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走了嗎?”傅宴城整了整衣袖,沉聲開口,他指的是方才秦家那些旁支的人。


    平日裏不見他們露臉,老爺子病危的消息傳出倒是給了他們露臉的機會。


    說到這事,傅寧收起了打趣的模樣,跟剛才判若兩人。


    “哪能這麽容易走?”她輕嗤一聲,勾起唇角隱隱透著輕蔑,嫣紅的嘴唇十分奪人,舉手投足真有種世家繼承人的無畏感,更多的是幹練和壓迫。


    傅家主家本來就子嗣單薄,在傅老爺子接手傅家之前,傅家在京城還算得上是子孫興旺的大家族,可當時種種錯亂直接就導致傅家主家一脈迅速凋零,到了現在傅宴城這邊,就隻有他和傅寧兩人。


    偌大的傅家,隻有兩人撐著。


    不過好在傅宴城的威名在外,任那些人也不敢造次。


    不過近幾年旁支一脈有幾人頗有本事,竟也以為自己能夠取代奪迴主家繼承人之位,也真是天方夜譚。


    “記吃不記打。”傅宴城冷哼一聲,眼神裏已然布滿肅殺之氣。


    人人都知道傅家太子爺手段狠辣,做事殺伐果斷,但也隻是道聽途說,並沒有真正意義上見過。


    久而久之也就覺得傳言不真,頂多是糊弄旁人罷了。


    而那幾個愚蠢不堪的旁支,還真就當真了,以為傅宴城隻是紙老虎罷了,這才上趕著挨揍。


    傅寧看了眼腕表,走上前拍了拍傅宴城的肩膀,“集團還有事要處理,我先走了,爺爺醒來之後第一時間通知我。”


    他知道自家弟弟又要殺雞儆猴了,也不知道那些人腦子裏裝的都是什麽,不老老實實經營自己的日子反倒一直盯著老宅不放,是嫌自己活的不夠長了?


    傅宴城應了聲,傅寧走到門口又想起了什麽事,轉身開口,“你不會已經在追人家姑娘吧?”


    傅宴城愣了半晌,在腦海裏想了半天,才緩緩迴答:“應該是吧。”


    這下輪到傅寧傻眼了,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揚著好看眉毛不解道:“什麽叫應該吧?”


    傅宴城撐著下巴略微思索,略顯懵圈的神情跟他本人周身氣質嚴重不符。


    他思來想去,自己都跟陸玖說了那麽多話,還讓她借住還給她工作,還替她出頭,還當過她哥……


    好像這些都不算追……


    他這才揉了揉眉心,發現自己壓根沒有什麽實質性的進展。


    傅寧重重歎了口氣,“我真服了你了,你送過人家什麽禮物嗎?”


    ……


    傅宴城喉結滾動咽了咽口水,他遲疑半晌,斟字酌句地道:“眼罩算嗎?”


    他找之前大學的老師,京大醫學院的院長親自研製的。


    ……


    “算個…呀!”傅寧幾乎要在原地爆炸,用盡自己這麽多年來的涵養才沒說出那個“屁”字。


    他知道傅宴城在這件事上是個沒腦子的,沒想到這麽沒情趣!


    她怎麽會有一個在感情上一竅不通的老弟?


    “你…算了,動動你的腦子,想想人家姑娘都喜歡什麽,哎呦我跟你說話降智,我先走了,再待下去怕是要退化了。”傅寧推開門,像躲神經病一樣小跑離開。


    傅宴城抿著嘴,目送自家老姐離開,腦海裏一直在反複循環傅寧剛剛說的話。


    陸玖喜歡什麽…


    她喜歡什麽呢?


    !!!


    三秒過後,傅宴城眼前一亮,他想到了!


    ————


    另一邊,被徐管家安置在側院大廳的傅家旁支的人已經有些不耐煩了。


    “徐管家,你什麽意思,把我們放在這晾著我們呢?”開口說話的叫傅遠,是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他是眾人之首,也是幾人中最有威望的存在。


    “怕不是老爺子不行了,那些人都急的團團轉了吧。”長相略微刻薄賊眉鼠眼的叫傅天,是僅次於傅遠的存在。


    兩人分別是傅家兩個旁支的家主,真正意義上來說也算不上家主,隻能勉強算當家人罷了。


    兩個旁支所有的家業加在一塊,也抵不過老宅主家這邊的零頭。


    跟在兩人身後的分別是各自家裏的人。


    徐管家見過了大場麵,聽幾人這樣譏諷也不惱,隻是麵無表情的忽視,不冷不熱的迴答:“老宅的事就不勞你們操心,自己家一畝三分地放著不管,倒想來這裏分一杯羹。”


    “你個死老頭子…”傅遠揚聲怒罵,剛要指著徐管家的鼻子開罵,就看到遠處走來一抹熟悉的身影。


    傅宴城徐徐走來,穿著一身黑,麵容矜貴疏離,一身清冷的氣息卻無端讓人生畏。


    在看到傅宴城的一瞬間,傅遠立馬把手收了迴去,表情十分心虛。


    按輩分來說,傅宴城該叫他一聲二叔,可自己就是莫名的心慌。


    “怎麽,坐不住了?”傅宴城直接坐到大廳主位,端起徐管家送上來的熱茶,低頭緩緩吹了吹飄浮的熱氣。


    傅遠和傅天兩人互相使了個眼色,暗自點點頭。


    “宴城,我們好歹也算是你的長輩,就這麽把我們放在這裏,這就是你的辦事態度嗎?”傅遠清了清嗓子,拿出長輩架勢企圖壓一壓傅宴城。


    哪成想他這樣做就是打自己的臉。


    “我哪來的長輩?族譜上有嗎?”輕輕放下茶盞,傅宴城嗓音悠悠說出這番話。


    “你!”傅遠被堵的啞口無言,脖子死死哽住,被當眾架在台上下不來。


    傅天也倒吸一口氣,慶幸自己方才沒有開口。


    傅家家譜確實沒有兩家旁支的名字,原因無他,多年前旁支的人主動提出來的,那也正是傅家的多事之秋。


    本就不滿做傅家旁支的幾人,一看情況不對更是直接拍板,沒有絲毫猶豫。


    可沒想到事情過去之後主家反而更有強盛之勢,但礙於麵子他們也不能再提出迴族譜這一無稽之談。


    也就是這兩年,他們才敢過來鬧一鬧。


    “我們當時也是無奈之舉,我們本來就是傅家人,怎麽就不算了?”傅遠咬著牙強撐著氣勢,迴懟過去。


    傅宴城不耐煩的嘖了一聲,他最煩這些口舌之爭,更何況大廳這麽多人,空氣裏充斥著香水和汗臭味,他就更不耐煩了。


    “我說了不算,誰還敢反對?”他轉了轉手上的戒指,看向傅遠,這是他動手的前兆。


    這句話把所有人都噎住了,的確,傅宴城的話,敢有人提反對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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