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靖遠拿了飲食冊子便去了書房,傍晚,趁著晚飯送飯菜,東方領了冊子放進食盒裏,旁的人看著,隻道秦氏待穀雨不薄,未察覺有什麽異樣。


    荷花不知道情況,將菜碟擺放好,發現有幾本簿子,拿了起來,一邊翻看,嘴裏一邊嘟囔道:“夫人真是奇怪,送菜的食盒怎麽還放了簿子?”荷花不大認識字,冊子裏的內容看不懂。


    穀雨抬頭,將荷花手裏的簿子拿了過來,仔細翻了起來,一本接著一本,陷入了思考,都忘了要吃飯。


    荷花不解道:“少夫人,這有什麽好看的?快些用飯,菜都涼了。”


    聽到荷花的聲音,穀雨才迴過神來,將冊子放下,對荷花說道:“將這些冊子收起來,放隱蔽些。”荷花得令,迅速拿了冊子收起來。


    穀雨如今是食之無味,心裏甚是鬱悶,能想到從食材下手,也真是極有城府的,''潤物細無聲'',雖不是毒,但長期如此身體也是吃不消的。


    這冊子記錄的食材,不細看、不深究,根本看不出來有什麽不妥,比如羊肉配栗子、豬肉配各種豆類等等,一兩頓也沒什麽大問題,可問題是出現的頻率實在太過高。


    要說讓人喪命也不至於,長期如此消化不良,會導致出現頭暈、腹瀉、體重減輕的情況,繼而食欲不振,精神萎靡。


    薛雲翊勤勉備考,心理承受著壓力,很容易陷入失眠、焦慮、頭痛,穀雨分析著其中利害,不免後脊背發涼。


    不過,按著薛雲翊的脈象,以往身體底子應是不錯的,稍有不舒服,富貴窩裏嬌養出來的,應當不會強忍著,必定會就醫,而且,就這也不能讓他氣血兩虛啊,肯定還有什麽是沒有被記錄下來的。


    穀雨沒有食欲,令荷花將飯菜撤了去,喝了一杯水,徑自出了院子,在院裏來迴踱步。


    荷花覺得穀雨一晚上奇奇怪怪的,但也不好多問,隻在一旁候著。


    夜深,穀雨感覺到了涼意,荷花給穀雨披了件外衣,不一會兒便迴屋去了。


    穀雨坐在床邊,替薛雲翊診了診脈,情況已經好了很多,翻開眼皮,虹膜充血的情況已經改善,淤血應該是慢慢散去了,相信,用不了多久他就能醒來。


    第二天一早,秦氏便急衝衝地進了紫竹苑,身上衣著單薄,應是還沒來得及梳洗,當值的盼兒都來不及叫醒穀雨,秦氏推門,直接進到內室。


    天蒙蒙亮,穀雨才睡著,這下睡得很沉。秦氏看著躺在地上的穀雨,很是詫異,床不能睡還有個榻,怎的就睡地上,不知道的,還以為婆家苛待她呢,頓時心生怒火!


    但看了看躺在床上的薛雲翊,被子蓋得好好的,看著臉色好似紅潤了些,歎了口氣,心中怒火退了去尷尬地從內室退了出來。


    在外室坐了片刻,盼兒端了茶水過來,秦氏問道:“於氏一直睡在地上?”盼兒點點頭,沒有說話。


    秦氏有些難以置信,吩咐道:“今早之事,莫要多嘴!”


    秦氏起身正要迴去,秦嬤嬤拿了披風匆匆趕來,嘴裏埋怨道:“大娘子真是腳上生風,老奴一轉身,您人就不見了,讓老奴好找!”


    “入秋了,天氣漸涼,您身子骨弱,可不興感了風寒。”說完將披風裹在秦氏身上。


    秦氏莞爾,拍了拍秦嬤嬤的手道:“讓嬤嬤擔心了!”


    秦嬤嬤扶著秦氏往風兮院的方向走去,盼兒送秦氏和嬤嬤出去後又折返迴來,收拾好茶盞,沒有跟穀雨提起秦氏來過。


    秦氏一路上還心有餘悸,對嬤嬤說道:“這夢境實在是太真實,翊兒就在我眼前沒了,我這心痛的跟針紮似的…”


    嬤嬤安慰道:“夢都是相反的,郎君如今好好的呢,大師說了,隻要尋得有緣人,便有一線生機,大娘子且放寬心些。”


    秦氏還是忍不住落淚,她就這麽一個兒子,雲禮再親,也不是從自己肚子裏出來的,總歸還是要依靠親兒子的。


    嬤嬤知道勸解是起不了多大作用的,隻能盼著郎君快些醒來。


    秦氏這披頭散發地模樣進出紫竹苑,被有二心的人瞧見了,悄悄地跟在後麵,聽了秦氏的話,以為薛雲翊不成了,跑去二房蔣氏跟前說話。


    可想而知,二房的這些人暗喜,方氏惡毒說道:“快些咽了氣才好,我們雲柏被壓著多少年,終於可以揚眉吐氣了!”


    蔣氏斥責道:“蠢貨,這種話也敢說出口,莫要逞口舌之快,害了雲柏,害了二房!”


    方氏這才驚覺自己得意忘了形,說道:“娘教訓的是,媳婦謹記於心。”


    方氏給了些賞銀給那人,說道:“有消息,及時來報,少不了你好處。”那人領了賞銀,很是高興,將銀子放好,便悄悄退了去。


    穀雨自秦氏走後一刻,便醒了過來,穀雨習慣了早起,洗漱好後,便讓東方和沐白給薛雲翊擦洗、喂米湯,繼而喂湯藥。


    東方也明顯看出薛雲翊麵色紅潤了些,高興道:“少夫人,瞧著,郎君恢複得甚是不錯。”


    穀雨點點頭,說道:“他的情況已經開始好轉,相信很快就會醒來,是時候換藥方了。”說完便讓荷花被紙筆,穀雨快速寫了藥方遞給東方。


    東方看了看藥方,比之前多了幾味藥,當歸尾改成了當歸。


    沐白很是好奇藥方,但又看不懂,東方還打趣他:“讓你不喜讀書,要你讀書識字,偏要熱衷練武,大字不識幾個。”


    沐白不好意思,嗬嗬笑道:“實在是看見書就想睡覺,著實沒有練功有趣。”


    穀雨看著沐白這靦腆地模樣,想起了弟弟,心想:瀚揚就熱衷習武,也不知道武藝有沒有精進些?珠兒她們可還好?


    東方瞧著穀雨神情呆滯,想來是多日替郎君診治累著了,便告退,沐白也跟著出去了。


    在這紫竹苑,除了幾個貼身伺候的小廝丫鬟,到處都派了護院看著,以防賊人進來,所以,連帶著裏麵的人也不得隨意出府去,要出去,還得有薛管事的批條。


    穀雨很是鬱悶,想來,若是穀雨開口,薛管事或許會通融一二,但是,她不能讓自己成為別人懷疑的對象,她隻好哪也不去,但她已經對未來有規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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