橋?


    我瞬間有些淩亂了,難道一代天驕也會想起故鄉那彎彎的小橋。


    咳咳,不過貌似那個時期的蒙古是沒有橋的,北方廣袤草原上那幾條大河,一般都是淺灘河,趕著牛羊群就能過去。


    當然,更主要的是北方遊牧民族嚴重缺乏工匠,不管匈奴突厥,還是金遼蒙古,每次南下攻打中原,除了搶錢搶糧搶女人之外,還有兩個重要的目的,一個是抓捕小孩充實人口,另一個就是擄掠各種工匠,比如金朝要宋進貢的清單裏,除了歲幣綾羅綢緞之外,還有美女百匠。


    就是這些連橋都搭不起的蒙古人,怎麽會在這裏建一座地下橋?從來沒聽說過陵墓下還有橋的,該不會是奈何橋吧?


    我們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看著布和,他還沒說話,就聽到大牙又叫了起來:“真的是橋!你們過來看看,咦,這裏怎麽還擺著些大缸!”


    洞裏空曠幽深,這貨一喊,滿是嗡嗡的迴響,普拉跟老嶽對望了一眼,快步走了過去。


    我見奚教授走路有些費勁,生怕路滑摔倒,就跟在他後麵,卻發現布和臉色怪異,有些畏畏縮縮的,就問他怎麽了,他卻搖了搖頭,沒有迴答我。


    走近了才發現,果然是一座石拱橋,橫在一片大裂縫之上,橋不大,弧度卻是不小,典型的中原風格,橋頭雙側各有一尊石獸,搞不清楚是望天吼還是麒麟獸。


    奚教授上前看了幾眼,衝我們解釋說:“這種單洞無柱延尾的拱橋,要在宋仁宗時候才會出現,最早的記錄在《清明上河圖》裏有。”


    古代建橋不是跟今天一樣,混凝土一澆就了事,骨架都是用一塊一塊的石頭或者木頭拚接而成,其中涉及到複雜的力學原理,我對於這些土木工程並沒有研究,反正他說是就是。


    橋麵全是用大石板鋪成,打磨的異常平滑,在這種霧氣濕重的環境下,很容易打滑,我小心翼翼的走到大牙身邊,發現這貨所說的那些“大缸”,其實並不大,隻有半米多高,圓口大肚。


    這玩意確切的說應該叫罐,隻不過上麵蓋著土瓦色的封口是平的,跟平常見到的有些不一樣,畢竟清朝出現將軍罐之後,後世幾乎都沿用了尖頂罐蓋的模式,所以現在看起來有些怪。


    罐身原本應該是上了乳白色的釉,年月久了顯出一些米黃來。從側麵看能見到一些深藍色的圖案,青花?!


    臥槽!我一激靈,全身瞬間布滿了雞皮疙瘩,心頭禁不住的跳了幾跳,難怪大牙這貨剛才喊得那麽浪蕩!


    “老吳!這下他奶奶的發達,書山有路,天道酬勤啊!”大牙站在橋中間,一隻腳抬起來,踩住腳下的大罐,激動得手舞足蹈、語無倫次:“我說怎麽著來著,富貴險中求,美女夢中遊,守得雲開見月明,以後咱就是不劈柴喂馬,也能麵朝大海,春暖花開啊!”


    “得咧!爺,您可千萬別使勁,腳下踩著的是一座四合院!”被這貨一引,我也按耐不住內心的狂喜,這他娘的很可能是元青花啊!


    玩瓷器的都知道,宋汝窯、元青花,那是絕世極品,全世界就沒剩下幾件了,其地位無與倫比,次之才是洪武釉裏紅、永宣青花瓷、萬曆雞缸杯跟清三代官窯!


    遠的不說,就《鬼穀子下山》元青花大罐,號稱是全球僅存的八件元青花人物故事瓷之一,一舉拍了兩個多億,轟動一時,就算眼前的這些大罐稍次點,隻要是價真貨實的元青花,就跑不到哪兒去,更何況還不止一個!


    ******好些呢,零零散散的放置在橋上!


    我對大牙笑罵道:“瞧你丫那小樣!還有沒有點格調了?激動歸激動,也不至於弄得一副要跳橋的樣子,不值當!豈不聞金錢如糞土、仁義值千金!”


    “呸!你丫就給牙哥裝吧你!”大牙哈哈笑道:“有了這些玩意,小爺以後也能搞搞慈善,獻獻愛心,隨身自帶一千堆糞土,見誰順眼,隨手就那麽糊過去,人還得接著!哎,普拉妞,咱可是說好的,你們要找的東西歸你們,其它的哥們可不客氣了。”


    普拉還沒說話,便聽見奚教授冷冷的說:“隻怕你帶不走這些玩意!”


    大牙一聽,臉色登時變了,騰地就跳下來,手往背後摸去,瞪著奚教授說:“怎麽?想反悔?!小爺可不怕你們人多!”


    我被大牙的舉動嚇了一跳,這貨就是個麥秸火的脾氣,倒不是怕起衝突,主要是這貨這麽一跳,萬一給碰壞了哪個瓷器,殺了丫都不夠賠的!


    普拉搖了搖頭,說:“先別吵了,這些大罐子看著有些不對頭,堵在這裏,倒顯得這橋不是為了行人的。”


    地下的石橋能有多大,大概隻有兩個人的寬度,拱麵的弧度也挺大的,這幾個大罐孤零零的放置在這橋上,卻不是挨著兩旁的橋欄擺放,而是散布在橋麵上,占得滿滿當當的,感覺無從下腳。


    數了數,瓷罐總共有7個,呈現出七星排列,我暗暗稀罕,難道是丘處機那老道搞的鬼,畢竟對於這位活神仙跟他的全真派,最大的印象就是金大俠《射雕》裏的全真七子,還有王重陽鼓搗出來的七星陣法。


    冉劍往橋下扔了顆冷焰火,直墜了下去,一晃而沒,橋下不是水道,而是一條不知道多深的岩縫,兩邊的岩石像是被活生生撕開的麵包,凹凸崢嶸。


    奚教授蹲下去,用手摸著橋麵,說道:“從表現上看,應該是大地震留下來的傑作,但這一帶並非位於板塊交界處,印象裏也沒有過極大的地震。”


    “有沒有可能是上古時期發生了強震,撕裂了這裏的岩層,那時候的地表運動頻繁,而又沒有記載?”


    奚教授對著我搖了搖頭說:“也不是沒那個可能,不過上麵才十幾二十米的覆蓋層到不了那個年代。”


    大牙壓根就沒理會我們,邊清理腳下的瓷罐,邊說:“奇也怪哉,這些物件居然能留到現在,便宜了小爺!要我說,咱也不用往裏走了,把這些東西清出來分了,咱就各迴各家、各找各媽,往後愛誰誰吧!”


    依我之意,也是如此,隻不過看普拉臉色沉入水,估計這會我們要走,肯定得內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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