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慌不忙地開火,從冰箱裏拿出半塊南瓜。


    曾小棉盯著0001的背影說:“一開始我邀請你,你好像還一副不太樂意的樣子,現在看來,挺享受,挺入戲的嘛。”


    0001打開儲物櫃的手一頓:“既然答應了您,就要給您一個完美的約會,這是基本禮貌。”


    “我可沒說是約會。”曾小棉趴到灶台上,抬眼看他。


    0001也不反駁:“是我說的。”


    曾小棉乘勝追擊:“你對誰都這麽有禮貌嗎?”


    0001關上儲物櫃,轉過身來,正色道:“我不是誰都會答應。”


    “……”


    終於輪到曾小棉吃癟了,0001笑道:“怎麽不說話了?害怕了?”


    “我有什麽好害怕的!”曾小棉直麵挑釁,用現實向他證明,下巴抬得越高越有道理!


    0001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就在曾小棉以為他要棄甲而逃的時候,來了一句——


    “害怕我認真了。”


    “……”


    0001兩隻手指撚起牆上的圍裙,雙臂一展,轉移了話題。


    “需要您幫個忙。”


    曾小棉走過去,接過他手上的圍裙,帶子隻是輕輕一係,便勾出了一個完美的倒三角背影。


    0001又推過來一個粘板和一把刀。


    “這個幫忙切一下,像這樣,切成一塊一塊的。”


    他示範了一下,然後把刀柄遞給曾小棉。


    曾小棉依言照做:“……這樣嗎?”


    “對,做得很好。隨意一點,大小差不多就行。”


    曾小棉安靜下來,做迴那個內斂的社恐,認認真真地切小南瓜。


    0001則在一旁打蛋、篩麵粉。


    那雙手頎長有力,剛浸過水的皮膚好像比往常更通透一些,浮起的青筋真讓人心動。


    不知道專注是否是一種由內而外散發的氣質,此刻,他讓她很安心。


    他一定也是這麽覺得的。


    所以,她認為,時機到了。


    “0001。”


    “嗯?”


    “第一階段說是情感培訓,卻是一堆競技,那競技場裏有什麽?”


    0001手上的動作頓了一下,而後繼續若無其事地壓磨。


    “這才是您今天真正的目的吧?”


    曾小棉立馬否認:“怎麽可能!我就是突然想起來,隨便問問!但是,這不算什麽秘密吧?”她放低了聲音,“我贏了,對你也有好處啊。”


    0001當然不會告訴她,她這麽聰明,一旦知道競技場的設定,難免不會猜到些什麽。0001沒有立刻搭話,他不緊不慢地把烤盤推進烤箱,摘下手套,又慢條斯理地洗了一遍手。


    “您今天的目的不是這個,那是什麽?”


    他撩起那雙下三白眼看向她,天生自帶的疏離感在和她的眼神撞上時碎開了,露出內裏的一絲柔情。


    “和,鄰,居,哥,哥的浪漫約會?”


    0001逼近她,曾小棉退後了幾步。


    “還是,和導師的禁忌之旅?”


    “……”


    曾小棉雖然“經驗豐富”,但從來沒有真槍實彈過。


    此時麵對0001強大氣場的壓迫,她下意識地想要逃。幸好在本能的短暫慌亂過後,她迅速找迴了自己的理智。


    0001作為一個被“海王”外表包裝的正經人,突然強勢起來,比起“獸性大發”,她更相信他是“另有所圖”。


    於是——


    “我雖然想……”曾小棉配合著他的表演,輕輕把手放在他的胸口,佯裝害羞道,“但是……這裏有監控吧?我還不想直播做ai。”


    0001把她逼到床邊,在她正要朝後倒去的時候,又狠狠朝自己懷裏一拽。


    低沉的嗓音在她耳邊響起:“那……如果我把監控關了呢?您有30分鍾。每天!”


    “!!!”


    對方高大的身軀欺身而上,臉埋到她的頸側。


    一個硬硬的東西抵住她的腰!


    “!!!”


    曾小棉再不諳世事、再沒見過世麵,也意識到這硬度有點非人類了。


    這下是真超綱了!


    “曾小棉!”0001突然非常嚴肅地喊出她的全名。


    “啊?”


    0001將抵住她腰上的東西移開,舉至眼前——


    竟是一把槍!


    “我不玩那些愛情遊戲,尤其是真假難辨、浪費時間的曖昧。”


    0001緊逼不放地注視著曾小棉。


    “接下來的話,我隻說一次,你不必問原因,隻需要發自內心地迴答我,想還是不想。”


    曾小棉預感會有大事發生,立馬乖巧地點點頭。


    “你想離開這裏,離開西城那個封閉的小房間嗎?”


    “……想。”


    “你想獲得真正的自由嗎?”


    “想!”


    “如果需要付出很大的努力呢?”


    “我不怕!”


    “好!接下來,你照常完成日常任務,但每晚迴到這裏,我會教你半小時射擊。記住,無論你的射擊技能如何精進,都不要在這半小時以外的任何時刻暴露。”


    曾小棉知道直接問為什麽他是不會迴答的,所以,她提出一種可能性。


    “這個和競技場有關嗎?你在給我開小灶?”


    0001的眼神明顯閃爍了一下,來之前他想過,如果她問起來,就說是隱藏任務,但此刻看到她的眼神,0001又覺得,是該跟她透露點什麽了,於是他道:“算是吧。”


    曾小棉敏銳地察覺到對方話語裏尚未說出的隱情,但因為彼此之間的信任尚未完全建立,他還心存顧慮,在選擇和她並肩前行的同時,又謹慎地為自己預留了一條退路。


    看來競技場真的有他們不能知道的更危險的任務,但他為什麽要幫自己呢?隻是想要她取得好成績,好讓他升職加薪?如果是這樣的話,每個導師是不是都會給自己的學員開小灶?


    找機會和關書未交換下信息,但這裏哪兒哪兒都有監控,無數雙看不見的眼睛在盯著他們,得想個辦法不讓他們發現。


    0001終於鬆開手,從她身上起來:“很抱歉用這樣的方式。”


    曾小棉凝視著他那紅得仿佛隨時會滴血的耳朵,臉上不禁漾起一抹輕鬆的笑容:“沒事,你也辛苦了。”


    她從一開始就對他抱著一種莫名的信任,大概就是因為這對紅彤彤的耳朵吧。


    0001聽到她的話,先是一愣,隨後看向她的眼神更為深沉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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