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你說這逐雲都能是熾炎皇室遺落在外的皇子,巫雨皇室走丟的那個小世子怎麽就不能是我呢?”


    李廷鶴翻著賬本,眉頭越發緊皺。


    “說你是南楓館的頭牌都比說你是巫雨皇室更有可信度。”


    馮不渡氣憤“嘖”了一聲:“要不要這麽看不起人?”


    片刻後,李廷鶴放下賬本,轉而仔細打量起馮不渡。


    馮不渡被他盯著雞皮疙瘩冒起,趕緊遠離他。


    “你……看什麽看?你有一個伶舟樾還不夠嗎?我雖然屈服於你的淫威,但我也是有尊嚴的!”


    李廷鶴沒理會他話裏的話,一本正經道。


    “雖然你不是,但你去冒充那個世子倒也不錯,反正年齡也對得上,倒時候你就是本王在巫雨皇室的眼線。”


    馮不渡就知道被李廷鶴這麽盯著沒什麽好事。


    “老子給你作了多少年的眼線了?每日提心吊膽,嚴查的時候總擔心會露出馬腳,你知不知道在塵光一旦被確定為細作,是會被關別山生吃的。”


    “關別山已經不在,你現在是塵光的掌門,以前的事都已經過去。”


    “可現在你要我去巫雨國作眼線!”


    想到巫雨國那地方又悶又熱,毒蟲遍地走,馮不渡的腦袋直接搖成撥浪鼓。


    “我不去。”


    他扇風的速度加快,冷風吹頭,額頭還是不停冒出細密冷汗。


    他是第一次違抗李廷鶴的命令。


    之前他手中沒什麽籌碼,也沒什麽底氣。


    現在他是塵光的掌門,大順國大半的經濟掌握在他的手裏。


    他賭的就是李廷鶴不敢把現在的他怎麽樣。


    “那邊也不缺你這個眼線。”


    “……”


    怎麽說呢……


    馮不渡雖然賭贏了,但贏得好憋屈。


    那邊要是沒眼線,他今天是非去不可了?


    “你這段時間,就留在盛京,把你這賬本好好弄弄,簡直一塌糊塗。”


    賬本迎麵飛來,馮不渡忙不迭接住,邊說邊翻看。


    “怎麽了?我這賬本怎麽了?”


    說到這,他已經一連看到好幾個赤子。


    他麵不改色道:“我在熾炎國開個分店容易嗎我?剛開始有幾個赤字那是正常情況好嗎?”


    “正常情況難道不應該是開店前幾日收入頗豐嗎?”


    馮不渡急得爆粗口。


    “誰他娘這麽跟你說的?你知不知道現在做生意有多困難?


    臨月國的前朝餘孽天天到我門口砸,那邊的生意我都快做不下去了。”


    剛在那邊開業時,確實天天有人來砸場子。


    他寫信向李廷鶴求救,被李廷鶴駁迴,讓他自己搞定。


    那一片的兵都是江家軍,他毫不意外的被江溯敲了一大筆錢。


    有軍隊關照,那群流氓才稍微收斂點。


    “可你在大順國開業就挺順利,開業當天就有當地的官員鄉紳給你捧場。”


    馮不渡不滿的撇了撇嘴。


    “隻能說塵光人脈經營得好,我要是打著你的旗號開店,那效果更好,你往那一坐,皇上都得來捧場。”


    李廷鶴懶得跟他瞎扯,轉迴正題上。


    “巫雨國在西邊三城找的,未必隻是他們世子,應該還有其他東西,本王會讓人留意。


    至於你,專心搞好你的賬本,若下次還是那麽多赤字,本王就將你賣到南楓館去。”


    馮不渡假意擦著淚,以扇遮麵,哭腔哀怨。


    “難道美,也是原罪嗎?”


    李廷鶴置若罔聞:“至於熾炎國那邊……”


    馮不渡聞言,收迴扇子,腔調也變迴正常。


    “讓我去接待吧,畢竟我與逐雲同門一場,敘敘舊也不錯。”


    李廷鶴從折子上抬眼望向馮不渡。


    他可不覺得馮不渡能和君逐雲聊得起來。


    “不必了,本王和本王的王妃會親自接待他們。”


    馮不渡:“……”


    故意的,李廷鶴絕對是故意的。


    君逐雲對伶舟樾的情意,有眼睛的都看得出來。


    李廷鶴娶了伶舟樾就算了,還要帶著人到情敵麵前轉一圈。


    這妥妥的就是去炫耀。


    “你是有什麽話想說嗎?”


    李廷鶴將馮不渡欲言又止的樣子收入眼中,平淡的眸子藏著戲謔。


    “……這個未來的王妃她……怕是不會高興。”


    光是成親這一條,馮不渡都怕伶舟樾直接把王府掀了。


    三年前珩州營救江溯,許朔月帶去的三千兵無一不對伶舟樾感到畏懼。


    這事不得不讓人想起十幾年前汴州軍營遭野獸侵襲的事。


    那事後來被壓下去,沒幾個人知道,但在野史中還能有所聽聞。


    珩州的事,自然也被壓下。


    “就是要她不高興。”


    她走的這三年,他又何曾高興過?


    她離開前的那一晚,他直覺她要走了。


    他問她,她也不說,不停地轉移話題。


    他不高興,她也別想高興。


    馮不渡感覺到李廷鶴話中濃烈的火藥味,小心髒冷不丁打了個激靈。


    “我突然想起來我還有事,先走了。”


    不等李廷鶴開口,他灰溜溜的出了書房,慶幸李廷鶴沒有叫住他。


    想了想,他又扭頭去了李廷鶴的院子,正好看到李越溪離開。


    “師姐,好久不見,別來無恙啊。”


    馮不渡進來就看到兩個丫鬟在快速收拾破碎的瓷器碎片。


    “你這是……對皇上動手了?”


    伶舟樾冷冷望向他,用食的動作都帶著危險的氣息。


    “怎麽?你也是來找打的?”


    要不是知道她的具體情況,馮不渡差點被她兇煞的氣勢唬住。


    他隨意在桌邊坐下,扇著風,笑眼彎彎。


    “聽說後日就是你與王爺的大婚之日,恭喜啊。”


    伶舟樾毫不客氣迴懟:“你是來咒我死的嗎?”


    馮不渡愣了一下,被她這話逗笑了。


    “不過師姐這話說得也對,嫁給王爺後,雖然不會死,但卻會生不如死。”


    伶舟樾看他就是故意來看她笑話的。


    畢竟這家夥之前最熱衷的事,就是坑她。


    “你我畢竟同門一場,我也不想看著你受苦,不如師弟送你一個忠告。


    不要和王爺對著幹,把他哄開心了,你的日子才好過不是?”


    伶舟樾現在哪怕是對著李廷鶴笑一下,就要被塞青梅,怎麽哄他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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