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兄弟,你放心,我是不會拋下你的,幸虧我之前為自己留了條後路”二當家頭也不迴,拽著柳浮雲東竄西逃“從寨子西邊那條山路往下走,走到山底會有一條河,唿——那河、河通向臨安城的方向”二人邊說邊跑,半柱香後,還真讓這二人摸黑出了寨子遁入了外麵的樹林中。


    出了寨子,柳浮雲頓時感到頭大如鬥,越發覺得那二當家並不是帶著自己逃離虎口,而是將自己往火坑裏推啊!!


    “唿——柳兄弟不要怕,我在河邊一棟茅草房旁邊埋了點錢,還放了幾件喬裝的衣服”二人“披星戴月”,跑著跑著漸漸聽到了嘩嘩啦啦的流水聲。


    夭壽啊——柳浮雲跑的腿肚子直打岔,他就一介書生,哪經得起這般折騰,況且山路難行,鞋一刻前就跑掉了一隻,自己的左腳都失去知覺了。喉嚨內的血腥泛上舌尖,劇烈的跑動讓柳浮雲的意識逐漸模糊不清。


    黑風寨內


    被那肥頭土匪帶到寨子門口的李、丘二人一上來就被大門上守衛的人給發現了。


    不過他們本就沒打算要遮遮掩掩,於是熟練的李樸立馬進入了幹活狀態,拔出了自己的長刀,身形一動,衝進了寨內……


    李樸七、八歲時被路過的常將軍從一座“屍山”中撈了出來,在發現李樸力大無窮後,常將軍就順手將他養在了身邊,教他軍中功法,日複一日,在他能流暢舞動起自己那把重如千斤的大刀時,常將軍就把李樸扔出去當了前鋒。


    故此,自十歲後,李樸身上的血跡幾乎就沒幹過。


    起初的幾年,盔甲上的血漬一部分來源於自己,後來慢慢的身上都是敵軍的血了。


    行軍殺敵八載,李樸最擅長的就是深入敵中腹部,在敵軍中揮動大刀大肆砍殺,也因此往往會形成一個以李樸為中心周邊皆是斷肢殘骸的圓圈,像是遠古大型血腥祭祀場,等身邊的人都砍光了,這時李樸會再度深入,造成一個又一個的“祭壇”。


    這也不能怪李樸行事殘忍,隻是這種殺敵方法能夠盡可能多的賺取軍功。


    本來李樸的飯量就異於常人,更別說十來歲的李樸的身體正處於抽條階段,俗活說半大小子餓死老子,常將軍舍不得自己的私庫一大半拿出來隻養這小子,李樸為了自己能夠頓頓吃飽隻能更加勤奮取敵人頭了。


    寨子中的李樸猶入無人之境,他揮動長刀,配合在無影樓學的輕功步法,縱躍如飛,直奔著土匪們的腿筋、腳筋下刀。


    李樸的殺性可沒那麽大,畢竟他們可不是為屠這寨子而來,不過是想給他們一個教訓,不要妨礙自己一行接下來的趕路。


    另外,李樸也惦記著寨子裏他們搶奪的錢財。自己一路走來一直靠著墨竹兄傍身的錢財,不免心生愧疚,再加上自己這飯量,李樸眼見著墜在墨竹腰間的玉墜隻剩下了一個,這才打起了這幫土匪的主意,咳咳……


    寨子中的土匪可是做鬼也沒想到,在夜半四更,大多人還在愉快的與周公玩耍時,會有人搞偷襲!


    人還在床上睡呢,突然腿上一涼,緊接著是徹骨鑽心的劇痛。慘叫聲還未從嘴裏發出,李樸已經從這一排的屋子衝向另一個房屋聚集的區域,隻剩下搖晃的屋門提醒著慘叫的土匪們剛才確實有人來過……


    寨子中最為寬闊,常用來商討寨子中事宜的大堂內,隻穿著裏衣的大當家,三當家和四當家攤坐在地上。


    三人雙腿都不斷顫抖著,血珠連絲成線的滑落,在地上匯成了一條條細小支流。


    唉?嘶——好像哪裏有點不對勁。


    隨意將長刀上的血跡抹在衣袖上的李樸看著地上的三人,撓了撓頭,感覺自己好像遺忘了些什麽,低著頭搜索著自己的記憶。


    莫名從睡夢中疼醒,等緩過神來的三人看到低著頭一聲不吭的李樸,給三人帶來更大的壓力,三人大氣都不敢喘就怕刺激到眼前這人。


    數息後,“大、大俠,大俠是不是在找老二?”最會察言觀色但沒啥腦子的四當家偷偷打量著眼前黑衣羅刹,小心翼翼的開口道。


    這黑風寨四當家的也是最近才被大當家的給扶持起來的,受大當家的熏陶以及新來的柳書生的影響,對老二是厭惡至極,痛恨萬分。


    雖說這老四在寨子剛建立的時候也是跟著老二鞍前馬後,但在老大提議再立一個四把手以便拆散老二的勢力時,老二當然是百般阻攔,這也無可厚非。可對於老四來說,老二的舉動那是在擋自己的路,自己理所應當把老二視為頭等敵人。


    是以,在看到寨子裏幾個主事的人一個個被包餃子似的撇進了這裏,唯獨沒看到老二,老四心裏瞬間不平衡了,兄弟們都在受苦憑啥你被漏了,這算什麽事兒,這才鬥膽出言提醒了那位黑衣俠士。


    “啊—對咯,確實是少了一個。”李樸恍然大悟,當時想著速戰速決,一來到寨子就衝了進來,倒是忘了這號人了。


    一向善始善終的李樸朝身後的丘墨竹打了聲招唿,再度提起長刀,長腿一邁,向寨外追去。


    至於這大堂內的三個人就由趕過來的墨竹兄接管了。


    可別看丘墨竹沒有武功,但人家的毒粉利厲害著呢。


    先前路途中,丘墨竹心疼李樸為了兩人安全,徹夜守夜防備,勞神費力,難以睡個囫圇覺,就設法製成了一種毒粉。


    這粉末沾在皮膚上輕則瘙癢難耐,重則潰爛流膿,趕跑了一群小偷,為李樸省下了不少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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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河碎石岸邊,柳浮雲趴在一塊巨石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旁邊二當家正滿頭大汗撅著屁股扒拉石頭縫隙—


    “我記得是放在這裏的啊,怎麽找不到了呢,地方沒錯啊—”一邊扒拉一邊嘟嘟囔囔,二當家隨著時間的流逝是越來越著急,手上的動作也越來越慌亂。


    唿——


    柳浮雲隱約察覺到身邊好像吹來了一陣風,抬頭一看,遠處站著一位手持長刀的身著黑衣的人,這時,二當家的也察覺到了不對勁,看到遠處的身影,心裏一驚,下意識抬手撈起自己的柳兄弟。


    瘦削的書生怎能抵擋住二當家的慌亂一舉,當場就被拍進來河裏。


    在經過連續幾天下雨的山頭,山頂上的雨水全部匯入了這條河,加上地勢的作用,河水已不再平靜。


    湍流的河水立馬裹挾住了掉下來的柳浮雲。


    “我—唔—” 脫力的柳浮雲嗆了幾口水,還未來得及唿救,肺部被河水擠壓,強烈的窒息感洶湧襲來,失去意識之前,岸上傳來殺豬般的慘叫和“撲通—”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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