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燕兒率先反應了過來。


    她飛快的跑過去撿起地上的香囊,看向陸寧。


    “少夫人,這就是奴婢給小妹親手縫製的香囊!”


    陸寧頷首。


    這下白秀青就算有十張嘴也抵賴不了。


    不得不說,清秋這場戲編的還不錯。


    江老夫人臉色極其難看。


    一巴掌拍在了桌上。


    “孽障!你還有什麽話可說?”


    江母恨恨道:“還有什麽可說的?分明就是這丫頭故意給清秋使絆子!”


    此時的白秀青如五雷轟頂。


    但她不能承認。


    “不是的!這香囊是我撿的!我不知道這是燕兒小妹的!”


    白秀青極力解釋。


    可此時她說什麽,都顯得蒼白無力。


    陸寧看向臉黑成鍋底的江行川。


    “世子以為這樁事該如何判決?”


    白秀青焦急的看了過去。


    “表哥,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沒有綁架燕兒的小妹。”


    “你給我閉嘴!”


    江行川眼底失望中夾雜著一絲厭惡。


    他何嚐不知她為什麽針對清秋。


    可清秋的孩子也是他的孩子。


    她有什麽權利這麽做?


    江行川雖然更偏向白秀青母子,可這段時間他和清秋舊情複燃,又對清秋何嚐沒有一分情?


    更何況,清秋肚子裏的孩子是侯府三代主母的心之所願。


    不管從哪一方看,他都不能再明目張膽的偏袒白秀青母子了。


    江行川沉著眼看著白秀青。


    “從今往後,你就好好待在芷蘭院,若無要事,還是不要再出來了。”


    白秀青心裏早就有了最壞的打算。


    卻從沒想過江行川又要禁足她。


    這一次還是一輩子。


    她身形一晃,紅了眼圈。


    “表哥,你要讓我永久禁足?”


    江行川不去看她。


    “要麽離開侯府,要麽禁足,你自己選。”


    “不!青姨不能走!”


    江子淮大喊一聲,飛撲進白秀青懷裏,死死抱住她。


    江母冷哼。


    “川兒,自從這丫頭進府以來,咱們侯府好吃好喝的養著她,可你看看她惹了多大的事兒,如今還要為了一個外室子害了咱們昌平侯府的孩子,當真是白眼狼!要我說,就該亂棍打出去!”


    在江母看來,不管是陸寧和江行川夫妻不和,還是江行川和江嫣然兄妹離心,罪魁禍首都是白秀青。


    如今白秀青為了一個外室子設計清秋肚子裏的孩子,更是罪無可恕。


    白秀青臉色煞白如紙。


    不!


    她不能離開侯府。


    離開了侯府她什麽都不是!


    她的景兒更要被人磋磨!


    她無論如何都不能離開。


    江行川此刻的情緒也很複雜。


    他對白秀青是有情的。


    可自從他迴京之後,經曆了這麽多事,再濃烈的感情也被消磨了不少。


    尤其是此刻,得知白秀青將主意打到了自己的孩子身上。


    他心裏還滋生出一絲絲的厭惡。


    宋國公雖然勢大。


    可哪裏比的上長公主府?


    他如今已經是長公主府的紅人。


    假以時日,也會成為禦前紅人。


    宋國公於他而言,充其量是錦上添花而已。


    再有,隻要景兒還是侯府的孩子,不管有沒有青青,宋國公這邊都斷不了。


    江行川遲遲拿不定主意,臉上神色變幻。


    白秀青心裏越發沒底,唯恐自己被趕出去。


    她也顧不得平日裏的驕傲。


    撲通一聲跪在了清秋麵前。


    “秋姨娘!對不起!一切都是我的錯!你大人大量不要跟我計較!”


    陸寧一時都被白秀青的行為驚到了。


    要知道,上輩子的白秀青別說跪一個妾室,就連在她這個名義上的表嫂麵前都是很少行禮的。


    時移世易。


    當真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同樣驚到的還有江行川,他再一次心軟了。


    “夠了!我說禁足就禁足!此事就這麽定了!”


    陸寧冷眼看著江行川的氣急敗壞。


    看來這把火燒的還是不夠旺啊。


    整個鬆鶴堂裏,最傷心的當屬清秋。


    要知道剛才燕兒說完之後,江行川不但打了她一耳光,各種羞辱人的責罵她也沒少聽。


    如今輪到白秀青,江行川卻輕拿輕放。


    她心中悲憤交加。


    忽然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清秋!”


    “快,去叫府醫!”


    江行川急了,將清秋打橫抱起,匆匆離開了鬆鶴堂。


    白秀青心裏咯噔一下,同時又暗中竊喜。


    那個賤人懷的野種還不到三個月。


    若她能流了胎,也算沒白費她這一番籌謀。


    當然,眼下她是不敢麵對侯府的三代主母的。


    隨意扯了個理由,帶著江子淮就匆匆離開了。


    江老夫人氣的直拍桌。


    “孽障!孽障啊!”


    江母和陸寧安慰了一陣,這才離開了鬆鶴堂。


    江母極為不滿江行川此次的安排。


    “這都禁足了多少次,她鬧了多少幺蛾子!”


    “川兒是不是被那小蹄子喂了迷魂藥,怎麽就這麽是非不分啊!”


    陸寧頓了頓。


    “婆母其實也不必如此憂心。阿寧這倒有一個法子,隻是世子未必會同意。”


    江母來了興趣。


    “你快說,什麽法子?”


    陸寧笑笑。


    “表姑娘到底是個雲英未嫁的姑娘,長期住在府裏終究不像話,您若是能給她找一門合適的親事,將她嫁出去,豈不是一舉兩得?”


    江母眼前一亮。


    “好法子啊!我怎麽沒想到?還是阿寧你聰明!”


    “隻是.......”


    陸寧猶豫了下。


    “隻是什麽?”


    “世子和老夫人未必會同意。”


    畢竟,這兩位可是知情人。


    “他們有什麽不同意的?”


    江母輕哼。


    “行了,這件事你就別操心了,我來處理。”


    陸寧勾了勾唇角。


    上輩子江行川不是說過不要她插手白秀青的人生嗎?


    好啊。


    這次就換一個他無法拒絕的人來。


    她倒要看看江行川如何做這道選擇題。


    是要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女人嫁給別人,還是親口將白秀青納為妾室。


    可惜的是,江母還未有動作。


    公主府為江行川籌謀的大戲就再次上演。


    夕陽還未陷落。


    陸寧剛從外麵迴來,就親眼目睹了一出大戲。


    和上次來的貧苦百姓不同。


    這次來的,大多是身穿錦衣的鄉紳,外鄉人打扮。


    他們帶著仆人浩浩蕩蕩的招搖過市。


    直到昌平侯府大門才停下。


    密密麻麻的,少說有五六百人。


    這一次,他們送來的東西不多。


    雖隻有一件,卻讓陸寧心頭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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