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迴公主府的馬車,夏花才哽咽的出聲:“主子,對不起,”


    她知道自己一時衝動,給主子添了麻煩。


    蘇瓊華看著夏花泛紅的眼眸,心疼的緊:“有什麽好對不起的,受委屈了吧,”


    夏花聞言,眼淚便不受控製的掉落了下來。


    冬雪伸出手,輕輕的幫她擦眼淚。


    “我這般幫你做了主,你心中可有怨,”蘇瓊華問。


    夏花搖頭,她知道,主子一定是為她好。


    “近來,你還需再忍耐一段時間,”蘇瓊華摸了摸夏花的頭:“如若你沒有當街動手打人,今日這斷親書,我不僅能幫你拿到,還能讓你反告他們,”


    畢竟,無論夏花現在是否活的好好的,當初孫氏夫婦確實是將幼女丟下,真要計較,讓他們夫婦二人下獄絕對沒問題。


    “律法擺在那,就算我是公主,也要遵守,他們現下能主動撤案,便是最好的結果,至於其他,”蘇瓊華眼眸一冷:“我定會幫你討迴今日之屈,”


    夏花點頭,可她還是沒忍住抱住蘇瓊華,抽抽搭搭的哭了起來。


    北陽王府


    顧予禮有些頭疼的看著跪在自己眼前的月一,他放他出去了一趟,迴來他就跪在他麵前,求他去昭華府幫他求娶夏花。


    月一去昭華府的時候,剛好撞上了昭華府的府仆與長公主說夏花一事。


    他便追著長公主的馬車,一同去了京兆府。


    他在屋頂觀完了全程,少女的委屈受傷的神情,紮入了他的心。


    他活了二十幾年,第一次如此無力。


    因為,這種時候,他沒有任何可以幫她的身份。


    他知道少女年少時的遭遇,如今見到孫氏夫婦二人這般委屈她,心中便是記恨上了。


    可那是夏花的雙親,他沒有一點辦法。


    但是長公主的話提醒了他,隻要他將夏花娶了,他便能在任何時候將她護在身後。


    所以,他第一次失了分寸,跪在了他的主子麵前。


    顧予禮一直知道月一的心思,可是現下,先不說月一的身份問題,就算他將月一轉為了府衛,甚至放了自由身。


    那也得人家姑娘願意啊,那小姑娘一看便是沒開竅的。


    “你可想過,她是否喜歡你?”想了想,顧予禮還是開口了。


    月一愣住,他知道,夏花肯定是不討厭他的,如果討厭,也不會願意與他做朋友。


    可夏花喜歡他嗎?


    他不知道……


    “如若她有這個想法,自然是皆大歡喜,如若她沒有呢,你會不會嚇著她?”


    “月一……你太急了,”顧予禮說。


    月一抿唇,是啊,萬一嚇到了她,她以後會不會再也不願意見他。


    “這樣吧,明日我給父親去封信,你以後便與玄一一般,轉為府衛吧,”說著顧予禮看了月一一眼,歎息道:“你身上銀子可有?”


    月一點頭,這些年,他沒什麽要花銀錢的地方,所以便一直放置在了一處,也是攢了不少的。


    “你去京城置辦一處院子,最好是離昭華府近一點的,”他給月一出主意:“既然你決心想娶她,餘生必定要負責她的喜樂富足,她跟了瓊華那麽久,讓她遠嫁定然是要傷心的,你先置辦好院子,離昭華府越近越好,”


    “再去看看鋪子,若有餘錢,最好是置辦一些家產,成家了,你必然不能一直靠做府衛這點月錢養家,”


    北陽王府的暗衛月錢是十兩,可是府衛就算坐到玄一那個位置,也隻有七兩。


    男子一人花銷,隻要不嗜酒,嗜賭,嗜古玩,嗜風月,自然是綽綽有餘的。


    可是養家,卻是勉勉強強,夏花是昭華府的一等丫頭,月一若真能娶得,定不能委屈了她。


    首飾衣裳,家仆,都得置辦,還有聘禮。


    月一認真點頭,隻是點完頭,卻有些窘迫,他剛剛頭腦一熱,竟然是什麽都未曾考慮。


    隻是想起夏花,他又滿眼擔憂。


    顧予禮歎息:“你不用擔心,瓊華那人護短的很,她一向嗬護春夏秋冬,在她的羽翼之下,沒人能真正的委屈了她們,你是關心則亂。”


    說著,他又開始頭疼了,這事,他還得探探瓊華的態度。


    倒不是他覺得月一不行,可是瓊華並不了解月一啊,未必肯放人。


    除非夏花那丫頭開竅,主動提出,否則,月一娶妻之路還得耗著。


    “你今年都二十有一了,比夏花大了六歲,又是時常刀山火海日曬雨淋的,你去趟百草莊找找穆宴酒吧,讓他給你幾個祛疤養膚的方子,”顧予禮看著月一,再次提出建議。


    月一身上的傷疤自然是不少的,雖長得不錯,可終究是糙了些,人家小姑娘,看著都害怕,又怎麽會喜歡呢。


    這般想著,顧予禮又加了一句:“平時多笑笑,別老板著個臉。”


    這還是他第一次跟月一說那麽多話,他說的都有些乏了,招了招手示意月一退下。


    想了一會,他突然想起,他比瓊華也大了三歲,不行,這養膚的方子,他得讓月一幫他也拿一份。


    蘇瓊華迴府的時候,夏花的情緒已經安穩了許多了。


    她讓冬雪看住夏花,自己則去更衣了。


    她得去趟夙之閣,找夙雲舟借人,再去看看秋意,多日未見秋意,她很是擔憂。


    也不知道紀長安有沒有找到進一步有療效的法子。


    夙之閣內


    夙雲舟見到了久違的許閑雲,他胡子拉碴,整個人都不似往常一般有精神了。


    他似乎有段時間沒入京了,連休沐日都沒來。


    “你這是準備去做土匪了?”夙雲舟嘴下不留情的開口。


    許閑雲笑的牽強,自從春衣與他說清之後,他的心中,便多了一座跨不過去的枯山。


    “我也不想那麽難看的,”他苦澀的笑著。


    可那須臾不過一瞬的空歡喜,燒斷了八百裏聯營,卻暖不了,他愛的那一隅冰冷的山。


    “閑雲,命裏無時,能看著,守著,也是好的,”夙雲舟輕聲開口,像是在勸解許閑雲,又似乎是在開解自己。


    兩個失意的人,守盡空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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