的,或原先就住這裏。


    對於我這個外來人,他們很警惕,剛到屯子口,有幾名肩搭鋤頭的人,朝我走了過來。


    “你是哪裏人?進我們屯子幹什麽?”


    “吳家院的,你們應該不知道,我就是路過,沒別的意思。”我一臉平靜。


    他們幾人對視一眼:“我們屯子不怎麽歡迎外鄉人,你要是想去什麽地方,繞著走吧。”


    我不急不躁的摸出木牌,我將藏在衣服裏麵劍掏了出來。


    幾人見狀,瞬間就警惕起來,拿著鋤頭對著我。


    我不屑的掃了他們一眼:“別緊張,我要是想進去,你們還真攔不住。”


    隨即我便輕輕一劃,我的手指被鋒利的劍刃割出小傷口。


    我將血滴在槐木牌上,一團黑氣湧了出來。


    幾人驚詫地盯著這一幕。


    隨後我便原地消失不見,或者說,在他們眼中是這樣。


    “不…不見了?!”


    另一個揉揉眼睛:“是眼花了嗎?剛才那人呢?”


    “莫不是遇到鬼了吧?!”第三個有些害怕起來:“這大白天撞鬼,不是什麽好兆頭啊!”


    另外兩人也害怕起來,“那咱們還要不要去地裏幹活?”


    “可能是眼花了吧,一定是這樣,不用管了,我們還是快點去地裏吧。”


    其他幾人也隻能這樣想,附和著相互推搡去地裏,我趁機溜進了屯子。


    村中房屋大多是泥土搭建,很簡陋,挨的也很緊。


    村裏有一群小孩,無所事事的到處跑,大人都開始出門幹活。


    我包袱裏還有不少吃的,所以就沒有去偷東西。


    離開張家屯,很快就進入了另一個村子。


    這裏也有不少人姓張,但不是一個村的,因為離得近,所以就相互有來往。


    順著這條大道,很快又離開了一座村子,走進了一片林子裏麵。


    附近沒人,我隨便找了個地方坐下來,開始吃東西,霧鬼也被我收迴去了。


    自從上次被我教訓了一頓,這家夥變得特別順從,折磨這種訓鬼方式,屢試不爽啊。


    吃了東西繼續上路了。


    我左肩挎著包袱,右手拿著劍,遠遠看去,頗有一股江湖人士的風範。


    沒有鏡子,不知道自己到底變成啥樣了。


    肯定是比之前高的,應該有一米七了吧,比遇到的好多人都快高出一個頭了。


    胡子被我用火瞟了,摸起來也還算光滑,就是有點燒嘴皮子和下巴。


    我身上那套原本的衣服,因為破爛,已經被我丟掉了。


    鞋子也扔了,都爛成那樣了,我就不打算繼續穿。


    穿衣風格倒是沒變,一身黑衣黑褲。


    長筒布靴的長筒是白色,下麵是黑色。


    把白的那一部分藏在褲腿裏麵,現在就差一頂黑色鬥笠。


    …


    曆時十日,我離開四川來到了陝西的一處偏僻農村。


    在這裏,我疑似又遇到了穿越者。


    前兩天下雨,我一直躲在林子裏麵,就在昨天晚上,雨終於停了。


    包袱裏的食物都吃完了,肚子有些餓,實在受不了就繼續趕路。


    雨過天晴,很快太陽就出來了,照在身上特別暖和。


    沿著一條小路沒走多久就上了一條大路,來到了一座小村莊。


    村裏許多人都開始在犁田了,又是一年耕種季節了嗎。


    我的到來,自然是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但他們也沒上前詢問我的意圖。


    我身上帶著劍,一看就是江湖人士。


    在村子旁的一條河邊,我發現了一架水車。


    僅憑這一點就懷疑這裏有穿越者,是不足以成立的。


    在河邊的平灘上,我看到了滑滑梯、秋千,還有人在玩類似於羽毛球的東西。


    他們拍來拍去,在中間有一條繩子當分界線。


    羽毛球拍是木頭做的,那些線好像是紡織的。


    於是我敢斷言,村中一定有穿越者。


    我站在遠處坐著觀察了一會兒,他們好像已經玩這東西很久了。


    拍球技術很熟練,我沒辦法靠熟練度區分出,哪一個是穿越者。


    穿越過來的人一定是個木匠,又或許是手工藝者。


    那穿越者不一定混跡在這群人中,我打算主動去尋找他。


    “打擾一下,能問問這些東西是誰做的嗎?”


    一群小孩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和歡唿,他們看著我打量了一會兒。


    “你是誰呀?來我們村子幹什麽?”


    “你說的這個嗎?”另一個小孩指了指手裏的東西,“這個是楊爺爺做的。”


    “小花!他是外鄉人,別跟他說這麽多,誰知道他是不是壞人。”另一個小孩嗬斥了她。


    “哦~我不跟你多說了。”


    他們應該是不肯多說了,我問了一下那楊爺爺住的地方。


    其中一人下意識的抬起手:“楊爺爺就住在…。”


    “楠楠,不許告訴他!”這群小孩中最年長的一個女生打斷道。


    但那個小孩的手還是指向了河對邊的林子,我看了一眼那個方向。


    “我隻是好奇,不會做其他什麽事,謝謝了。”


    隨後我也不管他們如何看我,慢悠悠的往他指的方向走去。


    “快去叫大人來,他帶了武器,楊爺爺可能有危險。”


    最年長的女生很警惕,讓這些小孩去叫大人過來。


    她獨自一人跟在我身後,但並沒有靠太近,我也不管她,踩著河上的大石塊過了河。


    過河後,有一條小路通往山坡,山坡很緩,沒一會兒就走上去。


    這裏有一塊平地,前方有一座木質的現代風格房屋,還有木頭做的籬笆。


    院子裏還有幾塊菜地,種的一些菜已經發芽,應該就是穿越者無疑了。


    我推開門欄走進了院子裏,那姑娘緊隨其後跟了進來。


    她手裏拿著根棍子,也不說話,就緊緊的盯著我。


    我並沒有理會她,前去敲了敲門,站在門口等了一會兒。


    “誰呀?來了,來了。”


    一道年輕的聲音傳了出來,我皺了皺眉,難道不在家,是他徒弟嗎?我這樣想著。


    門開了,開門的是一個六十多歲的白胡子老頭,腰有些佝僂,聲音卻跟一個二三十歲的青年人差不多。


    “你是誰?”那人問道。


    “你是穿越者?”我開門見山的問。


    那人先是皺了一下眉,隨後又恢複之前的表情。


    “你不是來找我做東西的吧?如果沒其他事情,還是請迴吧。”


    “我勸你還是快走吧,小花他們已經迴去叫人了,一會兒人多了,你不說出個所以然來,沒法走。”那女子拿著棍子對著我說道。


    我歎口氣:“那行吧,晚上我再來找你細談,我沒有惡意,因為你對我沒有威脅。”


    那女子一聽我晚上還要來,也不管那麽多,抄起棍子就打。


    我隻是輕描淡寫的拿劍擋了一下。


    “我勸你還是別隨意動手,我已經表明我沒有惡意,況且我在軍營中待過一年,我出手你必死無疑。”我平靜的看著她。


    她並沒有說什麽,棍子一直對著我,臉上的表情已經有些憤怒了。


    “好了燕燕,停手吧。”那老人開口了。


    “可是楊爺爺,他明顯是來找麻煩的,還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有什麽事白天不能說,非得晚上來?明顯就是帶著惡意來的。”


    叫燕燕的女子依舊拿著棍子對著我。


    與此同時,來時的路上趕來了一群人,應該都是村子裏麵的村民。


    他們手拿棍棒或者鋤頭之類的。


    “就是那個人吧,今天幹活就看到他進我們村子。”


    “這人是來找事的吧?”


    “哎,那是不是你家燕燕,好像打起來了,他有劍,快去幫忙。”


    此時這個叫燕燕的女孩聽到有人來幫忙了,抄起棍子不停的進攻,這家夥真不怕我拔刀一刀給她斬了。


    雖然我可以這麽做,但我並不想搞事情。


    擋下一擊,踢了她一腳,給她踹開到一邊。


    隨後從口袋裏摸出一個槐木牌,用劍在手指上劃了一下。


    就在那些村民舉棍子衝進來的一瞬,一團黑霧湧現,在他們眼中,我直接消失在了原地。


    他們舉著鋤頭棍子麵麵相覷,“人呢?你們看到他往哪跑了?”


    “剛才還在這裏,怎麽不見了?”


    “這…奇了怪了,人怎麽不見了,這麽大個人,不可能飛了吧!”


    “楊木匠,你有沒有事兒?”


    那姓楊的木匠皺了皺眉頭:“我沒什麽事情,不用太過擔心,他不是來找事情的。”


    “爹,那人說晚上還要來,什麽人大晚上還來打擾別人,剛才還踹了我一腳,疼死我了,他指定沒安好心。”那個叫豔豔的女孩從地上爬了起來抱怨道。


    此時我就坐在木屋角落,好家夥,要不是她先動手,我能踹她?


    那女孩的父親沉默了一會兒:“不管他是不是好人,晚上來兩個人守著吧,那個人來這裏肯定是有事情,不管什麽事,等抓到了問清楚,不要錯打了好人,剛才我也看到了,你拿著棍子一直打人家,人家都沒拔劍,他要是動手你早死了,那人應該逃走了,來幾個人去村子裏找一找,有可疑的人就抓住,要是沒問題就放走,這會兒應該沒事了,下午的時候來兩個人在附近林子裏麵巡邏。”


    一些人自告奮勇的參與,隨後各自開始行動。


    “楊木匠,你沒事就好,那我就不在此多停留了,有什麽需要的吩咐村子裏一聲就行。”那人轉身對木匠說道。


    老人隻是點了點頭,中年壯漢帶著那女子往迴走。


    “你以後做事能不能不要這麽魯莽?不搞清楚人家的來意就直接動手,很不禮貌。”


    女孩有些不滿:“誰知道他什麽意圖,根本沒把我放在眼裏嘛。”


    兩人走遠了,楊木匠站在院子裏不知道在想什麽。


    等再也聽不到聲音的時候,我收迴了霧鬼。


    “喂,你叫什麽名字?”


    他轉身,循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隻見一人正一臉平靜的坐在牆角看著他。


    他有些詫異:“怎麽迴事?剛才你不是不見了嗎,你也是穿越者?!”


    我站了起來:“不用在意,隻是用了一點小手段而已,聽你的聲音應該也才三十歲左右吧,怎麽穿到一個老頭身上了?”


    他見我沒有惡意,同樣也是穿越者,便沒再顧及那麽多:


    “進屋坐會兒吧。”他邀請道。


    我跟著他進了屋,他把門關上:“你先坐一會兒,我去弄點飯來吃,一會兒吃了飯聊聊吧。”


    我點點頭:“那太好了,正好肚子餓了,有一兩天沒吃飯了。”


    中午吃的稀飯和醃鹹菜,倒也還算美味,說起來也好久沒吃過醃鹹菜了。


    在穿越過來以前,家裏基本沒什麽菜吃,所以大多數時候都是吃稀飯配鹹菜。


    吃了好幾碗,總算吃飽了,他將碗拿去洗了,隨後開始跟我聊起來。


    “來到這裏,我還以為就我一個穿越者,沒想到我不是獨一個。”他率先開口道。


    “我想問一下,你是怎麽穿越過來的?你穿越之前發生了什麽?”


    木匠:“穿越過來前,我自己開了一家木雕店,有老婆和一兒一女,有一天,有位客人給我發信息說要一個紅木龍雕,詳談了一些細節,店裏麵紅木基本都用沒了,那天應該是中午吧,我吃了飯就出門去木材場找材料,我開著車去的,去的時候好好的,迴來的路上出了車禍,本來開車開的好好的,前麵的車突然拐了一個彎,一根鋼筋刺破了玻璃,朝我臉上刺了過來,然後啥也不知道了,等我再睜眼就到了這邊,我在這裏已經生活一年了吧,沒想到居然上了一個老頭的身,你是怎麽來到這裏的?”


    “在老家小路上走,一輛車子不打喇叭,拐彎兒也不減速,直接衝了過來,然後就被撞河裏去了,水有兩米多深吧,等我醒來的時候,趴在一條淺河邊,然後我就發現到了這邊,已經有五、六年了。”我平靜的開口。


    那木匠有些詫異:“你來這兒這麽久了!那你有沒有遇到過其他穿越者?這到底怎麽迴事?”


    “應該遇到了兩個吧,不過我也不知道怎麽迴事,目前應該是沒有迴去的辦法,迴去可能也迴不去,大概率是死了才穿越過來的。”


    他歎了口氣:“也不知道我媳婦兒他們怎麽樣了,我兩個孩子還在上學,需要很多錢的,迴不去了這可怎麽辦?”


    我並不在意這些:“你在這個世界叫什麽名字?”


    他愁眉苦臉:“原本還想著能找到迴去的辦法,名字嗎?這個老頭好像叫楊開杉,我名字叫徐鵬,你呢?”


    “阿郎,我是整個人穿越過來的,沒有占據別人的身體,前些年,頭發衣服這些都是自己原來的樣子,身體也一點變化沒有,就在前些日子,我的頭發這些開始變長,衣服也開始破敗,像穿了好幾年,身上的手機電量也耗盡用不了了,之前電量是不消耗的,應該是世界修複了這個bug。”我也並不打算隱瞞什麽,說了出來。


    他一臉不可思議:“真的假的?那這幾年你住在什麽地方?就沒人發現嗎?”


    “很多人都知道我,我在一個道士手下做徒弟,老道士死了,我在村子裏的威望也高了,我也就不細說了,就在最近,發生了一些事情,我離開了村子,已經離開好幾個月了吧,一路走就來到了這邊。”我平靜開口。


    徐鵬點點頭:“原來是這樣,唉,我看那些小說好像穿越都有係統,到我這兒怎麽沒有了?你剛才是怎麽突然消失的?難道你有那個什麽係統?”


    我搖搖頭:“這裏的道士是有真本事的,跟著他,我自然是學了點東西,沒有什麽所謂的係統,想開掛就祈禱自己穿越到富貴人家身上吧,畢竟有錢,很多事情在這裏都能做。”


    他又是歎口氣:“這裏啥也沒有,特別不方便,閑著沒事我就隻能做做木工,這身體用起來真不方便,腰也直不起來,唉,難受啊。”


    我應了一聲:“行吧,我知道了,我今晚就不來找你了,我不打算在這裏待太久。”


    徐鵬:“你打算去哪裏?外麵應該很亂吧,好像還在打仗。”


    我點點頭:“我知道,以前就中過招,被抓去練了一年,然後就拉去打仗了,不過好在活下來了,後來我就退了,不想參與這些事,在這邊已經生活好幾年了,這裏的事都明了了。”


    徐鵬點頭:“那祝你好運,在這裏至少還能有口吃的,我要是穿越到一個年輕人身上,怎麽的也得練武,去當武林高手,以後有機會再見吧。”


    “行,這個村子裏麵的人都練拳嗎?我看那小姑娘好像會點棍法。”


    徐鵬:“嗯,他爹開了一家武館,這裏好多人都跟著習武,畢竟外麵這麽亂,前些年好像是說有土匪搶過村子,燕燕她爹就帶著村裏的人把那些土匪打跑了,然後村裏的一些人也開始練拳,村裏的小孩兒也都會被要求練拳。”


    我離開了林子,村裏一群人正在到處巡邏,見到我從林子裏走了出來,很快就把我包圍了。


    他們手裏拿著棍棒之類的,但並沒有急著動手。


    “你膽子可真大,你沒把楊木匠怎麽樣吧?!”


    我看到有幾個人正朝林子裏跑去,應該是確認情況。


    我搖搖頭:“我都說了我沒有惡意,我來就是問點事情,問完了就走唄。”


    他們並沒有放我離開,依然將我圍在中間,我並沒有太多時間跟他們耗,正當我準備從口袋裏摸東西時。


    “大夥抓到那個人了嗎?都先別動手,問問他來意。”一道聲音傳來,我止住了手中的動作。


    人群散開,那個壯漢兩手空空走來,旁邊跟著那個叫燕燕的女子。


    她一臉憤怒,手中拿著根棍子,看來剛才踢她那一腳,她現在還在氣。


    很快,去確認情況的人跑了下來:“楊木匠沒事,跟這個人說的一樣,隻是問了一些事情。”


    那人雙手交叉點點頭:“既如此,都散開吧。”


    其他人小聲議論著,三五個成群散開了。


    “我可以走了嗎?”我一臉平靜的問道。


    “你還想走?剛才踢我那一腳怎麽算?”那名叫燕燕的女子憤憤道。


    我平靜的看著她:“不是你動手在先嗎?我應該跟你說過,我沒有惡意吧。”


    “你…,哼。”她自知理虧,撇過了頭去。


    “行了,這事確實是你動手在先,在這裏,我替她給你賠個不是,既然你沒有惡意,那就請自便吧。”那中年壯漢說道。


    我點點頭:“既如此,那我就不在貴村多待了,那我問一下路,從這裏怎麽快速到其他地方去?就是到別國去。”


    男子想了一會:“沿著這條路一直往上走,可以到安康鎮,在那裏有很多漁船,走水路幾天就到別國去了。”


    我想了一下,應該是漢江,漢江可以通向湖北。


    我記得迴來的路線,從湖北到重慶,然後再進川,這麽大一圈又要繞迴去嗎?


    感覺走這麽遠,好像有些不值,但我好像也沒有留在這裏的意義。


    我點頭表達了謝意,轉身離開了。


    按照他指的路,我一直往上走,翻過一個沒有路的大山坡,走了一段山路,隨後就是下坡路。


    下了坡,穿過一片小樹林,樹林外有一條小路,從小路走,又走過幾個小坡,看到前麵有一條大道。


    大道歪歪扭扭往上延伸,這條大道應該就是通往那個地方的吧。


    下午天快黑時,隨便在路邊折了點樹枝,樹枝上有很多葉子。


    在地麵上鋪了一個簡易地鋪,又折了點蓋在身上當被子。


    肚子有些餓了,但是這附近除了樹木和野草,其他的啥也沒有。


    有些樹長了果子,才剛開春沒多久,離成熟還早。


    早上,沿著大道繼續往前走。


    快中午了,前麵好像有村莊,村莊房屋散落在大道的兩邊。


    大多數是泥磚房,房頂居然用的是瓦片,看來這裏應該是有瓦磚窯。


    我繼續往前走,很快就來到了村子的邊緣。


    房屋雖然有很多建在路的兩邊,但並未向前延建太長,很多都是往大道左右兩邊延建的。


    村裏路邊盡頭那間屋子有些破舊,木門下邊有一個大洞,能容納一個小孩鑽進去。


    走近時發現門虛掩著,屋裏麵好像有人,我聽到一些聲音從裏麵傳出來。


    推開門瞧了一眼,映入眼簾的,幾個像地痞流氓的糙漢子,正淩辱一個女子。


    上邊牆角蹲著一個小孩,他用衣服蒙住頭,用手摁住耳朵位置。


    那女子臉上有淤青,頭倒掛在床簷,一臉死灰的看著門邊,似乎對這種事已經麻木,不想反抗了。


    估計反抗也反抗不了,反抗隻能招來毒打。


    門突然打開,吸引了幾人的目光,他們並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齊刷刷看著這邊。


    “看什麽看?”


    一名光著身子壓在那女子身上的男子,兇狠的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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