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麵和後麵都有馬車,道路很寬敞,往前行駛的靠右邊。


    這些車夫並不著急,沒有人隨隨便便超車。


    馬車的距離相隔了幾米遠,速度都控製在中等。


    看來這是行裏的規矩,也有可能是眾人都默默遵循著原則,慢慢的就潛移默化的成了規矩。


    中午,肚子餓了,我們就吃點包子當午餐。


    澤懷兄並沒有找地方停馬車,我把剩下的幾個包子遞給他,他邊吃邊駕駛著馬車。


    前麵有好幾條分岔路口,這些馬車也都各自選擇了自己要走的道路。


    澤懷兄駕駛著馬車並沒有拐彎進入其他道路,一直往前行。


    我撩開窗簾看向外麵,這條路好像就我們一輛馬車,這條路是長途吧。


    下午我們就吃了點之前買的幹糧,還有幾個水袋是滿的,所以目前不會缺水。


    馬車又往前行駛了一段路,天色已是傍晚,月光很明亮,可以看清路。


    澤懷兄並沒有停下馬車,借著月光繼續往前趕路。


    看來他要送的貨很急,離開鎮子的時候還買了不少馬兒吃的糧草,跟貨物堆在一起。


    馬車又行駛了一會兒,道路也不那麽清晰。


    忽然,馬車輪子好像陷進了坑裏麵,車身往旁邊歪了一點。


    不管馬兒怎麽用力跑,這輪子好像陷在裏麵拔不出來一樣,澤懷兄拉住馬兒下車查看。


    陷進去的輪子剛好是我和蓮蓮坐的這邊,我掀開簾子看了一下,坑好像並不是太深。


    按理說,馬兒的力氣應該能輕鬆拉動馬車跑過這個坑。


    現在隻能靠人力了,我讓蓮蓮在車廂裏繼續坐著,我下了馬車和澤懷兄一起往前推。


    馬兒沒動,我倆也沒那麽大力氣將車子推動。


    澤懷兄讓我繼續推,他去前麵讓馬兒試著再往前跑,看看能不能掙脫出來。


    我點點頭,繼續用力推。


    澤懷兄用鞭子抽了幾下馬兒,馬兒吃痛往前跑,我也用力的推著馬車。


    隻是馬車絲毫沒有移動一點,我感覺到事情不對勁,我讓澤懷兄停下來了。


    澤懷兄:“怎麽迴事?這坑也就半輪子深,怎麽還出不來了?”


    我仔細的盯著小坑:“我們這怕是遇到東西了。”


    澤懷兄走南闖北去過不少地方,也遇到過一些類似的事情。


    “阿郎兄你還懂這些?”


    我一臉平靜:“略懂一點,算是個半吊子吧。”


    澤懷兄一聽,上下打量了一下我,眼神中也多了幾分敬意。


    “那阿郎兄,這事應該如何?”


    我讓蓮蓮在車廂裏找一下我的包袱。


    蓮蓮掀開簾布:“阿郎,你要哪一個呀,找到兩個。”


    “就那個最輕的那個,幫我遞過來吧。”


    蓮蓮透過車窗將包袱遞給我,澤懷兄不知道我要幹什麽,但也沒問,就站在一邊看。


    我將包袱放地上打開,裏麵有紙錢和香,都是我之前沒用完的。


    我拿了三根香和一把紙錢出來,紙錢是圓形,純白色,中間有個菱形孔。


    我將外麵棉褲的褲腰帶解開,從原本那件薄褲子裏麵摸出打火機,把三根香點燃。


    澤懷兄一臉吃驚的看著,我並不解釋什麽。


    將香插在深坑的旁邊,將紙錢堆在一起點燃。


    我開始念叨:“途經此地莫阻莫攔,奉上香火送來錢,您若是收,就請開門放行,您若不收,要吃苦頭。”


    澤懷兄就看著我神神叨叨,等我念完後,趕忙問道:


    “阿郎兄,怎麽樣?可以了沒?”


    我起身搖頭:“不知道,這紙錢和香都點燃了,應該算是收了,你現在再去駕一下馬車,我在後麵推,如果還出不去,那隻能想其他辦法了。”


    澤懷兄點點頭,去駕馬車,我在後麵又試著推了一會,車輪還是沒移動一絲一毫。


    澤懷兄從馬車上跳了下來:“還是不行,看來今晚得在這裏過夜了,明天早上再試試吧。”


    我並沒有說什麽,一臉平靜的從口袋裏掏出槐木牌和小刀。


    澤懷兄疑惑的看著我:“阿郎兄,你這是要作甚?”


    “在這種地方睡覺,聞多了濕氣會出事兒的,看來它是收了東西不肯辦事兒,澤懷兄你先進車廂裏,有些東西你看到了不好。”


    澤懷也不含糊:“有勞高人了。”說完便轉身進了車廂。


    我蹲在坑邊讓蓮蓮不要打開車簾,蓮蓮乖巧的把車簾放下去。


    “土匪收了買路錢還讓行,你若是收了錢又不肯讓路,就休要怪我了。”


    說著我便將左手手掌割開一道口子,我打算讓那個水鬼出來解決此事。


    這深坑裏麵的陰氣不是很重,應該不強,剛好也看一下那水鬼恢複情況。


    血液滴在槐木牌上,槐木牌開始躁動,女鬼衝了出來,站在我旁邊。


    她的手腳都有明顯輪廓,看來是要恢複好了。


    “喲,恢複的不錯嘛。”


    水鬼一臉疑惑,打量了一下周圍:“這是什麽地方?你放我出來有何事?”


    我指了指小坑:“這東西抓住馬車不讓走,你身體還沒完全恢複,吃了補補。”


    水鬼一臉狐疑盯著我:“莫不是還有其他事情?你放我出來不可能就這點小事吧。”


    我一臉平靜:“不信的話那你就迴來吧,我讓洛芊芊吃了補身體。”


    水鬼一聽:“別別別,沒想到你會這麽好心,這種事兒不應該讓那小東西來嗎?”


    我知道她這是在套我話:“如果你有動我的想法,那就試試看,別磨嘰,你到底能不能行?不行我讓洛芊芊來。”


    水鬼有些委屈道:“就問一下,這麽兇幹嘛。”


    我並不管她,盯著坑洞。


    水鬼也不含糊,將長發戳進坑裏麵,長發在裏麵扭動了一會兒,好像抓住了什麽東西,直接拖了出來。


    一團黑色的陰氣慢慢的成型,竟是一個小孩模樣的小鬼。


    小鬼被抓出來,呲牙咧嘴很不服氣。


    水鬼也不慣著,伸出更多頭發去對付小鬼,小鬼知道不敵便開始跑。


    周圍白茫茫一片,什麽遮擋物都沒有,他又能跑到哪去?


    沒一會兒,他便被女鬼的頭發纏住,女鬼生出更多頭發將它裹得嚴嚴實實。


    “問題解決了,可以讓我迴去了吧?”


    我點頭:“嗯,勞煩你了,唉,你叫啥?”


    女鬼:“我沒叫呀。”


    “不是,我問你姓名,我不可能一直喊你水鬼吧。”


    水鬼:“楊麗,我名字,楊樹的楊,美麗的麗。”


    我點頭,將槐木牌按在她頭上:“知道了。”


    她化作一縷陰氣,裹著小鬼鑽進了槐木牌。


    我掀開車簾子:“澤懷兄,應該沒問題了,你現在再試一下。”


    澤懷兄駕著馬車又試了一次,這次車輪很快就離開了坑洞。


    澤懷兄將馬停下:“阿郎兄弟好本事,是山上雲遊的道士嗎?”


    我邊往車廂走邊搖頭:“不是,我去龍虎山是有一些自己的事要解決。”


    我重新上了馬車,走進馬車廂。


    澤懷兄邊駕著馬車前進邊問:“阿郎兄,剛才可還有一姑娘的聲音,隻是怎麽沒見到人?”


    蓮蓮坐在了我腿上,將棉被蓋上,躺在我懷中。


    我並不打算解釋:“哦,不用在意,我看天色也晚了,一會兒停車找個地方休息一晚,明天早上霧散了再接著趕路。”


    澤懷兄也意識到,自己剛才問的問題有點蠢。


    “哦哦,那就聽高人的,一會兒找個空地歇息一晚。”


    馬車又行駛了一會,在路邊的一塊空地停了下來,我起身躺在了車廂地上,將棉被展開。


    蓮蓮在長椅上麵側著身子:“阿郎,剛才是誰在跟你說話呀?他們都說你是高人,阿郎你會的是什麽本事呀。”


    我摸了摸蓮蓮小腦袋:“這種事你太小了,還是不要接觸的好,等你長大了再慢慢讓你接觸,不過我還是希望你長大也不要接觸。”


    澤懷兄走進車廂躺在我旁邊。


    蓮蓮嘟了嘟小嘴:“那好吧,阿郎我有點困了,今晚我想趴在你身上睡。”


    我嗯了一聲沒再說話,澤懷兄似乎想問什麽,但並沒有開口。


    蓮蓮從長凳上挪到我身,她將腦袋貼在我胸口閉上了眼,我打了個哈欠,也閉上眼睛準備睡一覺。


    早上起來吃了點幹糧當早飯。


    吃過早飯,霧氣也沒那麽大了。


    澤懷兄繼續去駕駛馬車趕路,趕路的時候跟我閑聊了一下,路上遇到過的離奇事情,問我有什麽解決之法?


    有一些我跟師傅出遠門的時候也遇到過,他怎麽應對的我都有悄悄偷學。


    我將一些知道的應對之法告訴了他,澤懷兄似乎越聊越興奮,我倒沒什麽興趣再聊。


    “要想少遇到這種事,少趕夜路就行,沒地方住也不要住沒人的寺廟或者廢棄的茅屋。”


    中午,馬車並沒有停,午飯我們就吃的幹糧。


    這會馬車開始上山,山上的樹大多葉子都掉光了,偶爾能看見幾棵鬱鬱蔥蔥的鬆樹,前方是連綿不絕的山。


    澤懷兄表示,跑完這些山離目的地也就不遠了。


    平時也很少有人接去那邊的長途活,因為要花很長的時間在跑山路上麵。


    況且現在還是冬天,沒地方生火做飯,跑山路的危險也不小,遇到事情找不到人幫忙,所以沒幾個願意冒險。


    下午吃了點幹糧當晚飯,澤懷兄駕駛馬車繼續趕路。


    天色也慢慢暗了下來,視線變得模糊,不太方便繼續趕路。


    澤懷兄找地方停了馬車,迴車廂拿了點糧草給馬兒吃。


    沒有多餘的水,澤懷兄就抓起地上的雪給馬吃,外麵開始起霧。


    我們躺在了車廂裏麵,蓋上棉被準備舒舒服服的睡一覺。


    半夜,蓮蓮想上廁所。


    我揉了揉還有些睡眼惺忪的眼,摸出手機打開手電筒,起身帶著蓮蓮出去找地方上廁所。


    四周白茫茫的,好在這兩天沒下雪,路麵的積雪並不厚。


    我用木棍清理出一片空地,“我在一邊等你,有沒有擦屁屁的?沒有我去給你找。”我背對著蓮蓮問。


    蓮蓮迴了一句沒有,我拿著手電打算去附近找一點葉子什麽的。


    在附近弄了點葉子還有樹枝,將樹枝用刀削了一下,削成長條片狀。


    我把這些東西拿了過去,過去的時候我一直盯著地麵,並沒有看蓮蓮。


    將東西遞給蓮蓮,我轉身去到了一邊站著,要是換做以前的我,我可能會毫不避諱。


    等蓮蓮上完廁所,我們一起迴了車廂,將燈光關掉,趕緊鑽進了棉被裏麵,剛才站在外麵是真的冷。


    蓮蓮貼在我身上睡的,我一隻手放在她圓圓的小腦袋上,閉著眼睛睡去。


    早上吃了些幹糧,澤懷兄駕著馬繼續趕路,我將糖摸了出來給蓮蓮吃,拿了一包遞給澤懷兄。


    蓮蓮坐在我身上,將棉被蓋在腿上,慢條斯理的吃糖,我則掀開窗簾看外麵。


    馬車跑動的時候不停有冷風吹進來,有些凍耳朵。


    兩邊都是高山,長滿了樹,沒啥看頭,我將簾子放了下來,再吹估計要感冒了。


    之後幾天都是這樣趕路的,隻是晚上黑的越來越早,早上霧氣也越來越濃,


    我們的幹糧沒有多少了,還夠吃三天的,如果沒找到地方補充,後麵估計得挨餓。


    好在糧食快吃完的第三天,前方有一座小村落,大道從小村落旁邊經過。


    馬兒跑下山坡,在村落外麵找地方停了下來。


    澤懷兄帶著我們進了村子,打算去弄些吃的。


    這幾天也開始下雪,隻是都不太大,天色有些暗了,今晚得在村子裏睡一覺。


    村子裏有個酒館,門還開著,裏麵有蠟燭光,我們三個一起走進酒館。


    酒館裏有不少穿的很厚實的人正喝酒談笑,我們三人走進去,吸引了不少人目光。


    櫃台前,小二跟我們打招唿,“喲,來客人了,幾位要不要喝點?店裏有上好的下酒菜和吃食。”


    澤懷兄要了兩碗酒,小二將酒壺拿去溫了一下,我點了些飯菜,小二去吩咐後廚做。


    喝了一碗溫酒,感覺肚子裏暖暖的,旁邊幾桌的客人邊喝酒邊閑談。


    澤懷兄也將酒一口喝光:“阿郎兄,又勞煩你請客了,這酒喝著身子暖,你要不要再來一碗?”


    蓮蓮:“阿郎,不要喝太多了。”


    我點頭:“嗯,我就不喝了,我酒量差,要不你再點一碗喝,算我的。”


    澤懷兄笑嘻嘻的謝過,又點了一碗溫酒。


    旁邊桌一個戴氈帽,四十歲左右的老伯開口道搭話:


    “你們是哪裏來的,這大雪天是要去哪兒。”


    澤懷兄:“哦,我是跑長途的車夫,幫別人帶點東西賺錢養家糊口,剛好途經此地。”


    老伯:“喲,可不近咯,還得翻兩三個山頭吧,這下雪天路不好趕啊。”


    澤懷兄點頭:“是啊,就是為了多賺點銀兩。”


    “客官您的菜來嘞。”小二端著菜碟走了過來。


    那老伯不再搭話,自顧自的喝酒。


    我要了三碗米飯,小二應了一聲去後廚。


    店裏喝酒的基本都是男人,除了一些江湖人士,平常的婦女基本都不怎麽喝酒。


    吃過飯問了一下,這裏並沒有供客人居住的房間,我們隻好迴車廂裏去睡。


    付了錢我們離開了酒館。


    迴到車廂裏,澤懷兄摸黑拿了些糧草出去喂馬兒,我和蓮蓮就先躺下休息。


    喝了一碗酒,胃裏熱熱的,閉著眼睛我很快便睡著了。


    晚上摸黑起了個夜,完事迴來繼續睡。


    早上起來,我們去酒館裏點了些吃的,在酒館借用了茅房,一起離開酒館。


    吃的幹糧沒多少了,我們打算在村子裏找人買一點。


    村裏不少戶人家,家中都有弓弩。


    他們會將一些打到的獵物處理好,剝皮了再抹上鹽巴,用繩子掛起來,吊在火上熏烤。


    在村裏麵買了一些熏好的肉,這些肉是可以直接食用的,用水洗一下就行。


    在每戶家中都買了一點熏肉,他們並不願意賣太多,畢竟現在是冬天,打獵也不好打。


    賣給我們的熏肉大多是兔子野雞,一些厲害的也能獵到野豬。


    我們買了半隻豬,獵戶幫我們剁成小塊,一起裝進袋子。


    麻袋已經被裝得滿滿當當,用麻繩將上麵捆了一下,我扛著滿滿一袋吃的迴了馬車。


    好歹之前我也當過盾刀兵,那盾可比這個重。


    霧氣早已消散,我們繼續趕路。


    這些肉熏烤的時候都塗過鹽巴,吃起來有點鹹。


    好在走時,在村子裏把空的水袋都補滿了。


    拿了隻熏兔子給澤懷兄吃,雖然早餐已經吃飽了,這個拿來吃著消遣也不錯。


    我們沒吃多少,重新將麻袋用麻繩捆好。


    蓮蓮坐在我腿上,蓋著棉被,安靜的依偎在我懷中。


    馬車在冰天雪地裏奔馳。


    中午時分,我們已離開村莊很遠,午飯吃了點幹糧和熏肉。


    找地方停了馬車,給馬兒也解決了一下溫飽,馬車又繼續上路。


    下午應該就能下山,前麵還有幾座大山,翻過去離目的地就近了。


    下午,我們已經下了山,這裏很暗,周圍也開始起霧,我們隻好先在這裏休息。


    帶的幹糧基本都吃完了,吃點熏肉喝點水,八分飽就行。


    這些熏肉得省著點吃,要是遇不到村莊了,這些肉吃完了隻能餓肚子。


    半夜,睡得迷迷糊糊,我感覺有點冷。


    明明三個人擠著睡,還蓋了這麽厚實的棉被,怎麽還會冷?


    我皺了皺眉,緊了緊棉被,並沒有睜開眼睛。


    澤懷兄好像也被凍醒,坐了起來,他爬起身,佝僂著腰,好像是要去起夜。


    我叫了他一聲,但他好像並沒反應。


    忽然,我感覺事情不對勁,一把拉住了澤懷兄。


    他並不管我,依舊想往外麵走。


    我也能隱約感覺到,外麵好像陰氣繚繞,大概是被叫魂了。


    我一把將澤懷按在車廂裏。


    他掙紮著想起身,我直接用拇指的指甲,狠狠的按在他人中用力掐。


    我半跪在他身上,用膝蓋將他兩隻手壓住,另一隻手用力的扇他耳光。


    聲音很響亮,蓮蓮被吵醒了:“阿郎,澤懷哥,你們在幹嘛?”


    我扇了幾耳光,正要再打,澤懷兄好像也清醒了過來,用手捂著臉。


    “哎喲哎喲,誰打我?阿郎兄,你這是幹嘛?你打我做甚。”


    見他清醒過來,我從他身上下來:“你想去哪呢?”


    澤懷兄還有點懵:“什麽去哪?倒是阿郎兄,你怎麽騎在我身上打?可是唿嚕太大?”


    我示意他冷靜:“剛才你是不是聽到有人叫你,想出去。”


    澤懷兄聽我這麽說,便也反應了過來:“阿郎兄,你怎麽知道?唉不對呀,我不是在家裏嗎?…原來是夢嗎。”


    “剛才你可確確實實想往外走,如果不是我把你拉迴來了,估計你這會兒就迴不來了。”


    聽我這麽說,澤懷兄似乎也被嚇了一跳:“這…這…這什麽個情況?難道我剛才夢遊?”


    蓮蓮:“阿郎,到底出什麽事兒?我怎麽聽不懂?”


    黑暗中看不清,但我能感覺到蓮蓮一臉擔憂。


    我搖搖頭,讓他們先睡,我出去一下。


    蓮蓮:“阿郎,快點迴來呀。”


    澤懷兄:“要不我跟你一起去?你一個人萬一遇到危險,我也能照應。”


    “不必了,你們先睡著,聽到啥動靜都不要出來。”


    說完,我也不管兩人還要說什麽,出了車廂。


    從馬車上跳下去,借著月光進了旁邊的樹林子,這些樹的葉子都掉光了,光禿禿的。


    踩著雪花往前走了幾步,我能感覺到四周陰氣越發濃鬱。


    不動聲色的摸出了小刀和槐木牌,借著月光也看不太清,不知道是拿的哪一個。


    還好剛才拉了一把澤懷兄,不然明天早上可能就要丟個馬車夫。


    路怎麽走,怎麽駕駛馬車我也不清楚,到時候會很麻煩。


    我割開手掌,將血滴在槐木牌上麵,一團黑影從裏麵衝了出來,慢慢的變化形狀。


    借著月光,看清槐木牌裏出來的是洛芊芊,她雙手雙腳還沒有完全恢複。


    “讓本姑娘出來又為何事?若還是那些雞皮蒜毛的小事,以後就不要叫我出來了。”


    我一臉平靜看著她:“還沒恢複好,放你出來補補。”


    她一聽:“你有這麽好心,在哪兒?讓我看看。”


    “你看看周圍有什麽,以你的實力,應該能應付吧,把這些東西吃掉可以好好補一補。”


    洛芊芊環顧了一下四周:“本以為你沒心沒肺,沒想到人怪好的嘞,交給本姑娘吧。”


    說完,她化作一縷陰氣,向前衝了出去。


    那些陰氣好像也並不怕她,跟洛芊芊展開正麵交鋒。


    洛芊芊幻化的那團黑霧前端張開一個巨口,一口便將一團黑氣咬成兩半,吃進了肚子裏。


    其他幾團陰氣見此並不逃走,反而惱羞成怒向她圍剿而去。


    這正合了洛芊芊的意,幾團黑氣又交鋒在一起,洛芊芊逐一將它們吃了。


    等那幾團陰氣都被吃了,洛芊芊飄了過來,化成人形。


    “吃飽了,下次還有這樣的好事兒就叫我,我先迴去繼續睡覺了。”


    我點點頭,將槐木牌按她頭上:“有勞了。”


    收迴槐木牌,上了個廁所,趕緊迴了車廂裏。


    車廂裏的溫度又提了上來,在外麵站了這麽久,凍得我有些難受,趕緊鑽進被窩裏。


    蓮蓮抱著我,用雙腿夾緊,我沒去理會這些,閉著眼睛睡覺。


    早上吃了點鹹鹹的熏肉,喝了好幾口水才算吃飽。


    澤懷兄從車廂裏抽了點糧草出去喂馬兒,我坐迴到了長凳上麵。


    蓮蓮坐在我腿上:“阿郎,昨晚出什麽事了?”


    我搖搖頭:“也沒什麽大事,就你澤懷哥昨晚夢遊想出車廂,這天寒地凍,不得凍死。”


    蓮蓮點頭哦了一聲,澤懷兄撩開簾子:“阿郎兄,昨晚謝謝了,那我們今天繼續趕路,之後還得勞煩你照應一下。”


    我點了點頭:“這是自然,你要是出啥事兒,我和蓮蓮都得被困死在這大山裏。”


    馬車繼續上路,外麵似乎在刮風,唿唿的響,澤懷兄時不時會哆嗦的唿出一口氣。


    “唿~越來越冷了啊。”


    中午找地方停車,吃了點熏肉當午飯。


    澤懷兄把糧草拿去給馬兒吃,然後帶著馬兒去林子裏方便一下。


    馬兒吃了點道路上還沒有完全被凍死的草,又吃了一些雪解渴。


    澤懷兄將馬兒重新套好,摸了摸脖子。


    “老兄,之後的路也要麻煩你了,今年過年定好吃好喝的伺候你。”


    說完便上了馬車,駕著馬兒繼續趕路。


    下午大概五點半天就開始暗了下來,可能是因為在峽穀裏,光線本來就暗,所以也黑的更快。


    又往前趕了一會兒路,前麵好像就是上山的路了,道路上堆積了雪,也不知道有多厚。


    天已經黑了,現在上山不安全,我們就停在上山的路口,吃了晚飯準備睡覺。


    晚上一起去起了個夜,因為這肉太鹹了,都喝了不少水緩解。


    主要是找不到地方生火,柴火也撿不到,要是能生火的就煮一鍋臘肉粥來吃,車廂裏有小半袋米沒用。


    起了夜,各自都快速迴了車廂裏,在外麵多站一會估計得凍感冒。


    我們三個擠在一起睡,蓮蓮用雙腿緊緊夾住我的腰,抱著我睡的,感覺還挺暖和。


    第二天吃了早飯,喂了馬兒便繼續上路。


    山路彎彎曲曲,圍繞著山一直向上延伸。


    用了兩天時間才到山腰。


    這幾天多多少少都有下雪,路上偶爾也會遇到一些突發狀況,不過都有驚無險的解決了。


    之後又用了幾天,終於快到山頂了,一條道路向另一邊的山延伸過去。


    斜坡很大,一整個呈v形狀,這兩座山因為挨得很緊,開辟的道路也隻能成這樣。


    好在馬兒給力,有驚無險的爬上了對麵的山頭。


    上了山後,有一條向下延伸的路,彎彎曲曲的通向穀底,從這裏可以看到遠方,白茫茫的地方星星點點,好像有城鎮。


    前麵有幾座小山,估計也要用不少時日才能翻過去。


    我終於明白,為什麽沒有車夫願意跑這條路的生意了。


    且不說這寒風凜凜,這荒山野嶺鬼怪也多,一個不注意就中了套,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我估計以前應該也有跑過這條路的馬車夫,有一些可能是餓死或者冷死的,成了孤魂野鬼投不了胎。


    由於沒有自主意識,便靠著本能將途經的生靈引誘殺害。


    快要到山底了,就這看似不是很長的路,我們硬生生用了好幾天時間。


    車裏的糧草快沒了,那一袋熏肉也快被吃光,估計吃了下頓就沒了。


    就算到了穀底,還要翻幾座小山,再行駛很長一段路才能到鎮上。


    那幾座小山雖然沒這邊的高大,但出山也需要不少時日。


    最主要的是道路被雪封住,根本看不清在哪,隻能靠澤懷兄多年跑馬車的經驗判斷線路。


    晚上我們終於到了穀底,將最後一點熏肉分著吃完。


    喝了點水,我們三個一臉沉重的坐在車廂裏。


    “食物沒了,糧草也快用光了,還有好長的路,怎麽辦?”澤懷兄率先開口,語氣帶著幾分凝重。


    蓮蓮:“阿郎,怎麽辦呀?我們會不會出不去了?我怕。”


    我歎口氣:“唉,眼看已經走了這麽長的路,目的地就在前方,沒有食物,後麵幾天隻能吃雪了。”


    澤懷兄:“吃雪也不管飽啊,我們能堅持,但是馬兒怎麽辦?它要是沒東西吃,沒力氣跑了,我們都得交代在這裏,還是得想辦法弄點吃的。”


    蓮蓮:“可是去哪裏找吃的?附近也沒有村莊。”


    澤懷兄:“趕路的時候看到一些雪兔狐狸什麽的,要不我們搞一點?”


    “估計是弄不到了,這四周光禿禿的,又沒什麽東西引誘它們,拿什麽捕?我們要是有弓弩還好使,明天先趕路看看,先爬上小山頂,在上麵看看附近有沒有村莊,有村莊或房屋就優先前往那裏,等我們有了充足的食物再繼續趕路吧。”


    澤懷兄:“嗯,也隻能這樣了,是我高看自己了,早知道會出現這種情況,就應該多備些糧食和草。”


    “唉,睡覺吧,至少今晚是吃飽了,糧草也還有一些,馬兒應該還能跑幾天。”


    我們都不再說話,躺在馬車廂裏裹著棉被。


    至少現在還是飽的,也不用擔心被凍死。


    有時候我會想,為什麽總是我會遇到這些事情,或者說跟我同行的人,會跟著一起遭遇這些事。


    也許我就該一個人,即便是自己遇到什麽也不會連累到別人。


    歎口氣,我停止胡思亂想,讓自己緊閉雙眼快些睡去了。


    早上起來,沒有吃的就繼續趕路。


    好在我口袋裏麵還有幾包水果糖,我們一人分了兩包。


    還剩一包,這一包我撕開數了一下,分了吃。


    澤懷兄似乎對我越來越感興趣:“阿郎兄,你倒是讓我不停改變對你的看法,身上有本事不說,還總能拿出這些糖來吃,這糖你是怎麽弄出來的?”


    我隨便敷衍了一下:“使用煉金術等價交換的,每天就能換這麽點,還是得趕快找村莊,每天就這麽點根本不夠。”


    澤懷兄又問了我是如何交換,用什麽交換?


    我並沒有迴答,澤懷兄也並沒有再多問,畢竟他知道有句話叫天機不可泄露。


    果然還是這句話管用,懶得說的和懶得解釋的事,就直接用天機來說事。


    下午馬車下了山,天色也有些暗了,在山頂沒看到附近有村子,這裏月光比較明亮一點。


    澤懷兄給馬兒喂了些草,繼續駕著馬兒趕路往山上跑。


    一天沒吃飯了有些餓,我和蓮蓮坐在車廂裏麵都睡不著。


    肚子時不時的叫兩聲,這種饑餓感讓我又想起了上次差點餓死時。


    蓮蓮雖然一言不發,但我明白,她現在很恐懼。


    蓮蓮很堅強,沒有哭出來,即便肚子不停的咕咕叫,也沒有喊過餓。


    後半夜,馬車爬上了山頂,最壞的情況發生了,天空又開始下雪。


    山頂上,我爬出車廂和澤懷兄一起往四周觀望,我們不放過一絲一毫隱秘的角落。


    太寧靜了,沒有看到火光,即便是有村莊我們也發現不了。


    “唉,我估計我們仨都得交代在這裏了,這黑燈瞎火的,根本不知道哪裏有村莊啊。”澤懷兄頹廢的坐在駕駛座上。


    我依然向四周環顧,“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唉~澤懷兄,你快看看那邊,那是不是火把散發的亮光。”


    澤懷兄一聽,激動的從座位上站起來,順著我手指的方向看。


    隻見遠處有一點火光正在飄動,離的太遠了,我倆都不能確定。


    那火光上下移動的幅度太大了,不像是火把,或許是螢火蟲。


    澤懷兄本來還異常興奮,這下便像是墜入穀底了一樣。


    “晃這麽厲害,哪是什麽火光啊,沒準就是會發光的蟲子,我看還是放棄吧,實在受不了就吃點雪,填填肚子算了。”


    我依然緊盯那光亮,“這天寒地凍,況且是雪山,這蟲子不凍死就算是好的,哪還敢出來,要不賭一把?反正橫豎都是死,賭對了就謝天謝地,算是命不該絕,如果錯了,那就早點挖個坑把自己埋了,免得受罪。”


    澤懷兄點點頭:“如果不死,到了鎮上我請你們好好吃一頓,咱倆大口喝酒大口吃肉。”


    我點了點頭沒再接話。


    迴車廂坐好,澤懷兄駕駛馬車往那邊開始下山,路不太好走,馬車廂不停的在顛簸著。


    坐在長凳上,時不時會被抖起來一下,感覺得出來,澤懷兄很急迫。


    除了饑餓和嚴寒,還有就是那黑印帶來的灼燒感,其他的我都能接受。


    說實話,如果我餓得快要死了,我並不介意把小東西放出來,把那隻馬殺了喝血吃肉,實在不行也可以吃人肉。


    當然現在還沒到那種程度,至少現在還有還有希望,如果那光點的來源不是火光,我們可能真說不定會做出什麽事兒。


    蓮蓮我是會保護好的,即便自己死了,也不可能讓她做出犧牲。


    明明在山上看到的火光,離我們並不是很遠,可當馬車往那個方向前進時,卻感覺路途是如此遙遠。


    這也許就是所謂的望山跑死馬。


    由於是往山下跑的,可見度越來越低,那火光的方位也丟失了。


    澤懷兄隻能靠著自己多年的經驗,向著大概位置繼續駕著馬車跑。


    我和蓮蓮就坐在顛簸的車廂裏一言不發,蓮蓮依偎在我的懷裏,我就輕輕的抱住她,好似這樣便能讓蓮蓮有安全感。


    不知又行駛了多久,路麵好像終於平緩下來,車廂也不再劇烈抖動。


    又過了一會兒,澤懷兄激動的聲音傳來:“有火光!是火!還有人!我們得救了!唉~等等…阿郎兄你快出來,好像有情況。”澤懷兄語氣從興奮到驚慌焦急。


    我讓蓮蓮待在車廂裏不要動,趕緊摸黑出了車廂。


    出了車廂,隻見一群人拿著環刀之類的武器,穿著動物皮毛製成的衣服,兇狠的盯著我們。


    這附近有很多木頭搭建的房屋,前方有一個很大的火堆。


    那火苗之所以一上一下,因為有人不停的在往裏麵扔幹草和幹柴什麽的。


    這些人看著都不像是善茬,一個眼睛上有道疤,滿臉橫肉長了絡腮胡的壯漢,往前走了兩步。


    “哪個綹子的?”


    澤懷兄一聽,臉色變得十分難看,小聲在我耳邊低語:


    “這下完了,闖進土匪窩子了。”


    我可不管這些,一臉平靜:“我們是從其他地方來,一路長途跋涉,食物吃光了,剛好看到這邊有火光,便想前來尋些吃的。”


    “大哥,我看是送貨的,這馬車裏應該有寶貝,要不兄弟們上去截了?”


    “我看行,看他倆瘦不拉嘰的應該沒反抗之力,說話也文縐縐,不像是習武之人。”


    “嘿嘿,討吃的都討到我們土匪寨來了,你們還是頭一個。”


    另一個土匪一巴掌拍在他頭上:“什麽話?咱們這是雪狐寨,什麽土匪窩子,把你嘴閉上。”


    “你快看,有個小姑娘鑽出來,這長得真水靈,就是有些瘦唧唧的,好好養幾天,是個不錯的美人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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