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前日,卯時,一個身著灰襖的姑娘突然敲響府門,門內的看門小廝被驚醒。


    此時,天灰蒙蒙的,小廝揉了揉眼睛,拿出火折子將燈籠點亮,打開大門,提起了燈籠照了照,問道:“姑娘,天還未亮,找誰啊?”


    姑娘有些膽怯,小聲說道:“可否請於穀雨姑娘出來一見?我有要事要當麵說與她。”


    小廝搖了搖頭,說道:“姑娘,不是我不願給你通報,這幾日少夫人身體抱恙,在院裏休養,我家郎君不讓打擾!”


    姑娘有些著急,帶著哭腔道:“求您了,此事事關人命,我一定要見到於姑娘!”


    小廝有些不耐煩,說道:“你這姑娘,怎地聽不懂好賴話!”說完還將人推了推,快速將府門關上。


    姑娘見小廝不願搭理,便一直在府外等著,直到過了辰時,姑娘才又敲響了房門,小廝不想與這姑娘糾纏,等換班的小廝來了,他才慢悠悠地去了紫竹苑通傳。


    他一走,薛雲博和小廝出府來,小廝麻溜開門,姑娘見有人出來,便退到了一邊,薛雲博身邊的小廝瞧了一眼,問道:“姑娘找誰?”


    這姑娘還算機靈,照著沐白交待她的,除了於穀雨,別的都不要理會,她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薛雲博打量了一番,皺了皺眉頭,府裏何時候跟這樣的人有往來了?


    薛雲博搖了搖頭,轉身便走了,越走越覺這姑娘有些奇怪,既然來找人,怎地又不吭聲?定是要見想見的人,但是要見誰呢?於是,讓身邊的小廝折返,暗中窺視。


    果不其然,這姑娘要見的人是於穀雨,穀雨聽了這姑娘的話,立即去找薛管事,找了幾個得力的護院出府去。


    薛雲博的小廝隱隱約約聽到了沐白的名字,但具體說了什麽不甚清楚,心中猜想必是跟沐白相關。


    於是,那小廝迴到府中,跟薛靖楠通報此事,薛靖楠大聲叫好,立即讓小廝通傳那幾人尾隨薛管事一行人。


    那姑娘就是沐白的救命恩人,名喚楚雲,住在江寧府一個犄角旮旯,盛出乞丐的村落。


    薛雲博等人根本沒想到,在府裏嬌生的沐白會躲在這樣醃臢的地方,這才讓沐白躲過一劫。


    薛管事等人隨著楚雲迴到家中,沐白腿上的傷因為沒有得到救治,有些腐敗化膿。


    沐白坐在椅子上,眼神有些呆滯,見到穀雨和薛管事的一瞬間,立即支撐著起身,崩潰大哭,說道:“總算是見到你們了!”


    薛管事一把將沐白抱住,很是心疼,聲音哽咽道:“受苦了,孩子!”


    穀雨有些動容,眼睛濕潤,也細心的注意到沐白腿上有傷,便開口說道:“沐白,你的腿傷?”


    沐白不甚在意,說道:“無妨,小傷!”


    穀雨才不信他的話,連起身都困難,怎會是小傷,立即示意讓薛管事將他按下。


    穀雨按著沐白的腿,掀開褲腿,穀雨瞬間落淚,抹了抹眼淚,說道:“一定很疼吧?虧得你能忍下,你家郎君該心疼了!”


    沐白聽著穀雨的話,激動問道:“可是郎君醒來了?”


    穀雨點點頭,笑著說道:“醒了有些日子了,等著你迴去呢!”


    沐白激動的忘了腿傷,說道:“事不宜遲,快迴府去!”


    薛管事安撫道:“莫要著急,稍後便動身迴去!”


    穀雨問道:“沐白,你且說說,當日我讓你出府去,而後發生了何事?”


    沐白咬牙切齒,說道:“薛雲柏怒氣衝衝去尋薛雲博,質問薛雲博為何對郎君下死手,還說自己根本不需要他這麽做,薛雲博說不除掉郎君,二房永無出頭日,薛雲柏也永遠被強壓一頭……”


    薛管事大為震驚,雙眼猩紅,狠狠說道:“畜生!大房待二房不薄,怎敢下如此毒手?”


    穀雨早就想到了是二房下的手,隻是,不知道是誰的手筆,如今真相大白了。


    但是,就算如此,也未必就能將薛雲博正法,畢竟一切手段都悄無聲息,隻有沐白的證詞,根本無甚作用。


    正當穀雨想的深入,屋外傳來一陣騷動,隻聽見慘叫,幾個亡命之徒持刀闖入。


    穀雨和薛管事將沐白和楚雲護住,出府時,雖然帶了人來,但畢竟是看家護院的,縱使有些拳腳功夫,也不敵那幾個亡命之徒。


    沐白躲在這裏,終日惶恐,便在自己枕頭底下備了一把長刀,以防不測,沐白示意穀雨將刀取出,而薛管事隻能徒手接白刃。


    不一會兒,這幾個亡命之徒便持刀砍向穀雨等人,穀雨從前倒也持槍擊殺過亡命之徒,但也因此看了一段時間的心理醫生。


    而且,穀雨也是被子彈擊殺,握著手裏的刀,卻十分恐懼,隻一味退守。


    薛管事極力抵抗,後背挨了一刀,這才激起穀雨的鬥誌,一反剛才隻守不攻的狀態,全力出擊,動作之快,加上薛管事無畏相助,成功斬殺倆人。


    穀雨也在進攻時,左手臂和腹部被劃了,鮮血從手臂順流而下,腹部衣服瞬間被鮮血暈染,穀雨卻無暇理會。


    沐白見穀雨受傷,不顧傷腿,掄起凳子就往那三人身上砸去,那三人揚起刀,衝向她們,沐白推著桌子阻擋開,穀雨把桌子當跳板,越過其中一人,將其重擊暈死過去。


    另外兩人身上也被砍了幾刀,見穀雨功夫了得,又如此豁得出去,頓時心生害怕,相視一眼,逃了去。


    待他們走後,薛管事不顧身上有傷,將地上昏睡的匪徒捆綁起來,楚雲則往外跑去,看見自己的父母橫屍院裏,頓時大哭。


    沐白拖著傷腿衝了出去,一時不慎,重重摔倒在地,眼淚不停往下流,嘴裏說著:“都是我害了他們!”許是過於激動,加上有傷,暈死過去。


    穀雨忍著劇痛,許是剛剛激鬥過,手還抖著,用力的捂住腹部的傷口,薛管事隻見穀雨麵色蒼白,疼痛難忍,立即將衣服撕下,給穀雨包紮,而後穀雨癱坐在地上。


    薛管事忍著痛,走了出去,將身上的煙火點燃,薛靖遠等人瞧著煙火,迅速尋來,現場十分慘烈。


    薛靖遠本不願讓薛雲翊跟來,怎奈撇不下,便隨他,而孫鈺當時正要尋薛雲翊談談,便也跟了過來。


    薛雲翊瞧見這慘烈的場麵,頓時心慌不已,十分擔心穀雨的安危,唿喊道:“穀雨,穀雨…”


    孫鈺心中十分不安,嘴裏碎碎念:“穀雨,千萬不要有事…”


    穀雨本就失血虛弱,將楚雲安置好,薛管事扶著穀雨出來,薛靖遠健步如飛,走到穀雨身邊。


    薛雲翊艱難起身,顫顫巍巍走著,孫鈺見狀上前扶他,穀雨見到薛雲翊的那一刻,心中卸了防,瞬間身體一軟就要癱倒。


    薛管事身上有傷,反應慢了些,薛靖遠到底動作遲緩些,隻勉強接住,不至於讓穀雨重重摔在地上,薛雲翊不顧腿上鑽心的痛,艱難上前,將穀雨緊緊抱住。


    東方淚眼模糊,瞧見暈倒在地的沐白,將其扶坐了起來,哭成淚人。


    孫鈺見穀雨重傷,十分心疼,讓薛雲翊放開穀雨,薛雲翊迴過神來,讓孫鈺診治。


    孫鈺隻細看了穀雨手臂的傷,傷口有些深,而腹部不甚方便,隻簡單查看,傷口還在淌血,必須立即用藥止血。


    薛靖遠命人看守現場,將那活命的匪徒押到別院,一行人迅速迴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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