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滋滋迴到客棧的柳浮雲正打算告訴李、丘二人,忽然聞到一陣刺鼻的香氣,“你們剛才去哪了?有沒有找到活計?”


    “去青樓了。”李樸迴道。


    “哪兒?!青樓?!”聽到迴答的柳浮雲噗的一口噴出了嘴裏的茶,“你們們去那幹嘛,你們有錢嗎?你們們背著我藏私房錢了?!我這一天忙上忙下的——”


    “李兄去青樓去當打手了。說是那裏比普通地方錢多。”丘墨竹淡定地拿起帕子擦拭了自己臉上的水漬,麵上毫無惱怒之色,仿佛已經習以為常。


    柳浮雲:……隱約覺得事情應該沒有這麽簡單……


    柳浮雲瞅了一眼李樸英氣十足的俊俏臉蛋,嘶,打手?什麽時候青樓需要對外招收打手了?


    “你——嘶——,聽誰說的青樓的打手賺錢多的?”


    “將軍說的,將軍說吃喝玩樂的地方來錢最快。我第一想去的地方是賭坊,可丘兄說賭博害人,然後我又想到之前在外遊曆時,路過一家青樓,那兒的媽媽收留我讓我當打手,一個月給了我十兩銀子,所以我才去的風月樓。”


    柳浮雲:……


    一般城裏的普通人家一年也就花個十五兩,若是在鄉下,一年到頭來用不完五兩,普通打手一月也就四五兩左右,看樣子李兄被坑害的不清啊,這幾年沒少犧牲色相啊……


    柳浮雲同情的拍了拍李樸的肩膀,“辛苦你了。”


    “對了,今天我去牙子那裏看中了一套兩進的宅子,說是鬧鬼,但價格極低,我花了二十兩直接買下來了。到時候我們再修繕收拾一下,將前院的屋子當做藥房和診室並留出一兩間供病人休息的房間,我們平時就住在後院。”


    自動忽略“鬧鬼”二字的窮鬼二號和三號自然欣喜萬分,李樸更是激動地一掌拍向了柳浮雲,自十六那年離開軍中,李樸就再也沒有過自己的房間,自己的家了。


    “咳咳——咳——”柳浮雲差點吐出一口老血,但頭一次見到李樸如此興奮的份上就沒再說些什麽,畢竟柳浮雲也是許久都沒有過家了……


    第二天清晨,李樸就收拾好自己的行李,闖進丘墨竹的房間,把丘墨竹從床上拉了起來,轉身又踏進了柳浮雲的房間。


    前一秒還在睡夢中的柳浮雲,揉了揉眼,看到了站在床邊眼中飽含期待,炯炯有神的李樸,隨後望向窗外剛微微亮的天空,長歎一聲,無奈起床穿衣。


    走了一個時辰後,李樸三人終於來到了永樂街。


    三人忙活了一陣,隻將前院和後院的正房以及兩邊的耳房收拾了出來,中午隨便用了些帶在身上的幹糧,接著又開始鏟除院內的雜草,一天下來收拾了七七八八。


    “丘兄,我跟李兄出去一下,我依稀記得我曾經在錢莊存了一筆錢。”


    “好。剩下的我自己來收拾就行。”正彎腰拿著掃帚清掃院內的丘墨竹隨口迴道。


    過了許久,井口內隱隱約約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若是李樸在這,肯定不會放過這古怪的聲音,可丘墨竹畢竟不是習武之人,除去嗅覺,其他四感五覺與常人無異。


    隻聽到門外人聲嘈雜的聲音的丘墨竹踱步到屋外,有幾名婦人正在趙宅門前指指點點、竊竊私語。


    看到從屋內出來一位好像從畫裏走出來的年輕人時,胡大娘一怔,頓時善心大發,一把拉過丘墨竹“這位小郎君,你莫不是被那黑心牙子給騙了,讓你們住這鬼宅!你快收收行李搬走吧,千萬不要在這過夜啊,實在沒有其他的住處來我老婆子家暫住一會兒也好的。”


    胡大娘一向熱心,自己有著兩兒一女,三人皆已成家,當母親的最看不得誰家兒女遇害了,更別說這般一個芝蘭玉樹、俊眼修眉的才二十左右的孩子,這孩子若是沒了,那他父母得多心痛啊!


    丘墨竹笑意吟吟的聽著熱心胡大娘誠懇的勸說,“這位大娘,我們沒被騙。是我的朋友找到這的,我們三人能保護好自己的。”


    “才三個人,頂不住啊!這宅子可兇了!半夜大老遠都能聽到這宅子裏有女子的哭聲,老嚇人了!聽老婆子一句勸,快搬走吧。”看著丘墨竹一意孤行的樣子,胡大娘心急如焚,語氣也染上了幾份焦急。


    “大娘,不要擔心,我們不會有事的,我們有李兄,李兄武功可高強了,我相信他不會讓鬼宅害到我們的。”體會著胡大娘的善意,心裏暖洋洋的,連身上的疲倦都見輕了幾分。


    “哎——你們年輕人總是有自己的想法,不過你們要是遇到危險了一定要跟我說啊,我讓我那兩個兒子來幫你,他們可壯實了,就住在附近。”勸說無果的胡大娘一陣唏噓,毫不留情的將自己的兒子們出賣。


    “好的,多謝大娘。”


    “對了,你們吃飯了嗎,剛搬來還沒有飯菜吧,可不能不好好吃飯,來,我從家裏給你拿點。”不顧丘墨竹阻攔的胡大娘一個勁的拉著他往自己家走去 ,從屋內拿出了一小袋米和大把各種各樣的蔬菜,推辭不過的丘墨竹無奈收下,再次感謝胡大娘。


    也好,不知李兄和柳兄何時能迴家,自己身無分文,倒是能用這些為二人做一頓熱乎的飯食。


    三人以前急於趕路,平時隻是吃備好的冷冰冰幹糧,也就在客棧吃了幾頓熱乎飯,這有了自己的家也應當每天生炊了。


    天色漸晚,丘墨竹抱著胡大娘給的飯食走進了廚房……


    從萬寶錢莊隻取出二兩銀子的柳浮雲,緩緩靠近走在前麵的李樸,壓低聲音“李兄,你上次說想到賭坊,你可精通此道?”在昨天客棧聽到李樸的話,柳浮雲頓時計上心頭,隻是礙於丘墨竹,這才沒當場發作。


    李樸漫不經心“賭博?嗯——我在軍營裏與那些同袍玩過,後來離開軍營,我也曾去賭坊,確實沒輸過。”


    想當年軍中那些老油條眼瞧著李樸賺取那麽多軍功,李樸一個毛頭小子又不需要養家糊口,也不幹其他需要花錢的事,不少人沒少悄摸摸的帶壞李樸,帶著他賭博甚至喝酒。起初李樸隻是無聊便也跟著下注了,心思單純的他怎是那幫老狐狸的對手,輸的連飯錢都賠進去了。


    難堪饑餓之苦的李樸奮發圖強,苦練聽力與眼力,內力又一天天的加深,不出半年,年僅十三的李樸早已打敗軍中無敵手。


    直到後來常將軍看不下去了,嚴令禁止軍中賭博,李樸這才收了手。


    實際上常將軍率領的軍隊中一直以來隻是明麵上不允許賭,實則不過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士兵們總要有發泄的口子嘛。可李樸這一鬧,那幾個軍中老賭鬼一聽搖骰子的聲音就坐立難安,冷汗直流,若常將軍再不加以約束,恐怕軍中大半的人都要慘遭毒手,自己拚命賺取的一點銀兩都要進李樸的肚子裏了......


    “李兄不如去賭坊試試?”柳浮雲誘惑道,反正輸了也沒人敢對他們怎麽樣,贏了那醫館就能開起來了。


    李樸糾結道“可丘兄說過賭癮猛如虎——”


    “李兄!難到李兄忍心看著我們過著上頓沒下頓的生活嗎,這二兩銀子就是我們全部的家當了,我也就罷了,丘兄身體弱,若是忽然有一天天氣驟變,丘兄病倒了我們也沒錢為他治病啊!”柳浮雲曉之以情動之以理,眼見李樸表情略有鬆動,再接再厲道“我們不告訴丘兄,賺到開醫館需要的二百兩我們就收手,之後絕不再賭!”


    李樸心一橫“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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