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昕站在製高點,俯視那滿臉不可置信的童樂反問:“怕了嗎?這才是開胃小菜罷了,這你就怕了?”


    她趁熱打鐵,接著說道:“某天放學後,他們竟然將薰拉到隱秘處。那群混蛋,拿著不同的武器,像是耍猴似的,逼著薰在包圍圈內胡亂狂奔。而他們扮做獵人,將薰這個獵物,如同困獸鬥那般,輪番的上前,將無法逃脫的薰,圍堵和毆打!”


    看他喘著粗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的窩囊樣子。


    童昕真的厭煩了這個一無是處的弟弟:“要不當時慕睦剛好經過,她一女孩子,卻孤身涉險,在那幫混賬手裏救下薰!當時情況有多麽危險,我不是當事人,但我隻是光聽他們的描述,就已經汗毛倒豎,後怕不已了!”


    童昕抬頭,將那不知是被童樂氣瘋,還是為薰和慕睦的遭遇,紅了眼。


    眼淚滑落,隱沒在她發梢之間。


    她深唿吸後,哽咽道“慕睦竟然還在那樣的情況下,不顧自己的安危,還想方設法的護著初相識,而且已經受傷的薰!他倆一同麵對,那幫仗著自己未成年,就有恃無恐到處打砸搶,還將他人性命玩弄在掌中的人渣!”


    童昕惶恐下,嗓音有些發啞:“當時他倆也隻剛升上初中不久,才十三歲的孩子啊,卻要麵對這麽可怕的事情!當時有多恐怖,多危險……我完全不敢想象……”


    無視童樂緊抓住胸前的衣服,大口喘著粗氣,她接著道:“幸虧當時有慕睦在,想辦法驅趕走那幫人渣!不然,之後會演變成怎樣的,難以挽迴的局麵,我想都不敢想啊!我隻能說,當時稍有不慎,他倆的命,就交代在那了!這些都拜你這他喵的,所謂有‘禮貌’的好孩子所賜!”


    童昕怒極反笑,歪著腦袋,再次反問麵前愣怔的他:“二傻,你想想吧。若是換作是你,一幫人拿著武器將你圍堵。莫名其妙的,被他們拿著水管,木棍和其他武器,追著手無寸鐵的你來打。當年十三歲的你,若是遇到這樣的事情,能全身而退?不,應該說,就算是現在,你也能確定自己,能安然無恙的,在一群暴徒手下逃離嗎?”


    深深的歎了口氣,童昕覺得十分無力:“我現在隻是描述,我所聽到的故事而已,你就已經慫到站不起來了!換個角度吧,若是當年薰,沒有被慕睦救下,你能想象到,接下來,他將會如何嗎?”


    童昕垂眸,對上他憤恨的眼神,譏諷道:“隻是聽個故事而已,你瞪著我幹嘛?我說得這麽輕描淡寫的,你就已經咽不下這口氣了?若是身為當事人的薰和慕睦,他們又將如何?”


    童樂氣急了,喉嚨堵著一口氣,卡在那,張口,卻什麽都說不出來!


    他眼睛瞪得跟銅鈴一般大,童樂隻想從童昕眼裏看出些許端倪!


    麵對童昕所說的“故事”,他根本不相信!


    不,是他不敢去相信,不敢去麵對……


    她所說的那些事情,或許是真的,曾經發生在薰的身上。


    尤其,他尤其不想相信,竟然是自己害了薰……


    他氣紅了眼,張大口喘著粗氣,童樂搖著頭,不願意相信,童昕所說的是真實的!


    然而,沉睡在童樂腦海深處記憶,卻突然冒頭!


    時隔多年,那些他早已忘卻,被塵埃掩藏的記憶,如此的,被童昕這股颶風所掃蕩!


    狂風所到之處,厚厚的塵埃全都被清掃,過去的那些記憶,隨之湧上心頭。


    童樂被那些所忘卻的記憶,逐一所擊潰:是啊,正如童昕所說。


    當年,自己就是被小夥伴們所攛掇,在好奇心驅使下,屁顛屁顛的跑去高年級,去找那個和白毛男神同名的學生……


    想起小學的那天,自己的所作所為。


    童樂張了張嘴,想對童昕解釋,自己隻說了那句話而已。


    但一想到,竟然就是因為自己的這一句話,卻點燃那些人心中的惡意,害得薰被他們所霸淩。


    童樂已經找不到,任何能反駁的語言……


    童昕何其聰明,當下也看出他想辯駁,卻沒有給他任何機會:“而且當年那麽緊急的狀況下,還是慕睦一個女孩子挺身而出,單槍匹馬的在一群人渣手裏將薰救下!你有沒有想過,當時那麽危險情況下,對他倆來說,是何其恐怖?!但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你的這個有‘禮貌’的好孩子,隻是一句話,把他倆給害慘了!”


    終於將心裏憋了好些天的秘密,說了個大半,童昕覺得心理的負擔,頓時分出去不少。


    童樂瞳孔顫抖,腦袋亂糟糟的,不住的搖頭,以此掩飾他此刻心中的慌亂:“不,我不知道,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啊!”


    童昕不知是被薰和慕睦的遭遇所觸動了神經,還是被眼前這不知好歹的二傻給氣紅了眼。


    聽到他事到如今,還說出如此冥頑不靈的話,童昕本想看在他還是自己的親弟麵上,還想著隱瞞的剩下的那些事情。


    但既然他死不悔改了,那,就一同墜入地獄的深淵吧!


    “是啊,你什麽都不知道,但你卻又知道些什麽?烏鴉嘴?童言無忌?”


    童昕看他低頭喃喃著什麽,一副逃避的樣子。


    她一把揪住他的耳朵:“還記得,粵城前段時間,發生的那樁開膛破肚的兇殺案件嗎?那個死者,就是當年帶頭毆打薰的主謀。那人領著那些學生,在學校附近以虐殺小動物為豪。當年,年紀輕輕的他們,就已經把主意打到薰身上。想將那些用在小動物身上,專研出來的‘技術’,統統用在薰身上!”


    這次她下手可狠了,但童昕最後還是心軟,畢竟打斷骨頭還連著筋。


    恨鐵不成鋼,麵對這個親弟弟,童昕最後還是鬆開了手:“不信?別說你不信。剛開始,我也不相信的。但事實擺在眼前啊,薰和慕睦沒有騙我!二傻,你還記得那個‘救貓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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