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全是一片黑暗,我也看不清手裏是什麽東西,坐著唿唿喘了幾下,總算有點舒緩過來,暗自訝異自己居然沒摔出毛病來,是這地裂也沒想象中那麽深,還是我有了神功護體?


    正迷糊著呢,突然覺得身後有光線照來,恍惚裏還以為摔出了錯覺,繼而嗡嗡耳鳴不休的耳朵裏似乎又聽到人聲。


    是真的出幻覺了,還是他們誰也下來了?我張嘴喊了幾聲,嘴巴一張一合的,卻發不出聲音來,就像胸口堵了一團棉花似的,低頭“嗬、嗬”喘了幾口粗氣,才猛烈的咳嗽了起來!


    隨著肌肉抽動,疼痛突然如潮水般湧來,似乎渾身上下沒有一塊是好的,甚至牽扯得胸腔裏都是一陣陣的絞痛,我趕緊用手按著胸骨,逐條數下去,還好都沒有骨折。


    剛鬆了口氣,就隱約聽到有人說話:“人在這兒呢!”


    跟著眼前一片光亮,晃過來幾個身影,我淚眼朦朧之間,看不分明,感覺眼前瞬間光影一片,手腳晃動,有條細影子奔我麵門而來,我一橫手擋開,抹了下眼淚,就看到大牙一張瘦猴臉,咧著嘴笑呢,兩排黃白相間的大板牙,把我給惡心的掙紮著站了起來!


    大牙拍給我一管雲南白藥王,就水喝了下去,又往我後背狂噴了一通霧劑。我站著抖索了一會,雖然體內還有一股暗疼,不過終歸是耳目明辨,見大夥兒人都在,撒開了正在探路呢,便抓住大牙的手,問道:“怎麽,都下來了?”


    “下來?”大牙甩開我的手,還特意在後背蹭了幾下:“你丫還糊塗呢?壓根就沒下去!咱都過對麵來啦!”


    艸,這是有多嫌棄?


    這麽說剛才那一下把我甩到對麵了,難怪感覺沒有飛太遠!


    四周幾把燈光將黑暗分割成片片黑幕,更加讓人深感不安,我摸摸後腦勺,想起事兒來,趕緊問大牙剛才那是什麽東西。


    大牙黑著臉說是條黑蛇,沒想到這條特別的大,光尾巴就小腿粗細,沒把你丫抽死算你命大。


    我努力地迴憶了一下,剛才的槍聲打得就跟炒豆一般,想想都讓人心有些悚然,忍不住迴頭往斷橋方向看去,一絲不祥的念頭閃過,或許當年丹巴人挖到的“黑色神油”,並非我猜想中的石油,而是這些來自地獄的黑蛇!


    大牙說好不容易把那畜生給壓下去了,咱得趕緊離開這兒。


    我也知道這不是久留之地,可問題是該往哪兒走?大牙說這會兒大夥都在找路呢。


    “對了,剛我撞到的是什麽東西?”我暈乎乎的在地上找到我剛才砸出去的電筒,沒有壞,還亮堂著光,硬膠外殼蹭了點痕跡,連凹處都沒有。


    大牙說是一杆矛槍,插在地上的一個凹洞,得虧沒有槍頭朝上,要不然說不定我就被穿成個血葫蘆了。


    長矛?這又是什麽說的?我頗為疑惑的低頭四顧,一片火山岩漫延出來的緩坡,原本應該是十分平整的,但現在上麵布滿了大大小小的槽坑,淩亂而沒有規律,跟村裏的娃兒拿著竹子在泥地玩耍亂戳出來的印跡,但這些火山岩顯然不是泥巴,得是什麽雜亂的場麵才會留下這麽多印痕?


    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我腦海中“嗡嗡”亂想,想起來大禁地的那個古戰場,頓時覺得四周黑暗無邊之中,屍橫遍野、冤魂橫飛。


    不知道空氣中彌漫著什麽,強光手電筒到了這兒,滲透性也很一般,隱隱約約中,感到這一片緩坡隻是得有好幾十米,地麵上卻是出乎意外的的幹淨,別說是想象中的屍橫遍野了,就是刀戟劍斧、破盔殘甲,也是一應沒有,除了些朽爛不堪的青銅矛杆外,就隻有滿地橫紋豎坑等痕跡,可以揣測當年戰爭的激烈。


    包子跑過來,問我怎麽樣了?


    這哥們還是挺暖心的,我點了點頭說死不了,有什麽發現沒有?


    包子說前方發現一排人傭,要不你們二位過去看看。


    大牙一聽撇下我就走,倒是包子伸手過來要扶我,我搖了搖手,說“不用,我還撐得住。”,說著艱難邁開步,一瘸一拐的跟著他走了過去,果然見武國華他們站的地方有一層東西,走近一看,全是比成人略大點的人傭,何止一排,人數眾多,密密麻麻的站列著。


    兵馬俑?!


    如此規模的人傭還是第一次見到,感覺瞬間就進入了西安兵馬俑一號坑中,不同的是,這兒的人傭全是黑色石頭雕刻,造型簡譜,身上並沒有那麽多的盔甲頭巾,半拉的皮袍露著鼓脹的胸肌條理,一看都是猛男,獸裙下連細鞋子都沒有,透著一股洪荒勁兒。


    放眼所及,全是這樣的人傭,灰蒙蒙的也不知道多少,威嚴中透著一股詭異,讓人有些心慌慌,有些已經殘破塌裂,留著殘肢斷體,走進一看,臉部卻都很模糊,似乎蒙著一層麵具,千篇一律的毫無表情。


    “怎麽這麽多?”武國華心驚膽戰的問道,我搖了搖頭說:“不清楚,不過看著十分詭異,還是要小心點!”


    峰子瞪大一隻獨眼,半邊臉肌肉直抽抽,說道:“聽人說兵馬俑都是活人放到陶模裏鑄造出來的……”


    我身體一哆嗦,秦皇陵當年第一撥挖掘出來的那些兵馬俑早就秘密調走了,現在看到的兩個大坑,連色兒都不對,相傳當年剛挖出來的兵馬俑可都是黑紫色的,哪是現在展覽館裏看到的那些土黃傭兒。


    胡土鱉老同誌日記裏是有個這麽個說法,人的靈魂全靠七竅進出,一旦被堵,便隻能憋在體內,無法完成陰陽交流。而人傭不管是用陶模還是石頭,都是為了將人全身封住,那一股怨念無處發泄,一旦開封,便能取人性命,十足的邪門,是守靈的絕佳手段。


    隻不過古往今來,能用這種方式守墓的可不多,主要還是封印秘法不好掌握!


    這些人傭林林總總的,完全就是一個戰列,這得多少冤魂不散!


    一瞬間,我有些疑惑,這些人傭如果是殉葬的話,怎麽會擺在這個緩坡之上,難道前方就是他們要保護的東西?還是另有緣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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