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澤得了空就馬不停蹄地趕來酆都城,他知道這個時候來酆都城不合適,可他總覺得若是自己再不來,雲落可能和他再沒有任何交集了。


    “這不是清微君麽?”楚子衡挑一挑眉,手臂一環攬上雲落的肩膀。


    “夜深了,清微君來這裏做什麽?”雲落低著頭躊躇片刻,仍是抬起頭瞧月澤,今日白日才見過,雲落賭氣將玉佩給了瑤華,現在臉皮掛不住了。


    再怎麽說,這也是月澤給她的生辰禮物,自己隨隨便便塞給了另一個女子,月澤心裏肯定不舒服。


    “話說清微君不是今兒個日頭還掛著的時候去的神京城麽,怎麽日頭落下沒幾個時辰又趕了迴來,神京城裏那班酸老頭子肯隨便放你出來?”


    月澤沒搭話,他來這裏找雲落,尋的是來查看兇鬼的由頭,神京城那般酸老頭子小氣的很,怎麽可能放他來找雲落,尤其是在這麽個節骨眼上。


    楚子衡皺著眉,好像是看見了什麽東西,他鬆開環著雲落肩膀的手,徑直朝月澤走過去,低頭,蹙著眉望著月澤手裏握著的東西。


    “來就來嘛,還那麽客氣帶什麽東西來?”楚子衡一勾手,月澤麵無表情地偏身,躲開楚子衡的鹹豬手,楚子衡不放棄,接著伸出手臂環住月澤的腰,就要去奪他手裏的東西。


    “小爺告訴你,你跑不了了的,小爺要的東西還就沒有小爺拿不到的!”楚子衡雙臂一使勁,扣住月澤的腰,月澤揚起手,繼續低頭看抱著自己腰身不讓自己動的楚子衡,不知道說什麽好。


    楚子衡騰不出手來攀月澤揚起的手,他迴過頭,衝雲落大喊:“小落子你趕緊過來,幫小爺把他手裏的東西拿出來!”


    雲落看得目瞪口呆,她聽到楚子衡叫她過去,猶猶豫豫躲躲閃閃,小聲道:“不,不好吧,你們兩個大男人動手,我一個女子插什麽手?”


    楚子衡沉思:“也是。”繼而拚命去拿玉佩。


    月澤低頭,微微蹙眉:“言寒,這麽些年了你怎麽還是這樣?你這個毛病什麽時候能改改?”


    雲落大驚,月澤這寵溺的表情是怎麽迴事?


    楚子衡一怔,僵在原地。


    他鬆開手,嘟囔道:“不給看就不給看,算了算了,小爺不稀罕。”


    楚子衡正準備往後退幾步走迴雲落的身邊,月澤竟然伸出手拉住了楚子衡的護腕。


    楚子衡的護腕和太華弟子的銀色護腕像得很,可是楚子衡自己心裏邊明白,這個護腕早就不是以前太華的護腕了,他這個護腕沾染過多少東西他最清楚,如果沒有他的可以隱藏,這護腕上的戾氣,殺傷力堪比一把兇器。


    月澤渾然不


    覺的模樣讓楚子衡眉眼間的疑慮漸漸加重,他瞧著月澤扣著自己護腕的修長手指,冷聲道:“清微君這是?”


    “這是給七七的。”月澤將手裏的東西遞給楚子衡,方才楚子衡百般搶奪他都不肯給,現在語氣忽然軟下來,還主動將東西遞給他是怎麽迴事?


    “你替我給她吧。”月澤淡淡地笑了笑,“給出去的東西哪有收迴來的道理,這也算是一份心意,你,你叫她收下吧。”


    楚子衡覺得今日的月澤話有點多,表情也有點奇怪。


    “我也沒想到還能在見著你,挺好的。”月澤收迴手,拍了拍楚子衡的肩膀,“你日後多多照顧七七一點,我對不起她。”


    “不是你怎麽迴事?”楚子衡一個反手,握住月澤手上的護腕,“你今兒個還不是氣勢洶洶地要來娶雲落麽?現在這個交代遺言的樣子是怎麽了?”


    “我不日便要和瑤華成親了,總是覺得對不住七七而已。”月澤收迴手,白色的衣角隨風輕輕擺動,“別無其他。”


    雲落在外麵覺得很奇怪,這兩個人的狀態不對啊,怎麽都僵在那兒不動?


    她試探性地往前走了幾步,卻見月澤抬眸瞧了她一眼,瞳色極淺淡,可眸子裏卻蒙上淡淡的悲涼。


    月澤有事。


    憑著雲落對月澤這麽多年的了解,他一定是出事了,不然怎麽可能態度轉變這麽快,還有這樣的神色,她,她從未見過。


    “月澤!”雲落不假思索地就往前走,月澤卻收迴了目光,再次低聲和楚子衡講了幾句話,飛身離開。


    雲落站在地上指著天上大罵:“月澤你當我酆都城是什麽地方,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啊,你趕緊給我下來,不然我生氣了,你你你。”


    頓了頓,雲落想到自己和月澤在四荒的輩分算是差不多的,而自己的本事跟月澤又不能比,她生氣了又能拿月澤怎麽辦呢?


    “小落子。”楚子衡緩步走過來,站在雲落的旁邊,跟她一樣抬起頭看天,“小爺知道了,你還是愛他。”


    “胡說,我不是都解釋過了麽,我流落於酆都城之外這麽些年,早就看開了,他這麽對我我還喜歡他我就是個傻子,不是,他和你說了什麽你怎麽就忽然來這裏……”


    “小落子,你在騙自己,自己是不清楚的,可旁人都看得清清楚楚呢,你瞧見月澤的時候,知不知道自己眼裏有光?”楚子衡現在總算是明白了,雲落根本就沒有放下月澤,她心底總還是有他的,不然每迴遇見月澤,她都不能自然地麵對。


    除了月澤,沒有人能讓她這樣啊。


    楚子衡心內苦笑一聲,自己其實早就明白了,可還


    是割舍不下自己對雲落的感情,還妄想著要將雲落留在身邊。


    雲落因著自己對月澤的感情暈頭暈腦,自己怎麽也能和她一起犯暈呢。


    “小落子,沒事的。”楚子衡揉揉她的腦袋,溫聲道:“不必解釋的,小爺不介意。”


    頓了很久很久,楚子衡才輕聲道:“其實那個時候那件事,月澤知道的不多,後受了神京城一眾老神仙的蒙騙,故此與你有了誤會。”


    雲落的瞳孔猛地放大,她顫抖著問:“你,你說什麽?”


    “具體的小爺也不知曉,畢竟小爺那個時候早就出了神京城,隻是耳聞了些罷了,月澤以為你是死了的。”楚子衡將手裏的玉佩塞給雲落,“這是方才他讓我交給你的東西,你收好吧。”


    雲落恍若未聞,她不知道是自己是如何伸出手去接過玉佩的,月澤若是以為她死了,那麽這麽些年的不聞不問便可以理解了。


    “可,可瑤華……”雲落還在極力說服自己不要動搖,楚子衡卻趕在她之前一股腦將自己心底積壓許久的秘密全部倒出來:“神京城可是告訴了四荒所有人瑤華神女冒著丟掉性命的危險將自己的心挖出來給了奄奄一息的月澤,你說,這救命之恩該不該報?”


    “是啊。”雲落慘然地笑了,她終於是明白了,沒了心的人,身子本就弱,應當依靠著自己的心方能吸取一些靈氣維持著自己的身子。


    可瑤華,靠著她雲落的心,有什麽用呢?


    “你總有一天該迴到月澤身邊的不是嗎?”楚子衡仰起臉,天上星星點點,像極了兒時三個人坐在曼珠沙華花叢旁看的夜空,“你的心,在他身上啊。”


    雲落捂著胸口蹲了下去,明明沒有心髒了,為什麽還會疼痛不已,她咬著問楚子衡:“你怎麽會知道這件事?”


    “是他心疼了吧。”楚子衡一直站著,也不像往常一般彎下腰來扶雲落,“小落子你這樣的為人,怎麽會做出那些事呢,你一定是有苦衷的,小爺找了這麽些年,總算知道你是無辜的了。就算四荒所有人都不相信你,小爺信,小爺無條件信你。”


    “小落子,你在小爺心裏邊永遠是最好的,永遠是最重要的。”楚子衡低下臉,雲落微微張大嘴,愕然地看著麵前的男子像個孩子般流淚,晶瑩的淚珠劃過臉龐,打濕了臉上細小的絨毛裏,慢慢滑落下來,構成一幕絕美的畫。


    “夜深了,小落子先迴去吧。”楚子衡拉起雲落,手掌忽然抵在雲落胸口,雲落下意識就要打掉,胸口卻有源源不斷的暖意傳來,痛意漸漸退下去了,她默然地垂著頭不敢再看楚子衡。


    她雲落何其有幸,有楚子衡這樣


    一個人守著。


    楚子衡將雲落送迴忘川小築,隨後悄無聲息地消失在了酆都城,也不在北邙山,眼瞅著二人婚事將近,新郎官卻不見了,雲落十個哥哥都著急不要,消息傳遍了整個四荒,所有人都在等著看雲落的笑話。


    雲落坐在床上,握著一把梳子,楚子衡為了她,真的是付出了不少。既然已經當著麵將心意都揭開了,雲落勉強嫁給楚子衡楚子衡也不會願意,他選擇自己離開,將這個罵名自己攬了去。


    不過楚子衡似乎是算漏了,這麽一來,自己也算得上是個棄婦,雲落倒是無所謂,她隻是,有點難過,對不起楚子衡。


    可雲落不知道的是,楚子衡什麽都算好了,也絕不會讓她成為棄婦。隻不過,他在等。


    陰姬殿下的準新郎不見了,神京城也一定會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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