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我離開密室,拿著做好的三個紅色槐木牌下了山。


    把新做的槐木牌,放到昨天曬指環的石台上曬著。


    我果然沒猜錯,師傅就是在那裏取的材,他取的那根樹枝比較大,不應該隻做了一個。


    黎芽正在做午飯,現在沒事可做,我去村口等著蓮蓮迴來,下午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那騎脖鬼已經很強了,估計再吸一次我的血就開靈智了,我得想辦法讓它與那穿越者的靈魂融合。


    那東西並不弱,開了靈智可能會襲擊我,我得做好充足的準備。


    如果成功,我又能擁有一隻為我所用的厲鬼。


    又等了一會,蓮蓮的身影在遠方漸漸出現。


    她看見了我,朝我揮了揮手,跑了過來。


    “阿郎。”


    我站在原地等著她,她撲到我懷裏,對我露出一個笑容。


    “阿郎,我今天學會一首詩。”


    我點點頭,牽著她的手往迴走:“是嗎,蓮蓮真聰明。”


    指環我現在不急著交給她,迴到家,黎芽也做好了飯。


    吃了午飯,看了一下時間才一點多,我還有事要忙,把指環交給蓮蓮。


    “這是什麽呀?”蓮蓮接過問道。


    “誰欺負你了,你就把這個送給誰,過兩天他就不會欺負你了。”


    蓮蓮將信將疑:“這麽神奇嗎?”


    我點點頭:“你在家裏自己玩一會兒吧,手機你拿著,注意看著點時間,還是放櫃子上就行。”


    說完我便轉身往後山走去。


    進入密室,我率先放出了小東西,隨後找出關騎脖鬼的。


    將血液滴在上麵,我快速退後。


    血液滴上去的一瞬間,一道黑氣從槐木牌裏迸射出來。


    那團黑氣化成一個佝僂的身影。


    農四肢著地,雙手像抱著看不見的東西,呈一個環抱狀,樣子有些搞笑。


    他的臉皺巴巴的,看不出年齡,那雙空洞的眼睛死死的盯著我。


    我感覺背後發寒,顯然這東西已經開了靈智。


    就在我一直死死盯著他的時候,他突然消失了。


    我心裏一驚,身體本能的向前一滾。


    穩住身形,我朝後看去,那東西直接出現在了我剛才的位置,差點就抱我脖子上。


    小東西迅速做出反應,朝它衝了過去。


    那東西察覺到危險,又消失了!


    我拿出槐木釘,警惕的朝四周看,要是讓它騎在我脖子上,指定沒好果子吃。


    我一隻手護著脖子,一隻手拿著槐木釘原地打轉,警惕四周。


    這東西很危險,他使用的力量很詭異,我是第一次見。


    就算跟著師父去了那麽多地方,也從沒見過有這種能力的鬼。


    忽然感覺背後一寒,跟鬼怪打交道久了,麵對鬼怪的襲擊我很敏感。


    反應過來,我拿著釘子往後一刺,那東西迅速躲開。


    雖然我看不見它,但我知道,它躲開了。


    小東西察覺我被偷襲,迅速朝這邊跑來。


    那東西隱藏的很好,就連小東西也無法確定它具體位置在哪裏。


    我現在想跑已經來不及了,隻能強行將他收服。


    我護著脖子往密室隔間的祭壇那邊走去,我得先把裝有穿越者靈魂的槐木牌拿到手上。


    同時,我不得不警惕它偷襲我,我看不見它,這是劣勢。


    小東西護在我周圍警惕著,那東西跑不出密室,剛才我在石板上做了布置。


    很快我便安全的來到祭台,拿到了木牌。


    那東西一直沒再出現,這麽堅持下去也不是辦法。


    “芽芽,我出去賣個破綻,你趁著他現身的機會將他壓製,機會隻有一次,如果讓他抱上我脖子,我的脖子可能會被一下騎斷,全靠你了。”說著我便要往隔間外麵走。


    芽芽一把拉住了我,她嘴裏發出咕嚕嘟的聲音,拚命搖頭。


    我摸摸她的腦袋:“我相信你,如果失敗我也不怪你,為我報仇後,你就自由了,我想要拜托你一件事,以後保護好蓮蓮。”


    我掙脫開芽芽的手走了出去,剛走出去沒幾步,忽的背後一涼。


    我驚詫的轉過頭,已經來不及反應。


    我看到芽芽同一時間朝我這邊衝了過來。


    視線被擋住,我與那東西空洞的眼神四目相對。


    “嗬~原來早就埋伏好了。”


    芽芽撲過來救我已經來不及,那東西騎在了我的臉上。


    我感覺到一股陰氣,迅速從腦袋開始往身體裏侵蝕而去。


    我渾身無力,癱倒在地,我隻感覺有什麽東西拖著我想往上飄,我無力反抗。


    就在此時,小東西也撲了過來,原本已經被扯出一半的靈魂,又強行躺了迴去。


    芽芽已經成功壓製他了,隻是我身體被陰氣侵蝕,一時無法動彈。


    那東西被芽芽按在地上,拚命反抗,它力氣很大,隨時都可能掙脫。


    我想爬起來,可身體根本使不上力,明明近在咫尺,隻要把這槐木牌按在它身上就好。


    可我根本動不了,他掙脫壓製隻是時間問題。


    還是失算了,沒想到開了靈智的騎脖鬼居然會算計。


    果然鬼這個東西非常危險,我認命的躺在那裏一動不動。


    就在這時,芽芽嘴裏發出咕嚕聲,似乎在鼓勵我振作起來。


    我艱難的扭過頭看著她,她表情十分緊張,好似要壓不住它了。


    我咬緊牙關,拚命的想抬起左手,木牌就在左手上。


    那東西就在我右邊不遠處,被芽芽壓在地上,我隻需要轉翻身將手搭在它身上就可以了。


    無論我怎麽使勁,手就是動不起來,身體也沒有力氣。


    “動!啊!”


    我使出全身的力氣怒吼,終於身體被帶動起來…


    我做到了!我翻過身趴在了地上,左手被帶動著甩了過去。


    就在那東西要掙脫的一瞬間,我的手搭在了它的手上。


    我左手從剛開始就一直在流血,因為割的傷口有點大。


    那東西接觸槐木牌的一瞬間,一股強大的吸力開始把它往裏麵吸。


    他拚命的反抗著,芽芽把它往裏麵推去。


    我露出冷笑,總算是做到了。


    在芽芽的幫助下,那東西成功被收服進去。


    我也像是虛脫了一樣,渾身再使不出一點力氣,我感覺很疲憊,想睡一覺。


    芽芽將我翻過身,正麵朝上,坐在我胸口上。


    她趴下身子,在我額頭上咬了一道小口子,開始吸食著什麽東西。


    我感覺渾身的冰冷感正在被抽離出去。


    我的腳恢複了一點知覺,隨後是肚皮,身體還有手,最後腦袋也恢複知覺。


    我試著從地上爬了起來,差點沒站穩摔了。


    這種感覺就像是上廁所蹲久了,腿已經麻的沒感覺了。


    我咽了一下口水,從地上撿起槐木牌:“接下來就是靈異的碰撞。”


    那穿越者的靈魂已經死機,騎脖鬼應該很快就能強行占據他的意識。


    接下來隻有兩個結果。


    —、那穿越者不想被抹除,強行反侵蝕,駕馭那隻鬼的力量。


    二、被那隻鬼侵占意識,變成它。


    兩種結果都有相同的地方,那就是都擁有意識,且擁有強大的靈異力量,隻是主導者不同而已。


    手裏的槐木牌有了動靜,不停的震動著,看來對抗已經開始。


    我有點握不住,放在了祭壇上麵。


    為了防止在對抗的過程中出現意外,我把浸染了雞血的繩子捆在槐木牌上。


    震動變小了,但裏麵的爭鬥還是一樣的強烈。


    這種狀況可能會持續一個小時,也可能一天、兩天,甚至更久。


    在這期間我必須時刻觀察著情況。


    槐木牌裏的動靜一直持續了,近一個小時才停止。


    不管是誰控製了誰,現在放出來,對我來說,都有一定風險。


    遲早都要拿出來使用的,盡快確認也好。


    將紅繩解開,用刀尖紮破手指,將血滴在槐木牌上,一道黑到極致的陰氣飄了出來。


    那東西的形狀慢慢顯現,一個麵部扭曲,身著現代衣裝的厲鬼出現在我麵前。


    “張…澤…禹。”


    一道詭異的聲音響起,眼前這隻鬼一動不動,雙眼無神。


    雖然他沒有立馬攻擊我,但該有的警惕我還是有的。


    在小東西的保護下,我試著用手在他眼前揮了揮。


    他沒有任何動作,就呆呆的站在那裏,雙眼無神。


    張澤禹應該是他的名字吧,看來是兩敗俱傷的情況。


    這種情況可以理解為,兩隻鬼雖然融合在一起了,但靈智都喪失了,相當於是一具傀儡。


    我滴了一滴血在他的額頭,那滴血沒有流下來或者被吸收,像一顆紅色的寶珠鑲嵌在上麵了一樣。


    我試著命令:“抬手,蹲下。”


    這隻鬼照我的命令先抬手,然後立刻蹲下,動作雖然僵硬,但是速度很快。


    看來是成功了,我將它收迴了槐木牌裏。


    “芽芽你也迴來吧,辛苦了。”


    現在空出來一個槐木牌,可以把那井裏的東西給收了。


    身邊的鬼不是越多越好,我沒有被侵蝕是因為有芽芽,再加上我本身就受到了詛咒。


    我看了下右腿,已經快皮包骨頭。


    最近與這些東西接觸太多,放了太多血,情況嚴重了嗎,不過無所謂了。


    用刀在槐木牌上做了一個記號,這樣可以有效區分裏麵住的是哪一位。


    離開密室,下了後山。


    迴到屋中,把櫃子上的手機放進了兜裏。


    黎芽不在家,農具這些都在,要麽去接蓮蓮了,要麽就是去村裏了。


    我站在院門口坡上看了一下。


    在村裏有一塊地方聚集著一群大娘,他們端著凳子圍坐在一起討論著什麽。


    按現代語來說就是村裏的情報部門。


    黎芽好像也在那裏,我沒興趣聽她們八卦,看了一下時間,可以去接蓮蓮放學了。


    我在半路上就遇到了邊走邊踢著,路邊小石子的蓮蓮,看樣子又被人欺負了。


    她還沒看到我,低著頭有些不開心。


    直到相差幾米的時候,她才抬頭看見我,臉上的不開心也一掃而空。


    “阿郎,你怎麽來了?!”


    我走過去摸了摸她的頭:“事情忙完了,來接你放學,又被人欺負了嗎?”


    蓮蓮有些委屈的點點頭,我牽著她的手往迴走。


    “如果受不了了的話,咱們就不上學了。”


    蓮蓮搖頭:“阿郎為了我,付出了這麽多才讓我能夠去上學,我不想辜負了阿郎的期待。”


    我麵色平靜:“也沒付出什麽了,如果不開心那就不去了,我會跟齊先生說,到時候請家教先生也行。”


    蓮蓮還是搖頭:“也沒有不開心,就是受不了同學他們一直說我,最可氣的是他們還說你,我說不過他們。”


    “我今天給你的指環,你給他們了嗎?”


    蓮蓮點頭:“可是他們都嫌棄,都扔掉了,他們就是說的你做的東西,明明是阿郎用心做的。”


    “他們隻要接觸過就好了,過幾天他們也就不敢欺負你了,要不我教你一首新的詩?”


    蓮蓮來了興趣:“好呀。”


    我想了想:“風力掀天浪打頭,隻需一笑不須愁。”


    蓮蓮:“什麽意思呀。”


    “意思是,盡管風急浪大,浪都打到頭上了,你也隻管淡定的笑,他們的嘲諷就如那風浪一樣,你不需要去理會。”


    蓮蓮點頭:“明白了。”


    迴到家時已是傍晚,天邊烏雲開始往這邊來了,看來是要下雨。


    家裏好像有傘,要是下雨,明天得親自送蓮蓮上學。


    黎芽此時正在做飯晚,見我們迴來打了招唿。


    “迴來了,一會飯就好了,噢對了,一會跟你說個事。”


    我點點頭:“行,明天可能要下雨,我送蓮蓮去上學,明天早上,蓮蓮的午飯也一起做了吧,做成飯團就行,你可能不太了解,等你做好飯我來弄。”


    黎芽應了一聲:“行,那明天早上我多做點飯菜。”


    晚上吃了晚飯,我和蓮蓮去灶屋洗漱完,各自迴房間休息,黎芽收拾了桌子去洗碗。


    躺在床上沒一會就聽到,雨滴敲打在屋頂的聲音。


    雨越來越大,沒一會兒就開始下起暴雨。


    雖是盛夏,下雨天還是有點冷,我拿了床毛毯蓋在身上。


    早上雨下的還是很大,估計是去不了學校了,天空時不時會響起雷鳴。


    下雨就算了,還刮起了大風,屋後的樹被風吹得不停搖曳,雨也開始往屋子裏飄。


    蓮蓮起床了,推開門,一陣涼風夾雨跟她打了個照麵。


    蓮蓮忍不住打了個噴嚏,頂著風夾雨出了門。


    將門帶上,往我屋裏跑。


    我正坐在客廳,門開著,蓮蓮跑了進來趕緊將門關上,隨後打了個冷顫。


    “好…好冷,阿郎你醒了,今天下這麽大雨,怎麽去學校呀?”


    “那就不去了唄,這麽大雨,估計也沒幾個去。”


    “這…如果不去看一下不好吧,萬一他們去上課了…。”蓮蓮有些擔憂。


    “沒事,我說的,今天又刮風又下雨,這麽遠走過去,身上都濕了還怎麽上課,等雨小了再說吧。”


    蓮蓮哦了一聲:“好吧。”


    昨晚黎芽好像有事要說,隻是我洗漱了就去睡了,一會問問吧。


    黎芽去做早飯,由於雨太大,跟她說了一聲蓮蓮今天不去上課。


    吃了早飯,黎芽說有事要和我談,蓮蓮識趣地迴房間去了。


    “什麽事?”


    黎芽:“哦,隔壁村說媒的楊婆聽說你迴來了,想給你搭個紅線,隔壁村王地主家的女兒到了婚嫁的年齡,正張羅對象,隻是還沒找到合適的。”


    “隻是這件事兒嗎?我沒興趣,沒別的重要的事不用告訴我,自己決定就好。”


    黎芽:“哦,還有一件事,南邊村的人,昨天捎信讓你有時間了去一趟,另外就是羅城那邊來了一夥胡子,聽人說占了羅城那邊的山寨,隔三差五就下山去搶東西。”


    “南邊村的人都問了兩次了,他們不說什麽事,我怎麽知道去不去,羅城那邊的土匪找人報官不就好了,反正離我們這麽遠,又搶不到我們這兒來。”


    黎芽有些尷尬的點頭:“那我讓人捎信過去吧,哦對了,你衣服穿這麽久了,要不要我幫你洗一下。”


    我搖頭:“不用,你也知道我衣服比較特殊,那個你會做衣服嗎?”


    黎芽:“會一點,但是平時比較忙,你迴來了也就輕鬆一點了,反正今天下雨,最近也沒啥事,你要衣服還是蓮蓮要?”


    “四歲左右小孩穿的。”


    黎芽疑惑:“做給誰呀?”


    “這個你不必知道,能做的話那就麻煩你一下。”


    黎芽也不再多問:“好吧,李家莊的事解決了嗎?”


    我搖頭:“鎮壓了,那裏風水被破壞了,估計就算解決掉了,再過些天或者幾年又會出問題。”


    中午吃了飯,雨小了一些。


    看了下時間和日期,已經六月(農曆)了,六月下旬我生日,過不過都無所謂。


    兩點半,我和蓮蓮一人打了一把傘,我送她去學校。


    田裏有村民穿蓑衣戴鬥笠在給田放水,雨下太大了,不放水不行。


    來到私塾,教室裏沒有人,教室門也關著,按理來說這個點應該有幾個人來。


    旁邊齊先生的休息室也關著門。


    “教室沒人來。”蓮蓮說了一句。


    我帶著她往迴走:“看來今天不上課,等過兩天雨晴了再來吧。”


    白跑一趟,蓮蓮的鞋有些濕了,迴去後我燒了點熱水給她洗腳。


    把濕掉的鞋放在火邊烘烤,晚上做飯時應該就幹了。


    無事可做,蓮蓮迴房睡午覺去了,我也打算迴房間。


    走到門口時我發現有點不對勁,有什麽東西來過我房間門口,那東西應該沒進去。


    門口有一雙漆黑的腳印,這腳印隻有術士才能看見。


    我被鬼盯上了嗎?哪隻鬼這麽大膽。


    看樣子應該剛走不久,我朝四周看了看,什麽也沒發現。


    我進屋關上了客廳的門,迴到臥室打開箱子,我取了點東西出來,將箱子重新鎖好。


    今晚要出趟門了,平白無故的不可能有小鬼敢找上門,隻能是術士來找麻煩。


    看了下時間,下午五點,昨天吃晚飯的時候,把曬在院裏的槐木牌收了迴來。


    由於今天下雨就沒有曬,還有些潮濕,等曬幹了再刻符文。


    我離開房間去灶屋洗菜,肉己經吃完了,今晚就吃清淡點,炒點豌豆尖白菜。


    黎芽幫忙生火,我把鍋洗了,黎芽又去淘米。


    “我來就好了。”黎芽說道。


    “今天不上課,明天若還下雨,估計也不用上課,一會吃了晚飯,你把碗收到灶屋就行,洗了腳就迴屋去,今晚把門鎖好。”


    黎芽聽我這麽說,知道有事發生。


    “是招惹到了什麽嗎?”她問。


    我搖頭:“不像,應該是有人來找麻煩了,你晚上關緊門就不用管了。”


    黎芽表情凝重的點頭:“知道了,那你小心點,能不去就不去,你不能出事。”


    我應了一聲:“知道了。”


    晚上吃飯時,我看見雨中院裏站著一個小鬼。


    看樣子七八歲,雙眼空洞無神,應該是有人操縱或指使它來的。


    “你們吃,我出去一趟,一會洗漱了就迴房睡覺。”說著我就站起了身。


    黎芽知道有東西找來了,她有些擔憂:“你小心點,早點迴來。”


    蓮蓮也明白肯定有事發生,不然晚上下雨我不可能出門。


    她並沒有問什麽,臉上也露出擔心之色。


    我拿起門口的油紙傘,撐著傘往雨中走去。


    那小鬼轉身往村子的方向跑,我不急不慢的跟著。


    它跑一段路就迴頭等我一會兒,似乎在指引我去什麽地方。


    我跟著它離開了村子,來到了村外大道上。


    小鬼往下邊走去,那是去南邊村的路。


    我麵色凝重起來,跟著它在大道上走了一會。


    忽然它轉了個彎,往大道右邊的一條小路跑去,可能是到地方了,想把我甩掉。


    我立馬跟了上去,那小鬼又加快了速度,很快便消失在了雨夜之中。


    我警惕起來,把手機夾在右手照明,從口袋裏摸出了槐木牌。


    先拿洛芊芊出來試探對方吧,不可能一交手就拿出底牌。


    我右手胳膊夾著傘,手裏拿著手機,左手拿小刀,割破了右手手指。


    “我來了,你不打算露個麵嗎?”我開口喊了一聲。


    等了一會,沒人迴應,隻有雨聲夾帶著風聲。


    又過了一會,感覺有東西靠近,我毫不猶豫將洛芊芊放了出來。


    幾個紙紮人出現在視野裏,洛芊芊並沒有說什麽,衝上去將紙紮人撕個粉碎。


    “喂,你大半夜不睡覺怎麽老是招惹麻煩。”洛芊芊不滿道。


    “這次是有人主動找上門。”我一手打傘,一手拿手機平靜道。


    洛芊芊皺了皺眉:“什麽人這麽大膽?你幹嘛不放你家小家夥出來?讓她去把那人揪出來不就好了。”


    “你見過一上來就大招的嗎?”


    洛芊芊:“什麽開大招?有東西來了,真是麻煩。”


    又有幾個紙人過來了,這次不一樣,那皮好像是人皮!


    人皮紙人嗎?有點意思,我這樣想著。


    洛芊芊可不管那麽多,直接動手。


    這次的紙人不隻是無腦進攻,麵對洛芊芊的襲擊還會躲避,不過沒幾下就又被撕碎了。


    洛芊芊被弄得有些煩,直接朝前追去,我隻能打著手電光跟上。


    那家夥應該在試探我的實,還不清楚對方的目的,應該不是什麽好事。


    洛芊芊速度很快,沒一會兒便消失在了雨夜裏,我則繼續往前追趕。


    越往前我越能感覺到刺骨的寒意,好濃鬱的陰氣!


    又往前跑了一會兒,好像有什麽東西在前方打了起來。


    手電筒也在此刻開始不停地閃,好像要熄滅了,前麵肯定有厲害的東西!


    借著一閃一閃的手機光,我看見前麵有兩道身影打的有來有迴。


    有一個比較矮小,應該是那隻引路小鬼,另一個就是洛芊芊。


    那隻小鬼看起來有些呆,但真動起手來實力也不容小覷。


    洛芊芊這種級別的已經不算弱了,跟那小鬼對拚了幾個迴合,那小鬼身上開始有了些傷痕。


    正當洛芊芊要繼續動手,那小鬼消失了,緊接著又有什麽東西來了,很厲害!但不是鬼,氣息不對。


    正當我猜測是什麽的時候,一個高大挺拔的身軀從遠方跳了過來,雙手伸的筆直。


    那是…僵屍!


    那僵屍露出來的地方都長著黑毛,居然是第四級別的僵屍!


    此時洛芊芊麵色凝重了幾分:“你離遠點,這東西很危險。”


    雖然有些震驚,但我並未恐懼,“無妨,你能對付它嗎?要不我把楊麗放出來幫你?”


    洛芊芊:“我沒再跟你說笑,這是黑僵,到底是什麽人?養小鬼還養僵屍,他可能還有底牌,我拖住這僵屍,快走。”


    能讓洛芊芊如此忌憚,看來這僵屍有點東西。


    我毫不猶豫摸出了另一個木牌,將手指傷口的血擠了點出來滴在上麵。


    楊麗從槐木牌裏麵出來了。


    “你是不是傻?你不走倒是把你家小東西放出來呀。”洛芊芊被氣笑了。


    楊麗:“怎麽迴事?僵屍!”


    洛芊芊:“一會跟你解釋,有人找麻煩找上門了。”


    就在洛芊芊說話時,那僵屍突然發起了進攻,一蹦好幾米,已經來到了麵前!


    洛芊芊反應過來,連忙往後退去,僵屍兩隻手往前伸,原本是想抓住她脖子。


    就在同一時間,楊麗也出手了!


    她的頭發迅速變長,猛力抽打在僵屍的身上。


    這一擊雖然看著挺重,但僵屍啥事沒有,連動都沒動一下。


    楊麗有些驚詫,她原本想著,就算打不傷也能抽退,這下倒好,對方一點事沒有。


    那僵屍一把抓住楊麗的頭發,楊麗暗道一聲不好,迅速的想要收迴頭發。


    那僵屍不給一點機會,拖著頭發就開始甩動。


    楊麗因為慣性直接被拖了過去,那僵屍抓著她的頭發,像是甩悠悠球一樣,手舉過頭頂,一直轉圈。


    洛芊芊見況,繞後準備偷襲。


    那僵屍似乎早有準備,就在洛芊芊要得手之時,僵屍突然轉身!


    他將楊麗往前一甩,像是扔垃圾一樣扔了出去。


    洛芊芊差點被飛來的楊麗砸中,還好她反應敏捷,在空中轉身躲開了。


    楊麗雙手雙腳著地,往後滑了好幾米才停下來。


    洛芊芊並沒有放棄這次襲擊,躲開後加快了速度上前。


    那僵屍往後一跳,拉開距離,隨即做出反擊,他雙手呈爪,用力往下一揮。


    原本已經衝到僵屍麵前的洛芊芊,雙腳一蹬,勉強躲過了這一擊。


    若是剛才洛芊芊強行襲擊僵屍背部,可能要遭受重創。


    楊麗開始反擊,她將頭發凝聚在一團,狠狠抽過去。


    僵屍又想使用剛才的辦法,但同一個坑怎麽能跌倒兩次?


    就在那僵屍要抓住頭發時,楊麗突然收迴了頭發。


    那僵屍沒反應過來,一時還有些懵。


    就在這時,一雙纖細慘白的手從僵屍身後襲來。


    僵屍想要躲開,但已經來不及了。


    洛芊芊直接雙雷灌耳,用巴掌夾擊僵屍兩側,雙手狠狠的拍在僵屍的臉上。


    那僵屍慘叫一聲,想轉身反擊。


    洛芊芊一腳蹬在他後背,拉開距。


    僵屍被踢倒,就在快要倒地時,雙手一撐,又立了起來。


    洛芊芊也趁著這個機會跳起來,狠狠的一腳踢在僵屍腦門上。


    僵屍被這一腳踢的往旁邊倒飛而去,楊麗也出了手,長發迅速往前生長。


    ‘啪’的一聲,楊麗長發狠狠的抽在僵屍肚子上,僵屍又改變了運動軌跡。


    洛芊芊退到我前方不遠處,警惕的盯著前方的黑暗。


    她知道,剛才那幾下不過是給那隻僵屍撓癢癢。


    “你怎麽還沒走?那東西很厲害,我和楊麗拿他沒辦法。”洛芊芊語氣有些催促的意思。


    楊麗也退到了我前方:“我的攻擊對他造成不了傷害,我就隻能幹擾他,他拿我們也沒辦法,現在走的話還來得及。”


    我平靜的嗯了一聲。


    “嗯你個頭啊,知道還不快走。”洛芊芊沒好氣的說道。


    我麵不改色:“不著急,那僵屍應該就是他的底牌了,打了這麽久都沒動靜,應該也窮途末路了,這麽拖下去對誰都沒有好處,我想對方也知道,既然這樣的話,那我就不藏著了。”


    我又從口袋裏摸出了兩個槐木牌,洛芊芊並不知道,我又搞了一隻厲鬼出來。


    “你拿錯了吧。”


    我並沒有說話,將手指剛愈合的傷口又割了一刀,鮮血滴落在兩個槐木牌上。


    “張…澤…禹。”


    隨著一道怪異的聲音響起,兩道十分濃鬱的陰氣迸射出來。


    “什麽東西?好強的氣息!你從哪兒搞來的另一隻鬼?!”洛芊芊一臉不可思議。


    楊麗表情也凝重起來,因為她也感受到了壓迫感。


    這東西的實力跟小東西應該可以四六開,畢竟小東西還能壓製他一會。


    那僵屍原本還想上前,但突然又多出兩個更恐怖的厲鬼便停下了。


    我指著那個僵屍:“上,撕碎他。”


    “張…澤…禹。”


    隨著詭異的聲音再次響起,麵部扭曲的鬼剛還站在眼前,下一秒就消失不見。


    隻是一瞬間,那東西已經出現在了僵屍的身後。


    洛芊芊和楊麗都被震驚得說不出話。


    ‘哢嚓’


    僵屍腦袋被掰歪了,小東西也衝了過去,一爪就把僵屍胸口撓破。


    “住手!”


    就在小東西和張澤禹要把僵屍分屍時,一聲蒼老帶著幾分冰冷的聲音響起。


    “迴來。”隨著我的話音落下,一道陰風襲來,張澤禹出現在我前方。


    “ 你有這麽厲害的家夥,還叫我們出來幹嘛?”洛芊芊似乎還在震驚當中。


    “既然沒我們什麽事了,那我就先迴去了。”楊麗率先迴了木牌。


    洛芊芊:“那我也迴去了。”


    她也一起迴了木牌。


    我看著前方黑暗中傳來聲音的地方。


    緩緩的,一道身影出現在燈光照射範圍。


    那是一個有些佝僂,身穿蓑衣,戴著鬥笠,看不清相貌的人。


    “你是誰?”我冰冷開口。


    那老人咳了兩聲,咬破手指在僵屍肚子上寫了什麽,隨後那僵屍消失在了黑暗中。


    “本以為是個毛頭小子,沒想到身邊還帶著這麽厲害的東西,不過我看你死氣比生氣盛,應該是活不了幾年了。”


    “找我何事?”


    老者:“你是那老牛鼻子的徒弟吧?說起來好幾年沒看見過他了,應該是死了吧。”那老頭自顧自的說道。


    “確實死了,你要不說找我何事,那別怪我動手了。”我語氣更冷了幾分。


    老者:“年輕人不要衝動,我這把老骨頭用不著你動手,沒幾年活頭了,我就是想試試你這毛頭小子有多大能耐。”


    “殺了他。”我冰冷的命令。


    “等等,我知道消除你腿上鬼咒的辦法!”老者慌忙開口。


    “停。”我急忙叫停。


    張澤禹已經出現在了老頭身後,剛伸出手我就叫停了,那雙冰冷的手離老者的脖子近在咫尺。


    “張…澤…禹。”


    隨著怪異的聲音發出,它消失了,下一秒就出現在了我的前方。


    老者驚出了一身冷汗,一動不敢動。


    “看來你應該知道我中的什麽咒,說來聽聽,怎麽解?”


    老者:“你師傅沒告訴?”


    我皺了皺眉:“他說他也沒辦法,你的意思是我師傅知道?”


    老者:“嗬,他也不是什麽好人,算了,我也不賣關子了,你可知道鬼咒的由來嗎?”


    “厲鬼臨死前,或是想要快速消耗陽氣旺盛之人的陽氣,給接觸之人施加的詛咒,越厲害的鬼,施加的咒也就越強,解咒方法和,對解咒之人道行要求不同。”


    老者:“對,也不全對,還有另外一種方法,那就是用更厲害的鬼,對被詛咒之人施加鬼咒,這樣一來,強的抵消弱的,成功後,讓那隻鬼收迴就行。”


    我沉默了,說實話,我還真沒往這方麵想過,他的辦法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我憑什麽相信你?”我眼神死死的看著他。


    “哼。”老者冷哼一聲:“信不信由你,你已經沒幾年活頭了,我想你應該也找過高人解咒。”


    我沉默了一會:“去年我出發前去龍虎山,在龍虎山上,老天師用刮骨法給我解咒,用的是百年九雷劫桃木,原本鬼咒已經解除,下山之後,當我再次查看,那東西又出現了。”


    “什麽!”老者震驚:“你說百年九雷劫桃木!不過是黃泉咒而已,不應該呀…。”


    聽他的語氣,看來是我自身出了問題。


    “所以,你覺得是為什麽呢?”我冰冷的質問。


    “這…老朽還從沒見過如此荒唐的事,你確定是龍虎山天師給你解的咒?”


    我冷哼一聲:“莫非是我騙你不成?我是最近才迴來的,那你覺得我是去了哪裏呢?”


    老者沉默了。


    我看著他:“你覺得以毒攻毒的方法好,還是百年九雷劫桃木刮骨好。”


    “廢話。”老者毫不猶豫開口:“當然是桃木刮骨了。”


    我冷笑:“既然桃木刮骨都治不好,你說的那個方法也未必奏效,我覺得你對我有威脅,還是在此殺了你比較好。”


    “等…等等。”老者慌忙開口:“凡事都得試一試才知道,你不試試怎麽知道?”


    我想了想:“你說的方法我以後會嚐試,盡管今天你沒提,早晚我應該也會想到這個辦法,你對我好像沒有幫助,我感覺你對我有威脅…。”


    “你這後生做事怎麽這麽絕?”老者突然打斷:“我活的比你久,知道的也比你多,你留我一命,我會告訴你一些你不知道的,比如請厲鬼上身,短暫讓自己獲得鬼的強大力量。”


    我來了興趣:“說來聽聽,我要是覺得對我有用就留你一命。”


    老者:“那不行,要是告訴你了,你又耍賴,說自己早晚會知道,我倒不如不說的好,除非你保證不殺我。”


    我平靜的看著他:“你不說,我怎麽知道我以後會不會知道,這麽晚了,我也不想跟你耗著了,還是請你去s…。”


    “停停停,我說還不行嗎?這方法嘛,就是…。”說到這,老者停頓了。


    我皺著眉盯著他,等了好一會兒,他一直不開口。


    我有些不耐煩了:“你倒是說呀。”


    又等了一會兒,我察覺到不對勁,那老家夥好像一直保持這個動作很久了。


    不好!


    我命令小東西撲了過去。


    那老家夥被壓倒,原本充盈的身體,此時像是泄了氣的氣球,迅速幹癟下去。


    “金蟬脫殼!”


    我能想到的隻有這個。


    那老家夥用了什麽方法?居然從我眼皮子底下溜了!


    應該還沒有跑遠,“張澤禹,把他抓迴來!”


    “張…澤…禹。”


    隨著詭異的聲音響起,下一秒他便在我眼前消失。


    遠處,一座小山坡上。


    “後生,跟我玩,你還是太嫩了,反正這次也沒損失什麽,這次逃走了,我要弄一些更厲害的東西出來。”老者邊跑邊暗自慶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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