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一個不小心,她真的會命喪當場。


    她是得罪他了嗎?


    對她這麽狠!


    “不怪你,隻能怪那小子太過奸詐,連我都騙過。


    我也以為你燒了他的糧,他連百姓都趕去牧城了。


    外麵也有不少分批轉移的軍隊,他已經放棄扈城。


    沒想到這些都是他的障眼法,他早已在城中設下埋伏。”


    “這次……”


    許朔月剛說出兩個字,喉嚨和胸前更加難受,說不出話來。


    許文正連忙過來安撫她。


    “我知道你要說什麽,等你傷好了,你想怎麽報今日之仇,我都幫你。”


    “報仇……不急,趁著大順國內亂,拿下……那小子……我要他跪在我麵前,給我當牛做馬。”


    “好,聽你的。”


    “將軍。”


    何校尉進來,朝許文正使了個眼色。


    明顯讓他出去說話。


    許文正心領神會,開口道。


    “在這說吧,朔月不是外人。”


    聽到這,丫鬟自覺退出去。


    何校尉呈出一封密信。


    “這是傅公子的信,江家之女江溯帶人籌集不少糧草,已經從京城出發,往扈城這邊送來。”


    許朔月眼眸微動,出聲問道:“這個傅公子是誰?可信嗎?”


    何校尉:“傅公子傅恆,是寧王身邊的人,我們和寧王合作很久了,自然可信。”


    許朔月靜靜閉上眼,唿吸淺淡,好像隨時都會斷氣。


    許文正看著信上內容,眉頭緊皺。


    “寧王此去,恐怕是兇多吉少,真是可惜了。”


    “寧王怎麽了?”


    許朔月不過順口問了一句,許文正就把密信給她看。


    這大方的樣子和此前差距過大,許朔月都懷疑他是不是在給她下套。


    信上內容,除了剛才何校尉說的,就是寧王帶著小世子入京。


    這時間也太巧了,江溯正差人送來糧草,寧王就被請迴盛京。


    莫不是李廷鶴抓住了寧王的尾巴?


    不過他一走,說不定江溯送來的糧草,能平安抵達扈城。


    “糧草要先進珩州,才能進扈城。


    能不能讓那個傅公子幫忙,想辦法劫了糧草?”


    許文正和何校尉同時向她望來,目光憐憫。


    許文正拍了拍她的肩膀,說話都比對何校尉溫柔。


    “在你的傷還沒好之前,你就不要操心這些事了。”


    “……”


    許朔月現在無比痛恨江澤淵。


    射哪不好,直接射掉她半條命。


    她現在什麽也做不了,連出點謀劃都被人安慰。


    這樣下去,她還怎麽套取情報?


    ……


    盛京。


    為了不被李廷鶴發現異常,伶舟樾都是打著為皇後強身健體為借口,在宮裏煮她的藥。


    僅靠運行內力療傷,得療到何年何月?


    今日她喝完藥,抬頭正對上許折花陰翳的目光。


    她不明所以,塞了一顆飴糖進嘴裏,歪著頭詢問。


    “有事?”


    “你能不能換個地方煮藥?”


    “不能。”


    “你再在我這繼續喝下去,整個大順國都該知道我陽痿了。”


    “這如何說起?”


    “皇上整日泡在玉婉儀那,皇後整日喝補藥,也不能挽迴皇上的心,這就是這些天外麵傳的。”


    “……”伶舟樾沉吟半晌:“需要我讓皇上今晚來這陪你嗎?”


    “……”這是重點嗎?


    許折花身上的怨氣比鬼還大。


    伶舟樾擼著桌上糕點,用衣袍兜著,百忙之中抽出一點時間對許折花道。


    “你不是不喜歡她嗎?現在想著要爭寵了?


    但想想,千山的琴彈得確實不錯,你這張臉再好看,看多了也膩。


    你得自己費點心思,不然她來你這看你這張臭臉嗎?”


    許折花快速抄起茶盞。


    伶舟樾的速度更勝一籌,在他舉起茶壺時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許折花悻悻放下茶壺,一口氣卡在喉嚨中間,不上不下,煩悶異常。


    伶舟樾迴到攝政王府,正趕上馮不渡在李廷鶴麵前賣慘。


    “王爺,你不知道那個嘉明郡主,實在是太不給你麵子了。


    我那天都在街上讓她打一頓了,後麵數次上門求和,她都將我拒之門外。”


    他擦著眼角不存在的眼淚,偷偷拿起桌上的果脯塞進嘴裏,還沒吃完吐出核就急著說話,聲音也含糊不清。


    “拒絕我就算了,她居然去和錢家那個死胖子合作,此刻護送糧草去扈城的隊伍已經出發。


    她這是一點也不把王爺你放在眼裏啊。”


    伶舟樾看到他的手再次伸向果脯,偷偷到他身後,端走一整盤。


    馮不渡的手在空氣中抓了半天,後知後覺。


    餘光瞥見伶舟樾坐到他旁邊,嘴裏不停,手裏端著整盤果脯,他臉上頓時僵住。


    “不帶你這麽欺負人的。”


    “哪欺負你了。”


    馮不渡氣得胸膛快速起伏,臉憋得發紫。


    “你別以為上了攝政王就可以為所欲為。”


    “要不你也上一個?你也可以為所欲為。”


    馮不渡隻是下意識望向李廷鶴,就收到冰冷的眼神警告。


    他羞赧收迴目光,一拍桌子,不吐不快。


    “我可沒那癖好!”


    說完,他起身欲走,冷不丁被李廷鶴叫住。


    “你到本王這倒了一肚子苦水就想走?”


    他停住腳步,疑心轉過身:“你想幹嘛?”


    “你最近集的物資,還有百官募捐的那些,你也一塊送去,秘密行事,別讓其他人知道。”


    “行行行。”


    馮不渡還以為李廷鶴在憋什麽壞主意,原來是這啊。


    敷衍兩句,他轉身瀟灑離去。


    伶舟樾放下盤子,狐疑出聲。


    “剛才馮不渡說的那個死胖子……是錢世寶?”


    “嗯。”


    伶舟樾最近太忙,有段時間沒注意到他。


    沒想到他已經開始接管家中生意。


    “不對啊,他一個公子哥,怎麽跟著去送貨?


    “本王還以為,你看不出這其中貓膩。”


    “……有什麽貓膩?”


    自從方不易來,塵光改了對接暗號,竹月也沒了,她算是耳聾眼瞎了,消息閉塞。


    她不得不親自去找情報,但找到的,很少是第一手情報。


    李廷鶴隻是淡淡瞥了她一眼,繼續看手中折子,強行轉移話題。


    “話說,自從千山入了宮,你摸進宮的頻率是不是太頻繁了點?”


    “要不……你把他接迴來?他在那也挺影響別人感情的。”


    李廷鶴瞪了她一眼。


    這一眼,酸意十足。


    “你有沒有聞到什麽酸味?”


    李廷鶴沒再理她。


    當天晚上,她被強製留下來和他一起用晚膳。


    酸菜魚、酸辣土豆絲、酸溜白菜、酸蘿卜老鴨湯、酸菜燉粉條、酸豆角炒肉沫……


    伶舟樾點著頭點評。


    “酸的好,酸的開胃。”


    她也不是不解風情,看不出李廷鶴那點小心思。


    她沒入戲,他倒是真把她完全當成花花了。


    “今晚要我留下來陪你嗎?”


    “不必,酷夏炎熱,一個人睡涼快些。”


    “……”還挺能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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