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星期日和知更鳥眼裏的金光,無念塵對此一點表示沒有,他現在更想嘴炮幾句。


    他覺得,戰鬥前就先擊碎別人的精神,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


    又或者說,他喜歡看到人絕望,猜忌,崩潰,恐懼,自我覆滅,自我懷疑,自我墮落。


    隻可惜,這裏距離【虛無】太過遙遠,不然他真想把匹諾康尼丟進黑日中,看看他們要怎麽辦!


    抬起手,無念塵將歸塵攔在身後,注視著兩位小鳥,察覺完兩人的狀態後,嘴角露出一抹笑容,看上去很諷刺。


    背過一隻手,無念塵微笑著,聲音很輕緩,擺出一副上位者,一位長輩的語氣,“你們動手的速度比我想象要快,我還以為,要給你們下點猛料,才舍得出手。


    匹諾康尼的家族,到現在也就剩你們兩個了。


    真是可惜,【秩序】的力量雖然薄弱,隱晦,但對於我來說,隻需要聞一聞,就能察覺到。


    剛到這裏我就覺得奇怪,這【同諧】的匹諾康尼,怎麽那麽多雜種。


    表麵上【同諧】一家獨大,背地裏肮髒的走狗一群接著一群。


    不過今天,殘黨與殘黨見麵,我來此見識見識,太一的偉岸。


    二位,可得讓我盡興。


    借助公司,借助這位小鳥姑娘的資源,我直接向整個宇宙播報,從某種意義上,可是判了匹諾康尼死刑。


    你們肯定很恨我吧?


    恨我好啊!那就拿出全部的力量,拿出全部的資源,全部的信仰,來殺了我!”


    說著,無念塵攤開雙臂,一步步朝著兩人走去,他的身後開始升起亮光,那是一種暗紅色與黑色的交織。


    未等星期日與知更鳥說話,無念塵繼續說道:“諧月大典的主角,理應是這位知更鳥小姐,對吧?


    所以,我從一開始就將她留在最後,就是想看一看,你們的選擇。


    神選者,獻祭者,追隨者...以【齊響詩班】之偉力,撥動整個匹諾康尼。


    天外合唱,哈哈哈......”


    無念塵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轟擊在星期日和知更鳥心上,那是一種全方位的轟擊。


    他什麽都知道,什麽都瞞不過他,他誰也不告訴。


    靠近星期日和知更鳥後,無念塵又轉身迴到一臉平靜的歸塵身邊,轉身補充兩句:“既然,你們兄妹站在這裏,選擇與我對弈。


    想必,這位知更鳥小姐已經做好了為【秩序】獻唱的準備,那就開始吧!


    無念塵與歸塵,兩位忠實,自【虛無】之地逃難而出的古神走狗,很樂意當【秩序】的聽眾。


    以【同諧】【秩序】之偉力,來此誅殺一位早該死在【虛無】黑日中的魔鬼。


    你們可真是寰宇的大英雄,公司,仙舟聯盟他們要是有你們的魄力,我還真不一定能站在這。


    竊奪屬於【同諧】的權柄,竊奪整個匹諾康尼的偉力。


    整個家族數百萬人,已經與你們同化。


    天呐,你們才是魔鬼。”


    呃......


    歸塵不知道說些什麽好,他又一次刷新了對無念塵的認知。


    他太厲害了,太強大了,無論是從實力,還是心性上,都太強大了。


    強大的仙舟聯盟與公司都能被他戲耍,更不要說一個小小的匹諾康尼。


    星期日與知更鳥是不錯,可惜他們的對手,是無念塵。


    真是應了他在羅浮上的那句話,匹諾康尼被你盯上,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


    ......


    空曠的舞台上,此刻隻站著一個人,一個孤零零的身影。


    她握緊手中法杖,開始為【秩序】獻唱,為自己的哥哥打開道路。


    看台下,無念塵拿著一杯星芋啵啵,一邊喝,一邊欣賞這絕命的曲子。


    扭頭看向歸塵,他伸出手,將奶茶遞到他身旁,示意他也喝。


    “不喝,一股腳臭味,真不知道你為什麽喜歡喝這玩意。”


    “腳臭味嗎?我覺得還不錯。


    快了,快了,馬上就要開始了。


    接下來,我們見證的就是,一整顆星球,一整個文明,一整個信仰的衝擊。


    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盛大,都要震撼。


    小子,想一想,那堪比半個星係大小的秩序, 那撩動手上指針,就可以使人陷入萬劫不複之地的偉力。


    我已經迫不及待了,我要親手撕碎【同諧】的美夢,【秩序】的幻想。


    我要讓他們,全部歸於【虛無】之下,成為自滅者,成為養料。”


    ......


    “我將飛上高空,變作天上的太陽。


    萬丈在我的光芒中熱烈成長,而一切罪惡將無所遁形。


    ......”知更鳥與星期日同時念叨著令人不解的句式。


    他們在舞台上沉淪,沉醉,褻瀆屬於【同諧】的偉力。


    踏上舞台,無念塵看向身後的歸塵,笑著說道:“小子,閉上眼睛,感受感受周圍的變化。”


    “閉眼睛幹嘛?


    這裏還不夠華麗嗎?


    你看,金碧輝煌的,哪像是被我們炸過的。”歸塵不理解無念塵的意思,閉眼睛幹什麽?


    耳邊,【秩序】的低語聲,還在繼續,吟唱著那些令人瘋狂的句式,反正歸塵不愛聽。


    歎了口氣,無念塵搖搖頭,擺了擺手說道:“你小子,怎麽這麽不解風情。


    我看你跟那位憶者跳舞時,不是很風情嗎?


    不久前,你還親吻了人家,怎麽?麵對我,你就隻想砍我嗎?”


    翻了翻白眼,歸塵不知道無念塵在搞什麽飛機,這種情況竟然還開的起玩笑。


    抬手指了指那邊高高升起的太陽,“星期日和知更鳥都把力量拉到最高,馬上就要爆發了,你在這裏跟我扯這個?


    無念塵,你告訴我,這一切是真的嗎?”


    這一切,是真的嗎?


    緊盯著歸塵的眼睛,無念塵沒有迴答,隻是露出了無法理解的微笑。


    “你以為它是真的嗎?”


    “為什麽要我以為,我更想從你口中,知道確切的答案。”


    “我還是最初的那句話,一切有始有終。


    你以為它是真的,它就是真的,你以為它是假的,那它就是假的。”


    兩人一邊交談,一邊匯集暗紅色的神力,交織盤旋在一起,彼此交融,彼此融合,彼此不再分離。


    短暫將全部歸還無念塵,歸塵站在夢境長廊內,觀察著外麵的一切。


    在這恢弘的舞台中,此刻,就站著一個人。


    不是無念塵,不是歸塵,他什麽都不是,他又什麽都是。


    “小子,講個故事,你要聽嗎?”


    “講。”


    “那一天,我蘇醒在出雲,映入眼中的,是一位頭上長著奇怪犄角的姑娘。


    那一天,我喝到了甘露,也就是水,清澈見底的水,沒有一點雜質的水,沒有異味的水。


    那一天,甘甜的味道,刻在我永痕不忘的記憶裏。


    那一天,一位姑娘笑著對我說,你竟然連水都沒喝過,真是奇怪。


    那一天,她遞給我一個桃子,告訴我,嚐嚐看,很好吃。


    那一天,我隻喝了水,吃了桃子,其餘的什麽都沒做。


    那一天,我見識到了記憶中,最美的人,最好的人,最有愛心的人。


    那一天,是我重生的日子。”


    歸塵沉默了,他扭頭看向站在自己身旁的無念塵,仔細看著他的眼睛。


    真是個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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