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詩放下手裏的書走進來,看著陸玖拿出一疊一疊資料感到十分好奇。


    “陸玖,這是什麽?”


    陸玖勾了勾唇,眼底透露著濃濃的疲憊,“複習資料,人手一份。”


    唐詩點了點頭,後知後覺,“這是你買的嗎?”


    唐詩隨手拿了一份,打開一看,是嶄新的複習資料,包含了全科,足足有五十多頁。


    她一開始也沒有多在意,隻覺得這是普通的複習資料而已,“要我幫你發下去嗎?”


    陸玖點了點頭,“好,麻煩你了。我出去一趟。”


    ————


    陸玖走到外麵,撥通周遊的電話。


    “怎麽了小九,找我有事嗎?”


    陸玖壓著心底的煩躁,捏著眉頭,“藥沒了,什麽時候寄過來。”


    “前天才出手,最快也要後天才能到你手裏。”周遊聲音有些冷硬,“小九,情況危急的話你可以暫時用安眠藥代替,不過記得要適量。”


    “好,我知道了。掛了吧,小心蹤跡。”陸玖掛斷電話,轉身往校醫室走去。


    走到校醫室,陸玖敲了敲門。


    校醫戴上眼鏡,看到來人按例問詢,“這位同學是來拿藥的嗎?”


    “嗯。”陸玖點點頭,看到櫃子裏的安眠藥,眸光微閃,“安眠藥。”


    “安眠藥?”校醫朗聲道,隨後搖了搖頭,“同學,咱們校醫室不允許學生單獨購買安眠藥,需要家長出麵證明才可以。”


    這麽麻煩!


    陸玖眼中閃過一絲狠戾,抓住書包背帶,不耐煩的嘖了一聲轉身離去。


    “陸同學,幹什麽去?”陸玖走到後牆,正打算老樣子翻牆出去,在外麵的小診所隨便拿點藥,書包都已經甩到牆沿上整個人蓄勢待發,身後卻冷不丁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陸玖下意識皺起眉心往後看去,傅宴城站在離她不遠處,修長挺拔的身子倚靠著法桐,眉眼深邃,輕輕勾著嘴角,正歪著腦袋饒有興趣的看著她。


    “傅老師?你怎麽在這。”陸玖暗自咒罵一聲,放棄了翻牆的念頭,把書包拽下來走到傅宴城麵前,微微仰頭盯著他。


    傅宴城低頭站在她麵前,眼神染上了一層潤澤,中和了他一貫的鋒利和冷漠。


    “我剛進學校就看到陸同學鬼鬼祟祟往這裏走,有些好奇,就跟過來了。”


    該死的!


    陸玖嘴巴抿成一條直線,微微眯著眼睛看著傅宴城,好半晌才笑了笑,“傅老師很閑?”


    “有點。”傅宴城垂手放下衣袖,看著陸玖暗戳戳跟他較勁的樣子突然來了興趣,自己好像不經意間壞了陸玖的計劃。


    “那就跟我走一趟。”陸玖把書包甩到肩膀上,不疾不徐的邁步往前走。


    傅宴城垂眼,悄然跟上。


    校醫看著去而複返的陸玖,開口問道:“同學,我這裏有規定,不能單獨給學生開處方藥...”


    “家長來了。”陸玖側身,示意身後的傅宴城。


    傅宴城挑眉,順著陸玖的話往下說,“我是陸玖同學的監護人。”


    “這麽年輕?”校醫明顯不信,出聲質疑。


    “我是陸玖同學的哥哥。”傅宴城走上前敲了敲校醫麵前的桌子,壓迫感十足,校醫看到傅宴城充滿威懾力的眼神剛要說出口的話被他硬生生憋了迴去。


    “我這就拿。”起身打開櫃子,拿了一瓶安眠藥,放到桌子上,“不能多吃,還有在這裏簽上家長的名字就可以拿走了。”


    陸玖眼神落在藥瓶上,心情不由得大好,下意識戳了戳傅宴城的胳膊示意他簽字,沒意識到自己的動作有多熟撚。


    傅宴城無奈搖搖頭,眼神中閃過一絲他都未曾察覺的縱容,拿起桌子上的鋼筆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走出校醫室,陸玖向他道謝,“謝了。”


    幸好傅宴城過來了,免了自己來迴翻牆的麻煩。


    “不用謝,畢竟我是你的監護人,這都是我應該做的。”傅宴城微微頷首,揚唇懶懶道,語調閑散倒有些似笑非笑的意思。


    陸玖抬眸,對上他似笑非笑的雙眼,也學著他的語氣,“傅老師,你這是在占我的便宜嗎?”


    “不是陸同學自己提的嗎?”傅宴城拖著腔調,一改往日的姿態,語氣有些欠。


    陸玖失笑,第一次見識到另一麵的傅宴城,“行,傅老師,不,哥,我先去上課了!”


    “妹妹再見!”傅宴城勉強止住笑意,衝她揮了揮手。


    ————


    “肖妍,你過來幫我一塊把這些資料發下去吧。”唐詩起身,喊了一聲肖妍。


    肖妍應了一聲:“好。”


    兩人速度很快,四十本資料已經發到每個人桌子上。


    眾人拿著手裏的資料,有些納悶,“這資料哪來的?怎麽連封麵也沒有,會不會太簡陋了。”


    簡單粗暴的資料,用a4紙打印出來的,內容看上去還是有人手寫上去統一複印出來的,仔細一嗅還能聞到淡淡的墨味,在手裏拿久了還掉色,這一會的功夫大拇指就已經染上了些許墨色。


    正巧陸玖走進來,有人舉著那本資料,揚聲問陸玖,“九哥,這資料是你搞來的嗎?”


    陸玖頓住,看向那人。


    “買的。”


    “買的?”一些人看著自己手裏這做工材質都算不上好的資料,有些頭疼。


    陸玖點點頭,“對,路口地攤批發的。二十塊錢一遝。”


    ......


    批發的!


    二十塊錢一遝!


    也難為那些人沒爆粗口,愣是把話咽進肚子裏,默默消化這一衝擊性的消息。


    正巧上課鈴打響,鄭清成來到教室,看著底下同學人手一本資料,有些疑惑,“這是什麽?”


    “老鄭,這是陸玖在地攤給我們大家買的複習資料。”


    “複習資料?”鄭清成扶了扶眼鏡,伸手接過那本資料,拿過來隨意看了看。


    看著看著鄭清成的表情越來越不對勁,連手都在止不住顫抖,情緒十分激動,“陸玖,這資料真是你在地攤買來的嗎?”


    陸玖眼底輕閃,沒承認也沒否認。


    鄭清成又往後仔細翻看了幾頁,更加確定了自己心底的猜想,腎上腺素飆升,心中洶湧澎湃止不住的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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