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光的弟子,來自四國,都是師父隨機撿迴來的。


    許氏姐弟是臨月國人?


    不管怎麽樣,不能再讓許朔月留在大順國。


    伶舟樾把桌上東西複原,拿著菜譜出門,冷不防開門就遇見迴來的許折花。


    準確的說,是女扮男裝的許朔月。


    “大……是師姐?”


    她猶豫喊了一聲,裝作什麽也不知道,拿著菜譜朝她搖了搖。


    “你弟弟送我一本菜譜,我正要拿迴去研究研究。


    等做出成品,你們可得賞個臉來幫我試菜啊。”


    許朔月的目光自始至終都在伶舟樾身上。


    “你是洛戎族族長遺孤?”


    “……”


    “既是族長遺孤,為何不擔起責任,為族人複仇?”


    伶舟樾抿了抿唇,菜譜在手中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打,思量幾息,有些不太情願道。


    “你弟弟說你想讓國內亂起來,國內亂起來對我們有什麽好處?


    我們下山,不就是讓國內安定嗎?”


    伶舟樾揣著明白裝糊塗。


    現在和許朔月攤牌沒什麽好處。


    況且這人是真的塵光第一,打起來她未必能占到便宜。


    許朔月冷漠凝視伶舟樾,忽而發笑。


    “師妹,你現在脫離塵光和華胥樓,有了攝政王做靠山,自然是不想讓局麵亂起來。”


    若非伶舟樾知道她的身份,恐怕都要被她這話忽悠,以為她讓局麵亂起來是有什麽後手。


    “那你現在有什麽打算?”


    許朔月銳利的視線仿佛能把她看穿,伶舟樾被她盯得身上雞皮疙瘩冒起。


    “你現在無事一身輕,還會幫我嗎?”


    伶舟樾一口答應:“會,你以前幫我的還算少嗎?哪次師父要罰我,不是你替我求的情?”


    到底是他們姐弟倆誰求的情,她之前沒分清,現在更分不清,先搪塞過去再說。


    “行,那明日你與我一同出城,去截殺靖安王和世子。


    我得到消息,靖安王早與攝政王暗中有聯係。


    若是等他們父子迴到盛京,皇上要想收迴權勢,更難。”


    “……”這女人是真敢開口:“你是直接帶著我去送死啊,不去,不去。”


    伶舟樾連連擺手,越過許朔月。


    許朔月往旁邊邁了一步,攔住她的去路。


    “可是你已經知道我要做什麽,總不能讓你去告訴攝政王吧?”


    伶舟樾無奈撇撇嘴,轉身往迴走。


    趁這拉開兩人之間距離,她足尖點地,身輕如燕,飛出院牆。


    察覺許朔月追上來,她當即往人多的地方跑。


    如她所料,許朔月果然不敢再追上來。


    畢竟人多的地方,她也不好動手。


    伶舟樾抓緊時間迴攝政王府,把關於邊境被臨月國偷襲和在盛京發現臨月國密探的蹤跡告訴他,但隱瞞了密探的身份。


    這次的密信是在許折花的安排下,她才有機會看到。


    他雖然和許朔月不是一路人,但很可能因為許朔月,一起被李廷鶴針對。


    影青不相信伶舟樾說的話。


    伶舟樾也不強求。


    “邊境的消息,想必等靖安王和世子到了盛京就能傳到。


    不過我剛剛聽到那個密探說,明日要在路上埋伏靖安王和世子。”


    李廷鶴臉上神情晦澀,難以揣測。


    “靖安王和世子這次迴盛京,隻帶了護衛輕簡上路……”


    影青一聽,更加擔憂。


    “王爺別信,我們的人都沒有消息,她怎麽會有?”


    伶舟樾翻看手中菜譜,黛眉緊擰。


    今天影青在這除了會說“別信”,其他話是不會說了?


    “你們有你們的情報網,我有我的情報網,我還不能快你們一步了?”


    影青:“那你說的那個臨月國暗探是誰?”


    伶舟樾:“……”


    見她不說話,影青更加肯定。


    “王爺,臨月國的暗探都在我們掌握之中。


    更何況作戰是前線的事,怎麽還輪得到一個暗探指手畫腳?”


    伶舟樾也知道這一點,所以她懷疑許氏姐弟的身份不是一般的臨月國人。


    兩人極有可能與臨月國軍中有關。


    李廷鶴淡定設想:“護送靖安王和世子的人雖然不多,但也不是廢物,況且這是在我大順國內。


    用處心積慮送進來的人去做沒有把握的事,他們圖什麽?”


    路上許朔月輕易放過她,伶舟樾也知道這其中不對勁。


    “有沒有可能會在靖安王和世子抵達盛京的時候動手?”


    影青不服反問,學著李廷鶴的話道。


    “按理說盛京中的暗探更為重要,行刺也更困難,他們圖什麽?”


    他話一說完,就接到李廷鶴的眼神警告。


    “出去。”


    影青委屈:“王爺,她不能信,又是塵光的人,又是華胥樓的人,轉頭把我們賣給誰都未可知。”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滄浪拉著出書房。


    滄浪還是那副老成的口氣:“王爺自有打算,你快閉嘴吧。”


    屋內隻剩兩人。


    伶舟樾盯著菜譜,想著許朔月若是要動手,會在什麽時候。


    李廷鶴冷不丁問道:“你說的那個密探,是許折花?”


    伶舟樾眼神微動,看來李廷鶴還不知道許折花有個雙胞胎姐姐的事。


    “不是他。”


    “那也和他脫不了幹係吧?”


    不得不說,不愧是李廷鶴,還真是敏銳。


    “如果是他,你會怎麽處理?”


    “自然不能讓他留在大順。”


    “如果不是他,是和他有幹係的人呢?”


    “看來你很在乎他和那個人。”


    伶舟樾:“……”言多必失,古人誠不欺我。


    “要不本王都一並收拾了吧。”


    所謂的一並收拾,就是不留活口。


    這點伶舟樾很清楚。


    “許折花並不知道這事,他並沒有通敵。”


    “你出去一趟,話也多了。”


    “……”


    伶舟樾咽不下這口氣,她來也是出於好心。


    “我出去一趟,你那盆水仙也喝撐了。”


    算了,研究菜譜去。


    何必在這擾了她的好心情。


    李廷鶴聽著伶舟樾離開的腳步聲,確認人已經走出院子。


    他正欲起身,花匠老黃的聲音從外麵傳來,他全身僵硬一瞬,重新坐下。


    隻聽見老黃跟影青及滄浪打了招唿,開始照看院中花草情況。


    不出一會兒,老黃的聲音再次冒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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