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斐這一聲將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過去了,雲落趴在結界上,嚐試著問了問:“阿斐,阿斐,你知道我是誰嗎?”


    雲斐目不轉睛地盯著她,迴道:“落落。”


    既然還能認出她來,那麽說明雲斐此時還是具有自己意識的,雲落想著時間越拖越危險,不如賭一把,趁著雲斐現在還有意識,將他身上的戾氣除去不是難事。


    “阿斐,你聽我說,你就站在原地不要亂動,先把自己的靈力控製住,沉下心來,切莫動氣,等我們過來。”雲落緊張地囑咐道,雲斐望了她一眼,漆黑的眸子裏什麽也沒有,不過從喉嚨中滾出了低沉的迴應,“嗯。”


    雲落見雲斐照著她說的話做了,迴轉過身子來與陽衍和楚子衡商議:“眼下雲斐是清醒的,不過也不知道這清醒究竟能維持多久,我們須得抓緊時機將他身上的戾氣除去了才是。”


    “是這麽個說法沒錯,不過雲落,你可知什麽除去戾氣的法子?”陽衍瞧著她,麵上神色帶有戲謔。


    雲落仿若頭上遭了一棒,當初雲斐發狂的那一次,她也不知最後是如何讓雲斐平息下來的,隻知道再醒來時自己和雲斐都在神京城的牢房裏,聽獄卒們話裏的意思,是雲斐抱著昏迷的她在原地不動,可誰也近不了身,還是太華神尊親自出麵才降住了他。


    “這,這倒還真的沒有……”雲落底氣頗為不足,她很是心虛地瞧了陽衍一眼,低下頭道:“除了將魂魄打碎,戾氣會隨之散去之外,我也不知道其他什麽去除戾氣的法子。”


    “你啊你。”陽衍恨鐵不成鋼道:“連個主意都沒有就想著行動了,還是太魯莽。”


    “眼下除去戾氣必然會傷了雲斐,不除去戾氣,雲斐就算暫時正常,隔不了多久又會發狂。”楚子衡在一旁說道,“先撇開圍繞在雲斐身上的戾氣,就單單從這戾氣的來源來看,它是從周圍的兇鬼身上源源不斷地被吸引到雲斐身上,若是先將這源頭阻斷了,雲斐身上的戾氣必然會少去許多,那麽事情會好辦得多。”


    “言之有理。”陽衍點頭讚同。


    “可是這裏兇鬼那麽多,我們怎麽殺得完?”雲落放眼望去都是黑壓壓一片攢動的頭,密密麻麻,蔓延數十裏,雲落甚至就要懷疑整個鞠陵於天裏全是兇鬼了。


    “殺是殺不完的。”楚子衡聳肩,“若是真要和他們計較,這裏的人怕是都出不來鞠陵於天了。”


    “那你方才的主意不是白白浪費了麽?”雲落


    不解,楚子衡不像是個會說廢話的人才是。


    “小爺既然提出來了自然有小爺的道理。”楚子衡伸出弓遙遙地指了指黑壓壓的一群兇鬼,“這些兇鬼神誌全失,身子僵硬,眼白向上,全是死物,既是死物,又如何能夠看見我們且精確地知道我們所在的方向,這其中必然有原因。”


    雲落在楚子衡身旁認真地聽著,覺得他說的頭頭是道,聽起來頗有道理。


    “方才小爺仔細試探過了,這些兇鬼判斷我們的具體位置的法子不是靠聽也不是靠看,而是唿吸。”


    “這是什麽意思,從唿吸來判斷我們的位置,這怎麽可能呢?”雲落固執地搖頭,這她絕對不會相信,她如今沒了七竅玲瓏心,已然和死物沒有什麽區別,她……現在沒有唿吸,這兇鬼照樣可以找到她,精確無誤地對她發起進攻,說明他們根本不是靠唿吸來判斷的。


    楚子衡仿佛輕笑了一聲,雲落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幻聽了,耳邊真真切切就是一聲淡淡的苦笑聲,可迴過頭來,楚子衡臉上卻沒什麽神情,陽衍臉上也沒什麽奇怪的表情,剛才就像是什麽也沒發生過一樣,隻是雲落自己幻聽罷了。


    “為何不可能?小落子,小爺方才可是冒著被這群兇鬼摸來摸去的危險跑進去試探的,發現對小爺根本無動於衷,你看,是不是這麽一迴道理。”楚子衡說著說著就出去了,他站在結界外笑眯眯地看著裏麵,動作小腳步輕,那些兇鬼果然像是沒有發現他的存在一般依舊往前麵的結界上撲過來。


    楚子衡被裹挾在兇鬼中,對著雲落比了個手勢,告訴她也可以出來試試。


    楚子衡本就是已死之人,作為北邙山的鬼殿,沒有人在乎他是否是活人,隻在乎他的所作所為以及本事,可雲落不一樣,雲落是酆都城的陰姬殿下,酆都城裏全是死人,可偏偏掌權的雲氏一族因為七竅玲瓏心而有了生氣,算得上是活人,這如果忽然變成了個死人,是個人都會想到肯定是她體內的七竅玲瓏心出了差錯。


    更何況,就算她不唿吸,這群兇鬼還是會跟著她,就好像她身上有什麽特殊的印記一般,隻要她雲落出現在兇鬼的周圍,兇鬼必定會感覺到她。


    陽衍是知道這件事的,雲落求救似的望向他,陽衍皺了皺眉,提出了疑問:“雲落,我以為你同他交情這麽好,兇鬼跟你的關係你應該是告訴了他的,怎麽著,他竟是什麽也不知道?”


    “陽衍,這裏頭的關係錯綜複雜,雲斐的事情不僅是他,月澤我都


    瞞著,現如今兇鬼之主對我窮追不舍,兇鬼之事與我有千絲萬縷的關係。楚子衡對我很好,他念著我救過他一命,對我的事情總是很上心,此事若是叫他知道了,必定是刨根問底,想盡辦法替我解決了這個問題,可我這個要死的人,不值得他再如此勞神費力,北邙山也是一個窮兇極惡之地,想來他治理起來也頗不容易,不會像他表麵那般輕鬆就是了,我何必再添些煩惱。”雲落瞧著外麵站著的楚子衡,這個她無心所救卻湧泉相報的男子,在三十六天外吞下那顆仙丹後,不知道他還經曆了什麽。


    雲落心底隱隱感覺,楚子衡吃過很多苦,比她吃過的苦還要多很多。


    “嘖嘖看來你是真的長大了許多,現在都懂得心疼人了。”陽衍歎道。


    “胡說什麽,我現在可是有兩千多歲數,四荒裏那些個小輩們見到我還要叫我一聲雲姐姐或者雲姑姑,我可早就長大了。”雲落反駁,陽衍素來拿她當小孩子,這一點上她還是很不同意的。


    “你看你,現在說的話可不像極了小孩子。”陽衍指了指雲落問辛未:“辛未你看看,是不是這麽一迴事?”


    辛未隻笑不語。


    “現在到底怎麽辦。”雲落說不過他,氣得直跺腳,果然,迴到陽衍麵前,還是原形畢露,這個可惡的老妖怪!


    “無妨,你先呆在這裏,辛未,還有那位神女先出去。”陽衍指了指軒轅憐星,一時間竟是不知道如何稱唿人家,頗有些尷尬。軒轅憐星見他望向自己這邊,也曉得是叫自己,微微屈了屈身子迴應道:“這就來。”,禮數做得很周全,在這麽混亂中軒轅憐星的姿態依舊是叫人羨慕。雲落忽然就有點明白月澤對她好的原因了,不僅僅是青梅竹馬,舍心之恩,還有她的知書達理,事事周全。


    若不是知曉了舍心之事中冒充自己欺騙月澤以求得月澤的感激這麽一檔子事,雲落也會很喜歡她,這麽美好的女子誰不喜歡呢?


    更何況從前,雲落也是很仰慕她的。


    到底是過去了。


    陽衍帶著辛未和軒轅憐星都出去了,屏住了唿吸,在兇鬼之中來迴走動,動作很輕,盡量不發出太大的聲音,這些兇鬼果然沒有發現她們,如此試探一圈之後,一行人走了迴來。


    楚子衡對於雲落一直在結界中不肯出去懷有很深的疑慮,他好幾次欲言又止,到底是什麽也沒說出來,隻是在臨行前再三囑咐她注意自己的安全。


    “現在已經試探過了,隻


    要不唿吸便可走出去,在這裏的各位都不是尋常人,想來不用唿吸,靠著自己的靈力撐一段時間應當不是大問題,那些身上傷勢過重的,先用太華門派下的長息法讓其陷入短暫的無生命體征的狀態,可停住唿吸,也不需要消耗內力,隻不過旁邊的人需要多加細心看住罷了。”楚子衡四下掃視一圈,拉起地上的月澤,背了起來,問道:“你可以嗎?”


    “我無妨。”月澤點頭,不過根本沒有要使用長息法的意思,他頓了一下,補充道:“我如今還不需要用長息法的地步。”


    楚子衡往上顛了顛,無所謂道:“隨便你,別到時候一口氣喘出來連累小爺就成,不然到時候把你扔了可別怪小爺無情無義。”


    月澤伏在他肩頭輕輕笑了一聲,“不會。”


    陽衍背了早就昏迷不醒的燿羽,而懷澈傷勢較輕,不必用長息法也能停了唿吸,顯而易見的是,停住唿吸之後,懷澈走路也有些不穩當了,不過麻煩在止風身上,原先止風就是雲斐背著的,現在也騰不出人手來背。


    若塵想要上前,被雲落攔下,他自己身上都有傷,用靈力來撐住自己已是很不容易,哪裏還有多餘的精力去照顧止風。


    雲落想了想,招唿白白過來,順便將若塵推給辛未,“辛未,就麻煩你一人看兩個啦,我來背止風,白白,你跟在我身邊不要亂跑。”


    軒轅憐星走了過來,她立在雲落身邊,淡淡道:“你放下吧,你是女子,根本撐不住多長時間,不如我們一人架著一邊,還省力些。”


    雲落怔怔地看著麵前的軒轅憐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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