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仙城,旗嶺酒樓,暗室之中。


    永煜每每看著這暗室之中鑲嵌其中的夜明珠,心中就一陣不忿,臉上也沒有絲毫掩藏,將這份不忿寫在了臉上。


    看向居中坐著頭戴墨麒麟麵具的明卜語即便現在隔得老遠,心中暗道“要不是打不過,老子高低得教訓教訓你這王八蛋。”


    “呦,永煜來了,來來來,來來來坐坐坐。”看著緩步走來,心中不忿躍然臉上的永煜,明卜語一把扯下臉上這墨麒麟麵具,隨後殷勤地朝著永煜快步走來,隨後噓寒問暖道“我們永煜一表人才,老是窩在這當個店小二這也忒埋汰這一張俊俏臉的,要不怎麽他人常說明珠蒙塵呢,一開始我還不相信,現在想來,怪我,怪我,怪我將你拴在了這酒樓之中………………………………”


    聽著明卜語在這喋喋不休,永煜知道,這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什麽好心,不由得翻了個白眼,隨後大咧咧地坐在了明卜語剛剛所坐的麒麟閣主位,隨後伸手朝著明卜語勾了勾不忿道:“說,又有什麽麻煩事了?”


    “誒,自家兄弟,你這話說的,搞得好像我們兄弟之間就這,這這不就生分了嗎?”明卜語依舊嬉笑著一張臉,絲毫不在意永煜這所坐位置有沒有那僭越的嫌疑,而是自降尊位的蹲在一旁,言語依舊是那般殷勤“永煜啊,你說說我這些年對你怎麽樣,摸著良心說話。”


    “哎……………………”永煜略作歎息,隨後果真伸出右手,撫向自己胸膛,隨後神情肅穆,極為正經道“不怎麽樣。”永煜說到這,繼而倒反天罡一般地看向明卜語,語氣輕佻:“而且這話我也得反問反問你,你摸著良心說,這些年你對我怎麽樣?摸著良心說話。”


    “額,永煜,我這些年雖然…………額………………”明卜語想著以往那些個破事,饒是臉皮如此之厚的明卜語一時都有些汗顏,沒有過多狡辯,不過依舊是厚著臉皮道“永煜,我錯了,以後不會了,你看看,我這個掌櫃的多好,為了痛改前非,我決定放你的假,但是這假放的我怕別人說閑話,為了避嫌…………”


    聽著明卜語一改往常,變得如此嘮叨,永煜心中也是知道了什麽,於是趕忙擺手道“打住,我就知道你沒安好心,說吧,有什麽糟心事要我去幹?”


    “嘿嘿嘿,早這樣就好了嘛。”明卜語說著,一手拉著永煜的手,看似是想要交代什麽,可在永煜站起身來之後,明卜語卻極為無恥地一屁股坐了下去,笑吟吟地看著永煜道“知道宴喜嗎?”


    “哦?那位宴先生?”見此前還在那厚顏無恥,可現在卻一臉嚴肅的明卜語,永煜也一改此前,神色也是嚴肅起來,隨後悠悠開口道“就是那位天下才氣七分歸屬書原,兩分歸屬宴喜,餘下一分,天下才子共分之。”


    “對,就是他,你此去會會他,這是林肅交代過的看看這位宴先生門下弟子有什麽可造之材,為此後南夏複國添磚加瓦。”


    “哦,這事啊,這事簡單,無非就是跑一趟而已,算不得什麽。”永煜說著,很是爽快地答應了下來,不過心中卻依舊在那暗暗腹誹“我當是什麽事呢?原來就是這事啊。”


    “永煜,你答應了?”明卜語見計謀得逞,臉上有著些許笑意,隨後又道“對了,永煜答應了就不能反悔了哦。”


    “好了好了,自從被嚴柯砍了一刀,又被林肅數落了一頓之後,你怎麽變得這麽婆婆媽媽的了,這可不像你啊。”永煜沒好氣道。


    “嘿嘿,既然答應了,那麽就好了。”明卜語嘿嘿一笑,看向永煜,那笑容逐漸轉變為了賤笑,隨後按著永煜肩膀道“嘿嘿,永煜,此先去找這位宴先生不過是順路而已,要說起來,你真正的任務是去東海三州知道嗎,目的就是讓那流放的三十萬刑徒越過那隔絕山海的山海關。”


    “明卜語!”聽著明卜語這話,永煜再也坐不住了,一手扯著明卜語衣領子,隨後大聲怒嗬道“感情你在這等著我呢!這種鬼地方,你咋不去呢?什麽好事全是你,壞事全扔給我,你這閣主當的,嚴柯那一刀咋沒有劈死你呢?”


    “誒,永煜,別生氣,君子一言 快馬一鞭,你剛剛可是答應了這趟差事交給你的,你這要是反悔了,明天,就明天全天下都會知道你永煜言而無信,知道嗎?”明卜語說著,順手抄起一旁的小竹簡,隨後拿上一支狼毫筆順手就寫下了這麽一句(鶴北道,醉仙城,旗嶺酒樓店小二永煜言而無信。)


    “明卜語,你咋不去死呢!”永煜咬著牙說出了這話。


    雖然說明卜語寫的這竹簡本身沒什麽,天下那麽大,哪怕是傳遍了天下,這又有幾人當真會在意,天下大事那麽多,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恐怕都記不住兩個時辰就會忘得一幹二淨。


    可這消息要是由麒麟閣放出,這就不得了了,醉仙城,旗嶺酒樓,這兩個名字連在一起。


    這可就不是什麽好事了,這消息一出,恐怕自己會在天下旗嶺酒樓之中徹底淪為笑柄,要是維持現狀,繼續隱沒江湖之中那也還好,畢竟各司其職,也沒人有那麽閑天天在這說這那些個風涼話。


    可是好死不死的是幫著林肅謀劃大事之後,麒麟閣徹底浮出水麵,那麽天下旗嶺酒樓這可就不是暗裏說些什麽了,這可就是明麵上了。


    永煜自問,還做不到明卜語這般沒皮沒臉。


    想到這,永煜咬著牙,繼而恨聲道“備馬!”


    “走著去。”


    聽著這不似人說出的話,永煜朝著明卜語瞪大了眼睛,隨後好似覺著自己聽錯了一般,繼而問道“不是,明卜語,你剛剛說什麽?我好像沒有太聽清楚,你再說一遍。”


    “我說走著去,沒馬。”明卜語絲毫沒有覺著自己這有什麽過錯,直言道。


    “我們在哪?”


    “鶴北道啊。”


    “那我要去哪?”


    “東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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