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四人補充水以及幹糧便出發了,一路向南行駛而去。車馬駛進一片林子,這林子中一條路,剛好一輛馬車寬。林子出奇得靜,連鳥鳴聲都聽不到。


    雨鶯道:“這林子不對勁,你們保持原地不動,我去探個路。”說完,便如一隻鳥似的飛上樹,在樹林中輕盈跳躍穿梭,觀察打探。


    一個披著黃葉的人正趴在馬車的前方,露出一隻眼睛盯著馬車和後麵一騎人馬。他看最前麵的女子已經探路去了,便像竄天猴似的一躍而起:“魔教妖人,竟敢來蜀國禍亂,快快受死!”


    不等他說完,周遭便有十來人從土裏飛出來,四麵八方圍住馬車。


    雨鶯聽到身後有人叫聲,暗道不好,迅疾飛奔迴去。“嗖嗖”,幾支利箭從兩邊射來。雨鶯用刀挑開箭矢,幾個拿劍的人擋住去路,道:“血巫妖人,過街老鼠,人人得而誅之。”


    雨鶯聽到,心中一凜:“開口妖人,閉口魔教,我們與你何怨何仇,要打要殺,盡管動手!”


    四個人圍著雨鶯,揮劍刺殺。雨紫衣從馬車窗往外一看,大約十人擺好擊殺的姿勢圍住他們。領頭的帶頭大哥叫道:“你們乖乖束手就擒,我們便給個痛快。若是抵抗,便是死無全屍。”


    袁非凡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道:“各位俠士,有什麽深仇大恨,不如說個明白。糊裏糊塗的,也留下個姓名來。”


    帶頭大哥說:“你們血巫一族,修煉邪功,屢次擄掠平民無辜用作練功的祭品,兇殘如此,還不夠誅殺麽?”


    雨紫衣持劍迅速從馬車中出來,道:“我們族人眾多,也有些惡人,做了傷天害理之事。難道你們中土人便沒有這種人嗎?盜寇流兵亦或者政權迭變,殺人無數,你們怎麽不自戕呢?”


    帶頭大哥道:“閑話少說,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弟兄們,給我殺。”這十餘人也算是江湖中的頂尖好手,裝備精良,各個穿有金絲軟甲,配有良匠打造的鋒利劍刀,背上背著強弓勁弩。


    袁非凡長這麽大,從沒和人拚命過。小時候因為玩耍爭執,曾和同村的阿狗打過一架,結果被阿狗的奶奶告狀,他母親還罰了他麵壁一天。此刻情景,他有點傻眼了。


    雨紫衣道:“你躲到我身後不要出手,也算我們連累了你。像你這樣徒有蠻力的人,和這些飽經風雨的武林人來說,簡直羊入虎口。”


    雨春華也一躍下馬,道:“小主,等會我撕出一個缺口,你便見機逃走。”說完,她舞了一個劍花,道:“各位大俠,是非不分,我們未曾殘害過你們中土人,何必趕盡殺絕。我主乃屬血巫族五大家族之一,小主是我主最愛的女兒,你們此等行徑,必將招致我主無情報複。”


    帶頭大哥說道:“殺,一個不留。車上寶物你們平分,我隻要妖人人頭。”


    雨紫衣怒道:“你們這群人與強盜何異,該死!”幾人上下左右強攻,她上下挑撥刺來的劍刃,即使如此,她也不脫下自己的帷帽。


    身後的雨春華,胳膊已被刺了一劍,鮮血染紅了她的長袖。她不顧疼痛,飛身迎敵,一劍反刺後方,便將身後的來敵刺了個窟窿。來敵大吃一驚,“啊”的一聲,倒地斷了氣。


    帶頭大哥的劍法兇狠,不留生機;他的脖子和臉上紋著一隻吊睛白額大蟲,甚是兇惡。他的劍法屬武林中一流,一劍劈來,帶著三尺劍氣。


    雨紫衣瞻前顧後,還要提防幾丈遠的強弓勁弩的伺機待發,很是被動。突然,帶頭大哥一劍劈來,雨紫衣向後一跳,躲過了劍刃,好險,差點分做兩瓣了。但是,劍氣逼人,她頭戴的帷帽一分二,她的臉漏了出來。


    袁非凡立在馬車前,有點發怔。等到“嘶啦”一聲,雨紫衣的帷帽被劍氣撕開,他才晃過神來。


    他所有美好想象都破滅了。隻見雨紫衣的臉上乃是脖子上都布滿了血斑,像是胎記。他從未見過一個女子的臉像她那樣,叫人不忍直視。


    一聲清脆悅耳的聲音在耳邊迴想:“倘若有一個姑娘,她長得也是如此醜陋,你也願意親近嗎”?


    那帶頭大哥又施展一記重劍,劍氣破空,發出唿唿的聲音。雨紫衣揮劍格擋,明顯氣力不支,一個趔趄向後仰倒在地。


    幾個人敵人迅速補劍,那雨紫衣哪還有還手之力,眼見兇多吉少,命在瞬間。


    “倘若有一個姑娘,她長得也是如此醜陋,你也願意親近嗎”?袁非凡突然明白了這姑娘為何要問自己這句話了。原來昨日她見自己買下了這人人厭惡的黑珠,物傷其類,故有此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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