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舒瑤迴到清風院後,沁染告訴她,林暮嶼在路上碰到了紀懷澈,紀懷澈一聽陸老將軍危在旦夕,忙將急需的藥品帶齊就幫忙迴臨風關了。


    “那有沒有提翊雲將軍的事?”


    沁染搖頭。


    林舒瑤蹙眉,這就奇怪了,翊雲將軍到底去哪兒了?居然連紀懷澈都不知道。


    “小姐,你想找翊雲將軍?”北沫突然開口道。


    林舒瑤點頭。


    北沫麵色有些遲疑。


    “怎麽?你知道他的蹤跡?”林舒瑤麵色一喜,追問道。


    “他在今朝醉。”


    “可我去了呀,並沒見到他。”林舒瑤有些疑惑。


    “你又沒去三樓。”北沫翻了個白眼。


    林舒瑤如同醍醐灌頂,同貴說翊雲將軍在今朝醉出現過,她就以為他隻是路過那裏,壓根沒想過他一直在那裏。


    想到這裏,林舒瑤顧不得問北沫怎麽知道翊雲將軍的下落,忙讓人準備馬車去今朝醉。


    沁染想跟上去,被北沫攔住了,“交給我。”說著便追了上去。


    到了今朝醉,林舒瑤直接上了三樓,門沒關,進去後,便有人過來請她。


    林舒瑤帶著疑惑跟著那人走到一個房間前,推開門,翊雲將軍蕭湛正坐在裏麵,見她進來,微微點頭示意。


    林舒瑤邁進房內後,門便關上了。


    屋裏點了香,凝神靜氣,林舒瑤的心緩緩平靜了下來,然後走到蕭湛麵前坐下。


    蕭湛麵上戴著半張銀色的麵具,眉宇之間透著一絲冷漠,目光深沉。


    “你找我有事?”他的聲音有種拒人於千裏之外的疏冷。


    “你知道?”林舒瑤有些詫異。


    “有人一直在追查我的蹤跡。”


    林舒瑤懂了,應該是同貴。


    蕭湛看她,在等她說話。


    林舒瑤斟酌了半天,才開口道:“我想與你合作。”


    蕭湛麵上微露不解。


    “將軍認為,太子和二皇子哪一個會榮登大位?”


    林舒瑤這話屬實有些大逆不道,可蕭湛聽了卻連眼睛都沒眨一下,反問道:“林小姐以為呢?”


    “如今朝堂上,太子不得聖心,因占了嫡子,所以一些老派官員還在支持,地位還算穩固。反觀二皇子,他辦事得力,又有四大世家之一燕家做後盾,所以有不少官員都明裏暗裏地加入了他的陣營。”林舒瑤說到這裏頓了頓,看向蕭湛。


    隻見他麵色平靜,正在仔細聽著她說話。


    林舒瑤波瀾不驚的神色裏起了一絲漣漪,然後繼續說道:“可我卻覺得他們倆都不會。”


    此刻的蕭湛終於有了一絲觸動,目光中帶著審視,說話的尾音輕輕上揚,啟唇道:“哦?”


    林舒瑤看著他,與他四目相對,一字一句道:“我賭八皇子。”


    “為何?”蕭湛問道。


    “因為四皇子不會有那個機會。”林舒瑤的目光陡然變得淩厲。


    “四皇子是皇後的養子,他基本都在太子的身後為他出謀劃策,的確沒有機會。”蕭湛的話中帶著一種異樣的語氣。


    “吏部尚書林泊遠,禮部郎中顧夜軒,便是四皇子的追隨者。還有其他的官員,如果將軍想知道,我可以都說出來。”林舒瑤看向蕭湛,她今日來,已經做了萬全的準備。


    蕭湛看著她,眸底翻湧著晦暗不明的情緒。“可我記得林泊遠,是你的二叔。”


    “權利之下,什麽都能犧牲,何況親人。”林舒瑤自嘲一笑,“我說這些,不過是想告訴將軍,我想合作的心是很真誠的。”


    “合作後你想得到什麽?”蕭湛問道。


    “我想要禦承淵和顧夜軒死,想要林泊遠一家再無翻身之地。”說出這些話,林舒瑤覺得自己像是被什麽抽幹了一樣,沒有一絲生機。


    蕭湛麵色一怔,雙眸中閃過複雜的神色。“他們與你…”


    “不共戴天之仇。”林舒瑤涼涼一笑。


    蕭湛微微點頭,“我明白了,你先迴去。”


    “你不答應麽?”林舒瑤猛地站起來,有些焦急問道,“如果你不相信我,我還可以告訴你更多的事。”


    “北沫。”蕭湛喚道。


    門被推開,北沫走進來。


    林舒瑤有些詫異,心裏似乎又明白了什麽。


    “帶林小姐迴去。”蕭湛吩咐道。


    “是。”北沫應下,對著林舒瑤道:“小姐,先迴府吧。”


    林舒瑤知道自己再說無用,便轉身打算離開。


    走到門口後,她又迴身對著蕭湛說了一句,“小心趙瀚。”


    ***


    林舒瑤走後,徐郡亭進了房間,“我林妹妹這是受什麽刺激了?”


    蕭湛眸光微閃,“她知道的不少,可暗部的人並沒有查出她有什麽不對的地方。”


    “趙瀚又是怎麽迴事?”徐郡亭問道。


    “初堯先前查到趙瀚與雲京城裏的人有聯係,暫時還沒查出是哪邊。不過定是和突厥脫不了幹係。”蕭湛麵色陰沉說道。


    徐郡亭皺眉,“那你打算怎麽做?”


    “如今已經查出了一些蛛絲馬跡,隻是還不太確定。這幾日我會親自查探。”蕭湛的臉上掛著漫不經心地閑散笑意。


    “那林妹妹說的四皇子…”


    “是時候讓他現出原形了。”蕭湛的笑容帶著幾分興味。


    徐郡亭點頭,表情凝重道:“你要小心應對,畢竟現在紀懷澈迴了臨風關,若是受了傷,可沒人給你醫治。”


    蕭湛瞥了他一眼,沒說話。


    隨後徐郡亭想起什麽,又麵帶曖昧嘖嘖說道:“你倒是心機深沉,竟然把北沫都給派到我林妹妹身邊了,孺子可教也。”


    蕭湛嘴角抽了抽,這可不是他決定的。


    ***


    出了今朝醉的門,林舒瑤就問了北沫她究竟是誰。


    “我是翊雲將軍的暗衛。”北沫從實招來。


    林舒瑤愣了,“那你救我是為了什麽?”


    “不為什麽,就是看不慣欺負女子的男子。”北沫豪氣說道。


    林舒瑤麵色複雜,“你跟我迴去又是為了什麽?”


    “我喜歡你啊,正好現在你要與主子合作,我可以名正言順的留在你身邊保護你了。”北沫有些莫名的興奮。


    林舒瑤不語,蕭湛既然讓北沫跟自己迴去,定是同意了聯盟的事,如此也好。


    “那好,你就繼續跟在我身邊吧。”


    北沫出言應下。


    林舒瑤看了一眼今朝醉,想到最近要做的事,收迴目光,坐上馬車,吩咐迴定國公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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