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不忍心再看血肉模糊的沈窈窈。


    去找李招娣和牛大春兩個人失血過多。


    好幾個立馬抬他兩個,去牛棚給人治一下。


    可不能真死了。


    周君越看見他們去救那兩個,隻是冷眼看,背起沈窈窈就迴去。


    每一步都異常沉重和安靜。


    沒了往日人的嘰嘰喳喳。


    他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麽?


    從未如此情緒波動。


    大隊長安置好那兩個,才想起來周君越。


    迴去一看那裏還有這個人。


    一問大家都不知道。


    大家:誰都不敢待在周君越旁邊嚇死個人了!


    哪裏見過這個場麵。


    “準備好東西,第二天上山!”


    “老頭子這是怎麽了?”


    不知道發生什麽事情的大隊長媳婦問道。


    (大隊長就是老隊長)


    (有人喜歡叫他大隊長,也有人喜歡叫他老隊長,一隊之長)


    大隊長都不知道怎麽說,“迴家再說!”。


    已結算下來死了十幾個,多數是老人。


    再加上剛才的事情。


    近二十個。


    周君越看那樣子,不會善罷甘休。


    沈家那邊也不會。


    剛收到陸豐田拿過來沈家哥哥的信。


    沈家夫婦也八成好起來。


    這件事情不可能私下解決。


    哎!


    這都什麽事啊?!!


    他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非要繼續當這個大隊長。


    老了就該讓位。


    如今怕是不得不讓位。


    到最後,還是沒有得到想要的結果。


    “周小子,我們已經報警了!


    沈丫頭的事我們也是倍感難過,


    不過,入土為安吧!


    ……”


    “用不著你們!”


    周君越也不理他們,拿著鋤頭上山去,給她挑了一個好地方。


    昨天晚上,他幫她清理,幹幹淨淨。


    可臉上和身上都是傷,淤青,甚至是肉。


    周君越挽了挽她的頭發,這麽愛美,去了也好。


    等著他。


    一定會再相見的。


    等等我。


    周君越熬了一個晚上,挖土的時候格外嚇人,其他人都不知道要不要幫。


    看他那兇神惡煞的樣。


    “還不去!”


    那些個小夥子才過去。


    有個年輕的小夥子鼓起勇氣對周君越說:“窈窈姐很好的,會給我妹妹糖!”。


    周君越聽到就瞥一眼他,然後也沒了剛才的抗拒。


    算了,讓他們也一起吧。


    就當讓他們還恩情。


    畢竟,沈窈窈可是幾乎每家每戶都給了糖。


    ……


    安葬好沈窈窈以後,周君越每一步都看著警察局處理。


    兩個人都下放農場。


    李招娣和牛大春 兩個人都瘋了,不然就是槍斃。


    周君越試探過他們,都是真瘋。


    一個腦子砸傻了,一個失去孩子瘋了。


    惡人自有天磨。


    天不黑,他來。


    “你就是我女兒的那個丈夫!”


    一個老婦人衝進來看著如此高大的周君越,身子差點一倒,用力扇周君越巴掌。


    這麽高大的男人,我的女人啊。


    是受了多少苦才落到這個地步。


    一個戴著勳章,長得和沈窈窈有些像的人過來。


    “媽,注意身體!”語氣帶著悲痛。


    也是哭過一場的樣子。


    周君越也沒有解釋,還是老隊長出麵解釋!


    “我女兒在哪裏?


    我要帶她迴去!”


    一直沒有出聲的沈父說道。


    周君越不想讓他們帶走她,“不行!”。


    “我的女人,你說不讓我帶走!!!


    都是你害的!!”


    沈母掙脫沈父的攙扶,撲過去打周君越。


    雙方一直爭執不下。


    大隊長隻能打岔說,“有點晚了,先去吃飯吧!”。


    沈父沈母兩個人都臉色不太好看。


    沈哥一直審視著周君越的,覺得這個人雖然長得不咋樣。


    可沒有那種不正的氣氛。


    可他居然這麽大個還是護不了他妹妹。


    沒有用的東西!!!


    一身肉都不敢,想他妹妹怎麽養出來的。


    是不是逼他妹妹呢?


    “給你們,這是沈窈窈的錢!”


    遞過去給他們。


    沈哥接過去,數了數。居然比之前他們給妹妹的還多。


    ?


    可是陸豐田壓根就一直沒有被沈窈窈找過。


    怎麽可能會多出來。


    “你是不是幹什麽壞事?”


    抓著周君越的衣領,怒問。


    “沒有,你不信可以去問問其他人!”


    周君越冷靜地說。


    “行,要是真的,我任你們處置!”


    跟他們去吃飯的時候。


    周君越隻是拿了三個包子吃起來,也沒有再和他們說話。


    沒有三兩下,吃完一個,然後吃完跟他們說。


    “我走了!”


    “站住!!”


    沈哥怒氣衝衝地說!!


    周君越哪裏管他們。


    隻想迴去。


    好累,居然覺得這樣子的好沒有意思。


    望著天,再等等我。


    周君臨都覺得一方麵心疼他哥哥一方麵疑惑。


    難不成這就是插手的後果?


    一查居然和死去的所有名單一樣。


    怎麽迴事。


    罷了。


    他都沒有見情緒如此失控的他哥。


    ……


    沈父沈母問了一圈,周君越沒有欺負他女兒。


    可是在他們心裏就是和心目中的女婿不同。


    什麽人都配不上他們千嬌百寵的女兒。


    沈哥:沒有人可以當他妹夫,誰都不配!!


    一聽到其他人描述的那個沈窈窈遭受到的痛苦。


    沈母一直捂著嘴巴哭,沒有停過。沈父和沈哥的拳頭沒有一刻是鬆的。


    ……


    最後不知道怎麽迴事。


    沈父沈母收到一封信。


    是沈窈窈看見那封信,提“沈窈窈”寫下來。


    沈家三人看完以後,就離開。


    沈窈窈就陪著周君越在那裏一年又一年。


    一年日複一年的勞作,開墾。


    每年和沈家三個人見一次,到後麵,沈哥帶著他的妻子過來。


    最後就是沈哥帶著妻女。


    遇見甚至都不說一句話。


    拜同一個墓,好像個拜個一樣。


    井水不犯河水。


    直到沈父沈母雙雙離世,沈哥跟周君越打了電話。


    周君越替沈窈窈去送走了二老。


    他覺得他越來越沒有力氣,這個人就好像一片沉靜的世界,隻剩下落寞。


    水子過了有一段時間。


    他的生活隻剩下他。


    有個小孩,來請他收了他做兒子。


    他沒有同意。


    拒絕。


    可是見他臉上帶著血跡氣喘籲籲在他麵前的時候。


    心軟了,他便留下來。


    那小孩也不敢跟周君越怎麽搭話。


    隻是努力幫周君越幹活,什麽活都搶。


    小孩後麵見周君越也沒有那麽可怕,摔碗還是不小心弄壞什麽東西,吃多東西,也沒有說任何的壞話。


    甚至給他買了書。


    他總是悄咪咪去學校偷聽課。


    後麵就看得懂周君越賣給他的書。


    後麵也是他給周君越送終。


    在沈年的世界裏,似乎隻有一個沉默寡言卻心善的男人,以及他時常去看的墓。


    叫沈窈窈,不知道長什麽樣。


    聽到好多傳聞,沈窈窈長得極好,看那個人那麽鍾情他一定也是一個很好的人。


    讓人值得掛念一輩子。


    第一年留在周君越家裏是七歲,十七歲送走周君越。


    沈年也離開,他本就不喜歡這個村,對他除了周君越這個他們眼裏所謂的怪人,就沒有一個值得留念。


    一群笨蛋,他們洋洋自得的知識他不知道比他們早什麽時候就知道。


    哼。


    不過是因為他沒父沒母,可他有周君越。


    不會罵他,不會打他,會買書給他……


    沈年成為一代金融企業家的時候,和許順風吃飯。


    居然發現他們都在那個村待過。


    許順風第一任妻子是唐珠文,現任妻子是李幼沁。


    秘書是黃園園,很是嚴肅,一副職場女強人。


    不再是聽其他人話就可以隨便改主意的人。


    ……


    沈窈窈死了之後居然發現她沒有去下一個地方。


    而是困在周君越身邊。


    看著他為她擦身子。


    “不要!!不許碰我!”


    看著自己恐怖的血臉被周君越擦幹淨。


    仍是十分恐怖。


    哎。


    到後麵換好衣服。


    沈窈窈耳朵和臉眼睛紅的不行。


    看著明明已經幹淨卻是十分醜陋的自己。


    哭得不停。


    她到後麵都感覺不到他們的存在。


    怪不得。


    疼到極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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