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正值飯點,校園小公交也是座無虛席,空間太小導致的後果就是,周圍人的交談聲格外清晰,哪怕是鍵盤敲字,都能聽清楚頻率。


    陸商止在京大,也算是個公眾人物,更何況他們的起點還是這人的大本營,車上自然有不少同學認出來他的,甚至還有也是剛看完比賽的。


    虞昭發現,他們前麵坐著的那排女生,人均手裏提著一個粉色袋子,上麵印著一個戴著冠軍獎牌的q版小人,還時不時偷偷摸摸地迴頭觀察他們。


    成分是什麽,無需多言。


    她們神情激動又克製,顯然是有無數的話想要說,但礙於正主在場,隻得收斂,裝作路人,跟遇見愛豆的粉絲似的,好吧,或許就是。


    因為不能直接交談,所以前排人的鍵盤敲得劈裏啪啦的,聽那速度,虞昭都能想到她們有多激動,打的無非也就是“啊啊啊啊啊”“我靠我靠是真的嗎我在做夢嗎”之類的話……


    坐在最外側的的蔡司還在嘰嘰喳喳地跟陳染吐槽為什麽學校要修那麽大,殊不知這讓多少學生羨慕。


    陸商止倒是很平靜,垂著頭,懶懶得靠在狹窄的椅背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在這樣的環境下,時間顯得格外漫長,虞昭看著手機導航,離北門約莫還有十分鍾的車程。


    他一大早就起來趕早八,匆匆忙忙迴到寢室換下早八經典皮膚,又忙碌了兩個小時整裝,之後就是一直在趕路,比賽加油呐喊也實屬費了他不少力氣。


    在陸商止休息室的那一個小時更不用提,雖然什麽事兒也沒做,但好像什麽事兒都已經做了,身體是休息了,心情卻一刻也沒有放鬆過。


    網上最近流行一段話,在趕路的時候,心情是很輕鬆的,有些人甚至享受那一刻。他想,大概是因為,目的地就在前麵,現在什麽也做不了,安靜等待吧。


    打扮得朝氣蓬勃的青年,麵龐卻滿是疲憊,他緩緩閉上雙眸,本隻打算假寐片刻養養精神,意識卻在不經意間陷入沉眠。


    身體漸漸放鬆,腦袋也不由自主地歪向旁邊男人的肩頭。寬闊而結實,讓睡夢中的人感到十足的安全感。察覺到肩膀處忽然的重量,男人並未有絲毫抗拒,隻是一直注視著他。


    從這個角度看去,青年長如蝶翼的睫毛愈發明顯,微微上翹的弧度好似一把精致的小扇子,在眼下投下一小片淡淡的陰影。此時雖已到傍晚,可夏日的太陽依舊火辣得厲害,毫不留情地灑下熾熱光芒,青年的睫毛顫動著,明顯睡得不安穩。


    陸商止輕輕挪動了身子,好讓虞昭靠的更舒適,然後,他悄然伸出手,寬大的手掌恰到好處地懸在青年眼眸上方,形成一片陰影,為他遮蔽陽光,青年很快便安分下來,嘴角勾起一抹笑,似乎是夢到了什麽有趣的東西……


    陳染和蔡司都沒有注意到這邊的動靜,倒是前排的女生,看到這一幕,個個都把嘴巴長的老大,然後在她們的小群裏又扣起字來,隻是這一次,陸商止淡淡地抬眼看去,另一隻手指了指熟睡的人,女生們秒懂,默默關閉了鍵盤的聲音,被正主提醒了,也不好再表現得過於興奮。


    虞昭是被司機師傅的一個急刹弄醒的,額頭忽然撞到一個硬硬的東西,他吃痛地起身,睜開惺忪的睡眼。視線有些模模糊糊,但北門已然就在眼前了,耳邊是師傅的叫罵聲,原來是前麵的路口突然竄出來一隻流浪狗。


    虞昭抬頭,恰好跟車子反光鏡裏的自己對視,他的臉都睡得紅紅的,額頭處有一片明顯的壓痕。


    不對啊?我哪有什麽靠著睡覺的地方——此時,他看到,反光鏡裏麵,不隻有自己,還有一直默不作聲的陸商止,他穿著寬大的白t,可是左邊肩膀處,明顯被壓得皺巴巴的,甚至脖子上,還有金屬壓過留下的紅痕,看形狀,很像是,自己的耳釘???


    到校園小巴終於行駛到終點站,緩慢靠邊停車的時候,他仍然有一些不可置信,他就這麽水靈靈地靠著陸商止的肩膀,睡了一路?虞昭坐在最裏邊,等旁邊三個同行者依次下車後,他這才恍恍惚惚地起身離開座位。


    但下台階時,腳下不注意,踩空了,在他前麵的陸商止眼疾手快,把人攬在了自己懷裏。


    “怎麽總是這麽不小心?你是笨蛋嗎,還是說,你也是突然跑到路中間的小狗?”


    虞昭承認自己是有些粗枝大葉的,但是……這人說自己是小貓小狗唉,他一生氣,就開始口不擇言了:


    “那你呢?嫌棄我,怎麽還讓我這個笨蛋靠著,你不知道推開嗎?”


    他撒氣般離開了陸商止的懷裏,然後自以為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殊不知,更像個因為主人不理自己而生悶氣的小狗了,眼睛瞪得圓圓的,跟撒嬌似的,毫無殺傷力,又殺傷力十足。


    這一次,陸商止卻一反常態,他趁著蔡陳二人打導航找餐廳的間隙,伸手,在小狗毛茸茸的腦袋上揉了兩把,替他理了理有些炸毛的頭發,最後,輕輕捏了捏他的耳垂,指尖劃過的地方,也帶起一陣電流。


    “不生氣了好不好?是我錯了。”跟哄小孩似的,無論如何,首先大方承認自己的錯誤就對了。隻是,有一點,他不得不提及,陸商止彎腰,湊到虞昭耳邊,往被捏的紅紅的耳垂處吹了一口氣,引得對方又是一陣酥麻,他又把手靠在虞昭背後,阻止他往後縮:


    “下次換一個耳墜戴好不好?babyfat的底部有點尖銳,容易傷到自己。”


    “哼,反正都怪我,下次不靠著你就是了,我的耳釘也不會磕碰到您這尊大佛。”陰陽怪氣的,明顯是睡得腦子不清醒,下意識地恃寵而驕。


    “chrome heart的六芒星就很適合,接吻的時候戴,也不會擔心劃到對方。”


    看似是在說一個耳釘好,可後麵跟著的話卻明顯意有所指,虞昭盯了一下陸商止的薄唇,不好意思地側過臉,不再去看他。


    這句話沒有刻意降低音量,好在蔡司的聲音遮蓋住了他們的聲音,那頭的兩人還在擺弄著手機,沒什麽反應,顯然是沒聽清。虞昭莫名就想到了經常看的花市文,這倆人不就是活脫脫的傳說中永遠在熟睡,無論什麽“動靜”永遠也吵不醒的室友嗎……


    倒是一旁一同下車還沒走遠的女生,聽了這話後激動地攥緊了小姐妹們的手,臉也興奮得漲得通紅,虞昭都能想到她們此刻的心理活動——


    磕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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