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我們家殿下去招惹你們麒麟閣了?還勞駕你這位麒麟閣二號人物親自跑一趟?”黑衣男子臉色毫無表情,言語雖說的淡然,可卻給人一股子寒意。


    “那倒不至於,隻是我們閣主他老人家身嬌體貴,這些個髒活累活就全部仰仗著我了,說起來,也還真是不服氣啊。”那少年故作歎息,隨後幹脆跨坐於樹杈之上,雙手環抱至於後腦勺,略帶著些許慵懶的語調道“說起來,倒是你,親自護送?”


    “與你無關,你們隻需要做好我所交代的事就好了,其餘的,那就不勞你們麒麟閣操心了。不過倒是你,怎麽?不敢以真麵目示人?”那黑衣男子寸步不讓,轉而出言譏諷道。


    “哎,你劍閣與我麒麟閣現在乃是合作關係,我這打趣兩句,你也不必如此寸步不讓吧,真的一點虧都不想吃,哪怕隻是嘴上功夫?而且我麒麟閣好歹也是江湖,乃至天下最為神秘之所吧,總不能老是以真麵目示人?不然哪還有什麽神秘可言嘛。”那少年攤了攤手。


    見黑衣男子並不答話,於是也自覺無趣地搖了搖頭,隨後道“好歹說兩句,我這現在怎麽說也是在幫你忙不是。”


    “哼,幫我忙?我們隻不過各取所需罷了,可別說的我欠你們麒麟閣人情一般。”那黑衣男子說完,也不再言語,一步跨出,便躍出數丈之遠,很快便追上了鏢車,隨後很是自然的隱沒於黑暗之中。


    而隨著黑衣男子一走,那少年也是極為驚駭地撕開自己臉皮,尋常人見了,恐怕晚上都得做噩夢。


    可隨著這張臉皮被撕開,那臉皮後麵,出現了一張更為成熟俊俏的臉,若是剛剛稱唿少年,那麽此時稱唿少年屬實不妥,應該說是青年。


    將這張少年模樣的人皮麵具拿在手中端詳著,言語似乎有些不忍,可嘴角有著些許淡淡笑意喃喃自語“當真是一副好皮囊,可惜了,如此英氣少年,卻被人給做成了人皮麵具。”


    此時要是醉仙城中看見,那麽一定就可以認出,這人就是那旗嶺酒樓之中的店小二,隻是此時,這店小二已然沒有了那迎來送往,總是一臉笑容的模樣。那模樣說好聽些,叫好客,那要是說難聽些,這叫一副奴才相。


    可是如今,已然沒有那一副奴才相,轉而是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樣,神色也淡然了許多,雖說嘴角依舊有著淡淡笑意,可這明眼人看來,總是多了幾分詭異。


    永煜站起身子,隨著剛剛人皮麵具被揭下,永煜好似長高了許多,隨後更是胡亂的在自己身上那顯得不那麽合身的衣服之上拍了拍,隨後又很是隨意的將手中人皮麵具揣入懷中,喃喃道“許久沒出來了,這一路走來,變化當真是大啊。”


    “不過說起來,那童謠好似在預言著什麽一般,書生抄起兩把刀?書生解釋文,那麽兩把刀,這不就是劉了嗎?”永煜想到這,微微抬頭,目光似乎越過這斑駁的樹影,直達九霄之外一般,隨後喃喃道“冥冥之中似乎真的有著天定一般。”永煜說著,又是搖了搖頭“嗨,管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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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著鏢車越過這舉村,迴頭看去,那三三兩兩的小院茅屋已然不見蹤影,不禁感慨道“此地不算貧瘠,可卻因為那些所謂的父母官生生地將這裏給搞臭了,著實可恨。”


    “誰說不是呢,說起來,這裏此前應該隸屬南夏國土,隨著馬蹄踏碎鹽田關,北周之人也逐漸遷往這裏,說來可惜,要是那皇帝有著識人之術,這裏恐怕也不會是這番光景。”張笑原雖說的淡然,可內心卻壓著一股子火氣,卻偏偏不能發泄出來。


    一月後。


    隨著鏢車越過嶺南那需要翻山越嶺之所,踏入淮南之地,極目望去,沒有了嶺南那窮山峻嶺,轉而一片坦途。


    恆德端坐於鏢車之上,奮力地吸了口這淮南氣息,唿出口濁氣喃喃自語道“這就是南了嗎?果然一片坦途,這空氣中都少了幾分山中水汽,多了幾分清新怡人。”


    “柳兄弟這是第一次出嶺南吧?”張笑原笑問道。


    “是啊,張大哥,說起來,還要多謝諸位了,不然我這走的,那可得多久才到這啊?”恆德也是笑著說道。


    比之開始,此時的恆德要隨意許多,互相打趣也多了起來。


    “哎,這話說的,這可就見外了,不說別的,就說柳兄弟你現在是我們鏢局鏢師,你這麽一說,那不是辱沒我們鏢局了嗎?”張笑原大咧咧攤開雙手,很是無所謂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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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後城。


    出了嶺南,淮南這座城池比之嶺南所在要恢宏許多,門前軍士身板筆直,神采奕奕。


    “站住!”隨著馬車來到城門前,那軍士比之嶺南那些個勢利眼,這裏可謂是嚴格了許多。


    “誒,軍爺,這是我們的通牒。”張笑原說著,從懷中摸出通牒,隨後不動聲色地將一個錢袋子遞給了這軍士。


    那軍士比之嶺南那明晃晃的收下銀子,這淮南軍士可是要收斂了不少,悄咪咪地將銀子收下,隨後手中提著長槍在鏢車周遭很是隨意地敲敲打打,也不打開車廂檢查,就這麽草草了事,隨後道“好了,你們走吧,記住,進了城,你這鏢車過大了,可別走什麽小道,要走馳道,知道嗎?”


    “說的是,說的是,小的一定謹記在心,謹記在心。”張笑原說著,隨後輕揮馬鞭。


    隨著馬鞭揮下,四匹駿馬拉著鏢車緩緩朝著城門之內走去。


    這城門外麵看著不顯山不露水,可進了通道之後這才可以看出,這城門樓絕不簡單,修繕的也極為完好。雖說邊邊角角有著些許破舊,但也無傷大雅。


    隨著鏢車進城,恆德悄悄迴頭看去,見城門越來越遠,這才小心地碰了碰身旁的張笑原小聲問道“張大哥,這為何要給他銀子?我看他絲毫不領情啊。”


    “柳兄弟,這你可有的學了,這群人就是養不熟的白眼狼,你給他銀子,他不會有什麽好臉色,但是不給,這臉色可就更臭了,不說別的,就說說,我們鏢局半年少說要走這路不下兩次吧,每次都是重鏢,而且時間還緊,要是不給,那麽他可就得扣我們鏢車了,到時候耽誤了時間,這可就得不償失了,所以,閻王好惹小鬼難纏,這句話在哪裏都不是廢話,而是至理名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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