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上套著藍色橫條的病服,不用看就知道裏邊的內褲都換過了:“是不是你幫我換的衣服?”


    “嗯。”阿堇臉上微微發紅的點了點頭,“當時你全身冷得跟冰塊似的,真是嚇死人了,要不是還喘著氣,我還以為是具屍體哩!”


    身上有股淡淡的酒精味,我估計著她用酒精幫我全身擦過了,這麽說來,第一手發現我“肉體”的就是她了!


    我坐起來,看著她:“除此之外,我身上還有什麽其它地方有異常麽?”


    這話也就是隨口問的,沒想到阿堇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麽,突然羞澀的低下了頭,臉上嬌嫩欲滴,看都不敢看我。


    難道深度昏迷中還能有身體反應?她這一不好意思,房間裏的氣氛倒有些不對頭了,我咳嗽了幾聲,低聲問她說我的那些衣物都哪兒去了,還有裏麵的東西呢?


    阿堇指著床對麵的大櫃子說:“衣服洗好晾幹就掛在裏麵,都破破洞洞的,就剩下一條……裏麵的褲子還能用啦,不過…”


    “不過什麽?”我跳下來,腳下發軟一個踉蹌,阿堇扶著了我:“不用急,沒扔!就是味道太重了,洗了好多遍!”


    在裏麵憋那麽久,味兒能不重麽!我走過去打開大櫃門,野戰迷彩服果然都還掛著,不過破爛得很,屁股更是幾乎全是大洞,顯然是不能穿了。


    “是不是出什麽任務了?這麽兇險!”我一迴頭,見阿堇握著小手,臉上帶著些亢奮,我楞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點了點頭:“遇到小鬼子了!”


    阿堇還想問什麽,我噓了一聲,說:“有些事不能問太深,懂不?對了,兜裏的東西呢?”


    “嗯。”阿堇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說東西都在科裏封存呢。


    我問她能不能想個辦法“順”出來,結果小姑娘滿眼星星,說你醒了就不用那麽麻煩,直接過去簽個字就能還你了呀。


    媽的,言多必失,差點露餡了,我不敢再多問,推說自己頭暈,要不今天就聊到這兒吧?


    “那你好好休息吧,我還要巡房去呢。”阿堇拿起小本本,一扭一扭的走了。


    估計也是在這種地方待久了吧,這小妞還挺乖巧的,不過她的出現,倒是讓我安心了許多。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我就悶這裏麵靜養著,。


    地方倒是個好地方,山清水秀空氣佳,就是十分的無聊,電腦沒電腦,連個手機都沒有,外麵站崗的那個小兵哥也走了,除了跟阿堇那個小丫頭解解悶之外,簡直就是於世隔絕。


    隨著身體逐漸恢複,我都要悶出病來了!


    偶爾龍澤也過來一番,也沒有多說什麽,每次我都會問他到底我血液裏的那個東西研究得怎麽樣了。


    龍澤一直說還沒有結果,到後來幹脆就明說了以現在的科技手段還無法分析出來。


    我就有些不耐煩了,說既然這樣,不如放我迴去吧,我向老人家保證,絕不禍禍廣大人民群眾!


    龍澤一臉訝異的看著我說,不是早就跟你說過了嘛,來去自由,沒人困著你哩!


    “屁!”我沒好氣的說道:“這裏登高一望,全是皚皚山脈,夜裏連片亮光都望不到,你讓我就這樣穿著拖鞋,徒步出去?你好歹給我弄輛車什麽的!再來兩件便服吧?”


    龍澤攤攤手說他也沒辦法,那都是動用辦公經費,需要報批的!等等吧,等上頭落實了批複再說。


    什麽破推辭嘛,一點誠意都沒有,他娘的,追我們的時候怎麽不用等批!


    實在太過無聊了,我將這一片院子都給逛了個遍,連地上的螞蟻洞都沒放過。


    還別說,這兒建得挺大的,光我們這一片就好幾座高樓,都是醫護區,還有各種掛著xx研究所的小矮樓,彼此分得很開,隱在片片林蔭之中。


    就是沒有多少的人氣,就連我在的這棟所謂的“住院部”,也是人丁稀落得很,就我這一層,兩排二十多個房間,加總了也不到五六個“病人”,我幾次想去串門,都讓醫護人員給攔住了。


    往東還有另外一片院子,用紅色圍牆隔著,中間門廊站著衛哨,不讓人過去,隻能在樓頂遠遠的望見裏麵很大,錯落的琉璃瓦小院錯落在林蔭之間,高爾夫球場般的草坪偶爾有藍色的泳池子。


    阿堇說那是療養院,大都是退休幹部們在裏麵活動,


    我嗬嗬一笑,說:“都是為革命辛苦了一輩子的,也是應該!”


    阿堇說:“等你老了,說不定也能住進去!”


    她一直堅定的認為我是個“出過特殊任務的特工”,經常帶著水果來纏著我給她講“英勇的往事”,搞得我自己個都有些精神分裂,好幾次都差點沒把話兒編圓唿了。


    說起來,這妞兒的智商挺高的,就是單純得有些缺心眼,我毫不懷疑她一旦離開這個地方,必定落入傳銷組織的魔掌。


    我也不是真心想騙她,隻不過身邊就剩下這麽個能說話的人,那就死命瞎編唄,反正幹別的不行,瞎扯還不行麽?


    作為半個軍迷,我把從電視劇裏看到的那些情節一一分解開來,講給她聽,什麽魔鬼訓練啦、什麽解救人質、圍剿毒販啦,甚至連臥底都出來了。


    講得多了,有時候我自己個都會有點迷糊掉,搞不好我還真有過這些經曆。


    每迴阿堇都聽得津津有味,不免削幾個蘋果或者香蕉犒勞我,偶爾編到一些細節實在跟電視裏太像了,小姑娘就會說這個她好像看到過,某某電視劇就是這麽演的。


    我也不怕穿幫,說藝術本來就是源於生活,又高於生活的嘛!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了,從西北邊山坳刮來的寒風越發的寒冷,窗外的黃葉已經幾乎掉光,剩下錯落的枯枝在寒風中抖索。


    這一天我實在無聊的緊,輟著膠拖鞋,裹著厚厚的藍條病服,隨腳就走到了大門口,看著巨大花崗岩落成的大門,我有意測試一下龍澤有沒有騙我,是不是真的來去自由,就往門口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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