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之所以叫皇宮,自然是因為完全由當權者控製決斷。


    隻要陸玄想,這皇宮,就沒有什麽他不知道的。不過半日,暗衛們便把所有證據呈到了他的麵前。


    陸玄翻閱過後,先是長舒一口氣,再者才是對罪魁禍首的怒火和降罪。


    ……


    永寧宮側殿,香煙繚繞,燭光搖曳,身著華貴宮裝的中年女子,正虔誠地在佛堂前禮佛。她雙手合十,微微低頭,嘴唇輕啟,輕聲誦念著經文。


    佛像就靜靜地立在那裏,莊嚴而神聖,似悲憫地看著眼前人。


    她並不年輕了,被精心巧妙打理的發髻,即使為了典雅而又威嚴點綴了精致名貴的玉飾,也蓋不住華發間的銀絲,透露出一種深邃和滄桑。


    她在極力壓抑,掩飾著什麽。


    “吱呀……”


    一陣輕微的響動打破了這份寧靜——有人推門而入,腳步聲在空曠的殿堂裏迴響。這突如其來的聲響讓信徒的眉頭微蹙,但她很快便恢複了平靜。


    她沒有迴頭看來者,而是繼續念念有詞。隻是雙眼緊閉,眼角眉梢間透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握著佛珠的手微微顫抖,暴露了潛藏在她心底的不安定與擔憂害怕。


    她想偽裝,可身後人卻不給她這個機會。


    一陣刺耳的劍嘯聲,如同冰風劃過寂靜的湖麵,尖銳而淩厲。劍氣劃過風氣,帶起一陣細微的風旋,空氣都被割裂開來,也割裂了女子齊整的發髻。


    幾縷青絲如斷線風箏,飄然而下,輕輕落在拜墊上,在燭火的照應下還閃爍著銀色的光澤,如同斷了的琴弦,無盡哀愁。


    冰冷的劍鋒架在女人的脖頸,對生命的威脅讓她再也無法保持鎮靜:


    “放肆!何人如此大膽。”


    身後傳來一聲輕笑,長劍卻是真的收迴鞘中:


    “母後不是明知故問嗎?”


    “哀家不知哪裏觸怒了龍顏,還請皇帝明示。”


    來人走上前,玄衣深邃,本為內斂。那背影筆直而挺拔,宛如一棵屹立不倒的鬆樹,透露出一種不怒自威的氣質。


    來人的目光在佛像前停留了片刻,才緩緩轉過身,陸玄那張淡漠又令人無端感到可怖的臉,就這麽在昏暗燈光的映照下,映入了太後眼簾。


    “縱火燒宮?母後不會當真以為,燒掉了,朕就不知道是你做的吧?”陸玄開門見山,直截了當。


    “皇帝在說什麽,哀家不懂。”


    陸玄也不反駁,反倒讓太監呈上來一雙鮮血淋漓的手,很顯然,是剛被處置的。


    太後一介宮婦,雖心機深沉,總有過見不得光的手段,但畢竟處於深宮之中,做什麽都從沒親自動手,哪見過如此血腥暴力的場麵。她甫一看到便瑟縮著低頭,陸玄讓侍衛粗暴地把她架住,強迫她直視那雙手。


    那雙手明顯是一雙女子的手,十分尋常,然而,在她的手腕上,一隻青玉鐲子靜靜地閃爍著溫潤的光澤,與那雙飽經風霜的手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太後認出了那隻鐲子,那是她在含涼殿事發之前,賞給身邊最信賴的婢女的。


    她知道,一切都完了,癱坐在地上,但很快,她就又重新振作起來:


    “哀家可是你生母啊,皇帝真要為了一個梁國派來的細作,置哀家於死地嗎?你就不怕,千秋之後,後人隻會唾棄你的大逆不道嗎!”


    “後人?朕連當世如何指責都不管,何況是身為土灰之後的事?孟氏,你真以為朕不知道你當初狸貓換太子,公主變皇子之事嗎?


    隻是你心比天高,哪成想先帝竟將我這個宮女之子交予賢妃撫養。到後來八子奪嫡,朕竟獲得先帝賞識,你又急不可耐地謀害了賢妃,甚至先皇後,都是被你下毒暗害的……”陳年往事一朝被重提,太後不可置信地抬起頭,望向他所謂的兒子,隻聽他繼續道:


    “繞是朕,也不得不佩服你,真是手段高明。朕的養母,也是個惡毒的蠢貨,你料理了她和皇後這個朕的最大競爭者的聖母,朕心底其實對你還頗為欣賞。


    如果你安安分分地待在宮中,朕會保你一生榮華富貴,可你千不該萬不該,對朕的人動手……”想到含涼殿的慘狀,帝王俯身,掐住了女人的脖子,那力道仿佛要將她的脖子擰斷。


    被掐住的人臉色瞬間變得慘白,雙眼瞪大,仿佛要從眼眶中掉落出來。她掙紮著,試圖掙脫那隻無情的手,但每一次的反抗都如同蚍蜉撼樹,毫無作用。


    在她即將窒息眩暈時,陸玄卻把她放開,癱倒在地的人開始猛地咳嗽起來,大口大口地唿吸著新鮮的空氣,仿佛要將整個肺都填滿,臉色雖然仍然蒼白,但眼中已經恢複了一絲生機。他用手撫摸著被掐得青紫的脖子,眼中滿是驚恐。


    “朕不會讓你就這麽死了的,母後不是衷於禮佛嗎,今後,你便去守皇陵,與青燈古佛長伴吧。”


    這句話,給了原本尊貴的皇太後最致命的一擊,她再也克製不住內心的癲狂:“哀家當初最後悔的,就是沒能尋到一個更為聽話的傀儡,而是你這個野種!”想到了什麽有趣的,她又大笑道,


    “哀家從此苦痛,皇帝心裏就好過嗎?愛上了那個細作,他卻死在哀家手下……即使是天下至尊,那又如何呢?”


    “這便不勞母後費心了,含涼殿並沒有找到他的屍身,他如今已經平安返迴梁國了。”


    “他不愛你!他是細作啊,先前刺殺你不就是最好的證據嗎?陸玄啊陸玄,愛而不得,反目成仇,你比當初被先帝忘卻的哀家還要可憐啊……”


    隻是,熙和帝聽聞了這些所謂真相之後,並沒有像她所想的那樣,惱羞成怒,反而勾唇一笑,眼裏甚至有一絲欣喜和安慰:


    “謝昭給朕喂的,可不是毒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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