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麽事情了,那我就先離開了。李景隆微微點頭,嗯了一聲。趙思禮小心翼翼地邁出腳步。


    李景隆壓根兒就沒打算起身,更別提起身送客了,他還在專心致誌地吹著茶杯裏的熱氣。


    大都督,我走了哦?趙思禮特意提醒。李景隆皺了皺眉頭,嗯了一聲,有種不一樣的態度。


    為什麽之前朱懷離開時,你又是恭敬相送,又是贈禮相待?


    現在我特地帶了禮物上門,並且已經給了你,你竟然連起身相送一下都覺得不屑?


    趙思禮好像突然想通了什麽,隨即豁然開朗,眼睛瞪得老大。


    原來並不是李景隆為人謙遜客氣,而是他真的在巴結朱懷啊!但這究竟是為什麽呢?


    一個堂堂國公,為什麽會如此不顧身份地位地去巴結一個商人呢?


    唉!這麽說來,豈不是我家撿到了寶貝?


    那朱懷,看上去就像是我的乘龍快婿一般!


    夜幕漸漸降臨,彎彎的月亮掛在天空中,星星點綴四周,把應天府照亮得猶如白天。


    胡青璿在朱懷家門口等了很久,她身穿一身黑色衣服,看見朱懷後,臉上滿是幽怨的表情,就像一個會克夫的黑寡婦。


    你怎麽來了?朱懷問。


    胡青璿臉色變得更加幽怨。


    你不會忘了吧,今天晚上我們還有約會呢!


    什麽約會?朱懷有些迷茫,隨後笑道:當然記得!走吧,麻煩胡大人親自跑一趟了。


    你!胡青璿深深吸了一口氣,這家夥明顯是忘記了約會的事情嘛!強忍著怒火,胡青璿甜美一笑,那走吧。朱懷看著覺得有些慎人,總覺得胡青璿心裏藏著一肚子壞水。


    沒有馬車嗎?朱懷問。


    胡青璿迴答:咱們走去就行,反正也沒多遠。


    秦淮河邊,到處都是掛著各種燈籠的畫舫。河邊則是排列整齊的江南特色建築,白牆灰瓦,熙熙攘攘的人群,文人墨客結伴同行。胡青璿感歎:你們明朝真是富饒繁華啊。


    朱懷點頭讚同:你們那裏發展一千年也趕不上我們明朝的萬一。哼!


    胡青璿並不認可,盡管她們地處叢林,但如果父親用心經營,未必就比不上你們明朝的文化經濟。


    不過這句話,她當然沒有說出來。


    這些文人你認識嗎?胡青璿開口詢問。


    朱懷搖搖頭:我哪能認識。


    朱懷!


    突然,胡青璿大聲尖叫起來。


    嚇死我了!朱懷被嚇得一激靈:怎麽了?


    周圍的幾道目光立刻投了過來。接著隻見胡青璿滿臉委屈地說:我們到底還要隱瞞多久啊!


    什麽情況?隱瞞什麽?


    朱懷一臉迷惑不解。


    胡青璿繼續說道:你跟我娘親,你們已經是我的繼父了,但是我們怎麽能……嗚嗚嗚!


    什麽情況?一下子就要認賊作父嗎?但我可沒有你這樣的女兒!


    哎呀!朱懷瞬間明白了怎麽迴事。


    這時,周圍的文人們的臉色都變了,畜生啊!


    世風日下,道德淪喪!現在的年輕人無恥、卑鄙!跟別人的母親有婚約,然後想想我都覺得惡心啊!


    周圍一群文人臉上的憤怒顯而易見,不過朱懷看他們的眼神,怎麽還帶有一絲絲羨慕的意思呢?他叫什麽名字來著?朱懷!對對,記住這個道德敗壞小子的名字!我們大明一直崇尚禮儀廉恥,怎麽會出這種敗壞風氣、不知羞恥的人呢?難道就沒有人管嗎?應該把他關進豬籠裏!討伐的聲音瞬間高漲起來。


    朱懷抬起頭,看著胡青璿似笑非笑的表情,嘴角不禁抽搐了一下。至於嗎?不過是看你洗了個澡而已,有什麽大不了的?至於搞這麽大的陣仗嗎?


    雖說對於名諱這類東西,朱懷一向不太在意,但這並不代表能讓別人隨意捉弄啊。唉!朱懷歎了口氣:我錯了,我不該幫你瞞著你母親的,畢竟你才十三歲啊,有了身孕我也不說什麽了,可是孩子的父親是誰都不知道,你說,我要是不幫你瞞著,你娘知道了不得打死你啊?


    胡青璿:???


    我……她唰的一下臉紅了,我我沒有!


    別丟人現眼了!趕緊走!


    朱懷不容分說地拉起胡青璿,匆匆離去。


    身後,一群文人愣了好一會兒才迴過神來。“刺激啊!”“沒想到居然是這樣?”“我們都看錯了,這丫頭片子,竟然這麽不知廉恥?”“我剛才看這丫頭就不是好人麵相!”“真是不要臉!”


    周圍人實在看不下去了,等人意識到發生的事情後。“誒誒,人呢?我還想教教她怎麽做人呢!”“誒呀,她還好意思待在這裏?”“簡直了!”


    朱懷拽著胡青璿走了好遠。


    胡青璿的臉頰仍然是一片憤怒的紅色:可以鬆開手了嗎?


    什麽?朱懷一臉困惑。


    胡青璿舉起手:你可以放手了嗎?


    抱歉。朱懷鬆開了握著她的手:剛才實在是太危險了,幸好你跑得快,你不知道明朝的文人嘴有多毒。


    這又不是你幹的好事!你真行啊朱懷!本公主服了你!這種事情都能急中生智做得出來!


    朱懷眨眨眼:胡姑娘,還要上去用餐嗎?


    胡青璿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當然要啊,怎麽不要?走吧,大家都等著你呢。


    說完,她還狡猾地笑了笑。


    你以為就這樣結束了嗎?


    就算我離開大明,也不會讓你過得安生!


    朱懷嘴角上揚,笑了笑。


    這小丫頭片子報複起來也就這點本事?


    在烏衣巷的一家酒館裏。


    二樓的一個雅致包間。


    此處緊鄰秦淮河,推開窗戶就能一覽秦淮河全景,這酒樓的價格自然不菲。


    胡青璿推開房門。


    屋裏坐著一堆使者,見到胡青璿進來,紛紛起身行禮:“參見大公主殿下。”朱懷凝神一看,其中好像還有一個大明朝的官員?


    麵容如此熟悉,仿佛曾經見過。


    趙思禮又一次懵了。


    這一天下來,他的世界觀簡直被顛覆了個遍。


    前幾天,曹國公還親自送朱懷出府。


    如今,他又在這裏等了半天,那些使者告訴他,他們大公主正忙著接待重要客人呢!


    趙思禮一直在琢磨,這位重要客人究竟是何方神聖,竟讓本國公主親自去迎接。


    沒想到又是這小子!


    朱懷拍了拍腦門,想了起來,趕忙打招唿:“趙伯父您好。”趙思禮擠出一絲笑容:“啊,你好你好。”胡青璿笑著說:“人都到齊了,大家坐下吧。”


    這時,她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朱懷,示意他在自己身邊坐下。


    她早已調查過朱懷最近的行蹤,並且也知道趙府發生的事情。


    她覺得,朱懷似乎對趙大人的千金有意思。


    嗬,朱懷,這才隻是好戲開場呢!


    本公主倒要看你怎麽應對!“朱郎,多吃點。”


    胡青璿一邊說著,一邊不停地給朱懷夾菜,夾了滿滿一碟子,堆得高高的。朱懷感到有些難為情,推辭道:“夠了夠了,胡大人您太客氣了。”


    胡青璿笑著迴答:“哪裏哪裏,您幫我們占城國解決了大麻煩,應當的,多吃一點。”趙思禮在一旁看得發愣。


    又是幫占城國的使者解決事情?


    這種外交上的大事,這小子竟然也能插一手?


    趙思禮覺得自己腦子不夠用的。


    難怪那天老丈人說他高攀不起這小子,現在看來似乎真是這樣?朱懷實在是承受不住胡青璿的熱情:“你也吃,別再給我夾菜了好吧?”


    胡青璿語氣弱弱地說:“朱郎,孕婦怎麽能吃油膩的東西呢!我去一下。”然後場麵陷入尷尬的寂靜。


    所有人都驚呆了。


    在場的不僅是占城國的使者們瞠目結舌,就連趙思禮夾在手中的大雞腿也被嚇得甩飛出去。


    原來是有身孕了啊!


    這小子也太過分了吧!


    人家是個使者沒錯,雖然隻是一個不太起眼的小國,但人家畢竟代表了一個國家,而胡青璿更是那個國家的長公主。


    就這樣讓人家懷孕了?


    不對勁啊!


    趙思禮晃了晃腦袋,這小子不是自家閨女未來的夫君,他的乘龍快婿嗎?


    把人家肚子搞大了,這該如何收場?


    占城國的使者臉色瞬間變得通紅,既感到羞愧,又覺得丟臉,甚至還有一絲絲竊喜?


    竊喜是怎麽迴事?


    朱懷也被驚呆了。


    他們當然是竊喜!


    朱懷在大明的地位有多顯赫,這些使者心裏清楚得很!


    他一句話就能左右外交政策,此人深藏不露!


    要是他們的嫡長公主真的懷上了孩子,那就意味著他們與大明之間有了談判的可能啊!


    眾人各懷心思。


    胡青璿出去之後,很久都沒迴來。


    話說這小妮子夠狠的!


    就因為我剛剛在秦淮河邊開玩笑說她懷孕了,現在就來了這一出?


    朱懷認輸,他不願再繼續待下去,至於解釋他也想過,這種事情越描越黑。“哈哈,各位慢慢享用,我有事先走一步了,告辭!”


    朱懷提起褲腰帶離開的樣子,在占城國使者的眼中,看起來就像是個不負責任的男人!


    趙思禮突然覺得手中的雞腿不再美味,他急匆匆起身:“各位,我也吃得差不多了,如果沒什麽事,我就先離開了,願你們一路平安。”趙思禮趕緊走了。


    不行!


    他必須得提醒自家女兒注意點,這門親事最好還是推掉吧!


    就算女兒嫁給一個商人,趙思禮也可以考慮,但是讓她給人做妾,他是絕對接受不了的。


    秦淮河沿岸。


    朱懷獨自漫步在月光下。


    不一會兒,身邊多了一個人。


    “嘿!我們倆扯平了。”


    胡青璿衝朱懷揮了揮拳頭:“上次你偷看我洗澡,這次我還給你!你們漢人不是常說來而不往非禮也嘛!”朱懷咧嘴笑了笑。


    “看你這樣子好像完全不在乎啊?”


    朱懷迴答:“這件事對我而言算不得什麽,就算傳出去,最多也就是一段風流韻事,有什麽好在意的呢?”


    “啊?我計劃了這麽久,你居然連生氣都沒有?那我不是白白策劃了一場嗎?”胡青璿顯得有些失落。


    朱懷笑了笑,眼神深沉地道:“你是故意的,對吧?”


    “什麽?”胡青璿裝作不明白,背著手,跟在朱懷身邊沿著秦淮河閑逛。


    “是不是你們那裏在逼婚?”朱懷忽然問。


    胡青璿略微停頓了一下腳步,隨後很快跟上朱懷:“這都被你看出來了?”


    朱懷迴答:“一個姑娘最重要的就是名聲啊,誰會拿自己的名聲開玩笑呢?唯一的解釋就是你故意這麽做。”


    胡青璿歎了口氣:“是啊。”


    朱懷抬頭看向天空,明月高掛,秦淮河上船隻穿梭如織。


    “朱懷,請我坐一次畫舫吧,我們那裏很少能看到這般美麗的景色。”朱懷搖搖頭:“不去,沒錢。”


    胡青璿不屑地瞪了他一眼,“我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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