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安城。


    兩月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一路上雖說舟車勞頓,可卻也貴在充實,如今來到臨安城,也算是最後一站了。


    看著眼前這嶄新的城門樓,比之以往要更加華貴,也要高上許多。


    “站住!例行檢查。”隨著鏢車來到城門樓前,那披甲軍士伸手便攔住了鏢車,隨後神色肅穆,絲毫沒有給一絲好臉色。


    不過這次比之以往似乎要簡單不少,又時間也多上不少。


    因為尋常入城,有些隻要給了銀子就放行,絲毫不在意鏢車之內運送的是什麽。


    而有些要給了銀子,那麽也要裝模作樣的檢查檢查,但是也沒有打開飆車的意思。


    有些則是給了銀子,還要打開檢查,確認無誤之後這才放行。


    可是這臨安城似乎比之以往都要有所不同。


    因為那軍士沒有要收銀子的意思,直接便揭開了鏢車之內的貨物,看著一個個嶺南特有藥材,那軍士絲毫不敢大意,朝著張笑原招了招手問道“你,過來。”


    “軍爺,什麽事?”張笑原殷勤笑道。


    “你,這幾個每個都吃一些。”那軍士依舊不苟言笑,冷言吩咐道。


    “軍爺,好說,好說。”張笑原說著,朝著其餘幾人道“來,都來,都來吃點,別看這個東西在嶺南爛大街,可是出了嶺南,那可是價格不菲啊。”張笑原說著,伸手抓起一兩陳皮抿在口中,嚼了嚼咽了下去隨後張開嘴對著那軍士道“軍爺,吃下去了,你看看這可否?”


    那軍士看了眼張笑原嘴裏,隨後又看了看其餘幾人那吞咽動作,這才大手一揮,朝著城門樓喊道“放行。”


    “嘿嘿,是,多謝軍爺,多謝軍爺。”張笑原說著,將這些藥材重新蓋上,翻身上了鏢車,手中馬鞭猛然抽向馬匹。


    隨著馬匹一陣嘶鳴,飆車也緩緩朝著城內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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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桂雲莊之內。


    “老國師,又見麵了。”那黑衣男子朝著那大廳之內上首坐著的老者笑著說道。


    “肅兒?”宋漪看著雖然樣貌與此前一般無二,可是周身縈繞這不祥鬼氣的林肅一時不敢相認。


    不過在看著林肅這隻有見到這親近之人才會有著的笑容之後,不得已仰頭閉眼歎息道“肅兒,苦了你了,每日遭受萬鬼噬心之苦,你…………”


    看著心疼的宋漪,林肅隻是很淡然的輕輕揮手打斷道“無妨,沒事的,或許剛剛開始有一點不適,不過現在漸漸也習慣了,算不得什麽大事。”


    林肅說著,似乎是覺得話題有些沉重了,於是打趣道“小殿下不遠萬裏來看國師你了,一會國師可別失態了。”


    “小殿下?”宋漪先是疑惑,隨後驚訝道“肅兒,小殿下是陛下唯一的兒子了,要是什麽意外………………”


    “不會的,這一路都是我在暗中護送,一定不會有意外的,放心吧。”


    “可是,可是為什麽非得讓小殿下出來呢,在劍閣安安全全的不是更好嗎?”


    “國師,雖然先生治國策小殿下已然爛熟於心,可是終究也隻不過是紙上談兵而已,不知民間事,如何能在日後當個千古明君啊,此前陛下不也是每兩年都要不定時的微服私訪民間事嗎?”


    “是啊,說起來,此前一直都是我陪同,老相國與老先生在宮中代替陛下批閱奏折。”宋漪說著,隨後慘淡一笑故作打趣道“說起來,都怪肅兒你,要不是你的出生,我陪著陛下的時間要多上很多啊。”


    聽著宋漪的打趣,林肅也是笑道“是啊,自六歲起,便是由我來陪著陛下微服私訪,說是我護衛陛下,可終究還是陛下照顧我啊。”


    “這麽想想,還挺對不起國師你的,小時候搶了國師這份飯碗也就算了,還拔國師你的胡子……………………”


    “是啊,此前朝中哪位沒有遭肅兒你的毒啊,我的兩位摯友現在一個也不剩下了,老國師在國破之日已然殉國,另一位也登仙而去,現如今,人間也就隻有我了…………………………”宋漪說到這,也是覺得這太傷感了,於是故作風趣道“好了,好了,我這點老底全被肅兒你給抖摟出來了,一會小殿下來了,肅兒你可別揭我老底哦,我這張臉還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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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了城,恆德迴頭看去,看著那漸漸遠去的城門樓不禁問道:“張大哥,這裏守城軍士很盡職盡責嘛,比之以往要好上太多太多了。”


    “柳兄弟,這裏乃是臨安城,距離昌安皇城也不過百裏之遙而已,在皇城眼皮子底下,這裏隻要是亂上一點,那麽欽差大人不需半日便可來到這裏。”


    “哦?這樣啊,果然,在眼皮子底下還是要安分很多啊。”恆德這一路行來,也就隻有來到此處這才有了些許笑意。


    “也不全是。”就在恆德展顏一笑之時,張笑原這一盆冷水便當頭澆下。


    “那是為何?”恆德有些不明所以道。


    “臨安城這裏,作為昌安皇城朝著南方而去的樞紐,那可是重中之重,無論是各地上供皇城的貢品,還是皇城給各地的物資,那都是要經過此處的,所以此處便成了朝中大員的必爭之地,朝中的派係諸多,哪個派係之人作為這裏的封疆大吏,,那麽哪個派係就可以在朝中有著跟多的話語權。”


    “也就是這樣,無論誰在這個位置之上,那都是如履薄冰,一絲一毫的分心都不敢,哪怕一點點馬腳被他人抓住,那都可以作為在朝堂之上彈劾的關鍵,往小了說,無非就是禦下不嚴,往大了說,那不就是無能,不可擔任如此重地嗎?”張笑原說完,鏢車便也來到了一處大門緊閉的庭院之外。


    恆德先是看著這朱紅大門,隨後看向張笑原問道“張大哥,這裏就是我們要來的桂雲莊嗎?”


    “殿下,裏麵有人在等著殿下呢,殿下快去看看吧。”張笑原說著,拍了拍恆德的肩膀。


    “等我?”恆德先是疑惑,隨後警兆頓生,跳下鏢車,朝著張笑原皺眉狠厲問道:“你叫我什麽!殿下?張大哥,不對,張笑原!”


    恆德說著,隨後看著周遭鄭源幾人“你,還有你們早就知道了?那麽這一路你故意如此是何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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