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摯哥哥,你迴來了!你的身體怎麽樣了?外公有沒有說什麽?’,這是個熟悉的聲音……又出現在雅摯的夢裏,越是想忘記,卻越是記得深刻。


    ‘還是跟之前嗎?可是最近幾個月你犯心悸的次數增多了,也不需要我照顧你,好似在刻意躲著我……是我做錯了什麽嗎?’


    ‘沒有,你什麽都沒有做錯。’


    ‘我贈給你……我的銀鐲已經有半年之久,此後你總是躲著我,馬上我就快要十三生辰,如果你……不願意,我會跟爹爹說,不勉強你……’


    ‘我沒有躲著你,我隻是……一些個人原因,你是惦記著生辰禮嗎?其實我都準備好了,不用和爹爹說了吧,一件小事情而已……’


    ‘小事情……原來是件小事情……那這次雅摯哥哥去京城一定會見到韞悉哥哥吧,他沒有東西要帶給我?’


    ‘見到了,他,千叮嚀萬囑咐的要我親手給你。’


    ‘那東西呢?’


    ‘放不了幾日,路上我全吃了。’


    ‘你!你真是天下最笨的笨蛋!!!那個茶花銀鐲不是普通的首飾……根本就不是小事!還有你為什麽要吃掉人家送我的東西!’


    ‘你怎麽生氣了?’


    ‘你就是塊木頭!我討厭你!我再也不想看見你!’


    如今的雅摯再次看待這件事情,才發現為什麽納蘭芷水如此生氣,現在所有的一切,他源自於他的後知後覺,以及自己的身體狀況和心意都未的跟她說清楚。


    雅摯翻了一個身,習慣性坐躺下去,下意識抱著他身邊的人,他不知道昨夜陸宵惋裹著被子蜷在他身邊,經過一夜,陸宵惋薄薄的被子搭在了雅摯的腿上,而陸宵惋一隻手緊緊地抱著雅摯的腰。


    她被雅摯動靜帶醒,迷糊之間忘記了雅摯昨夜對自己的話,又將身體靠了過去,嘴裏喃喃道:“哥哥……對不起,你太暖和了……從來沒有人來過這間小屋,一個人很難受……”。


    “有我在呢,你別害怕……”,雅摯翻身摟著陸宵惋,靠在她耳邊說話,親密極了。


    “你……以後都會在我身邊嗎?”,陸宵惋睜開了眼睛看著眼前的人是,心中竟然有一絲期待之情。


    “嗯,倒是你啊,於你而言……我與他你更喜歡誰?”,雅摯輕聲說著,夢裏的少女對他這句話,沒有了答應。


    “他……是誰啊?”,陸宵惋不解的問雅摯。


    這時候雅摯也沒有給她答複,好似又睡了過去一般。誰知道接下來,雅摯捧起她的臉,在陸宵惋的右臉上輕輕一吻,陸宵惋對他的動作,卻沒有感到多少驚訝,而倒是疑惑這是什麽意思……未經世事的她哪知道這是什麽意思呢。


    還未等她想明白,雅摯下一吻落在她的唇上,正當他順著唇縫舔舐之時,陸宵惋掙紮地躲開了,她臉上露出了害怕的神情,說道:“你別吃我……桌上有吃的……我不是食物,求求你……”


    從前葉黎楓為了讓陸宵惋安全呆在竹屋內,哄騙她說了好多這林中有妖精專門吃人的故事,而此時她忽然想起了葉黎楓的告誡,將雅摯當作是妖怪。


    雅摯並未放開她,他知道這是個夢,卻不願意醒來,順手摸著陸宵惋的衣裳,輕輕地拉扯了起來。


    陸宵惋見自己半身衣服落下,趕緊抓了起來,她用力推開雅摯,可是雅摯轉身壓在她身上,陸宵惋沒法動彈,她嘴裏喊著哭出了聲,“求求你……不要吃我……嗚……”


    “原來你還是更喜歡他……”,雅摯夢中的少女平靜的看著他。


    竹屋外的天已經亮了起來,少有一縷陽光照射了下來,屋子還存於迷蒙的霧氣之間。稀薄的陽光透過竹屋的縫隙,照在雅摯的身上。忽然之間,雅摯體內的玄天罡氣開始運作了起來,一夜過去,他剛調息好的內力再次混亂了起來,而玄天罡氣在他身體裏,分為上下兩路,一路向心,一路向腎而去,而從小學習“寒水洛神”功法的他,那股屬於陰的內力與之前納蘭榮闕傳授他的內力相融,正抵抗著玄天罡氣……


    雅摯胸口一疼,他不禁皺起了眉頭,鼻尖再次冒血出來,而這一次遠比以往要嚴重的多,他痛的咬著嘴唇,慢慢睜開眼,那夢裏少女的麵容逐漸變成了陸宵惋的麵貌之時,雅摯心中驚訝無比,一時大腦一片空白,愣在原地。


    陸宵惋見雅摯睜開眼,她看著雅摯布滿血絲,雙目瞳孔發紅的雙眼,更加害怕了起來。昨天他還不是這個樣子的。


    “對不起……對……不起……”,雅摯支撐的手顫抖了起來,喘著說出了一句道歉,接著他立刻起身跑出了竹屋。


    剛才……我……做了什麽?雅摯的視線漸漸出現紅色,接下來他的臉上劃過血淚,落在他已經髒了外衣上,他無暇顧及尋找水流聲而去。


    我不會……對她……做了壞事吧……雅摯這般想著,根本沒有管體內的內力混亂。他勉強的看清有山澗,蹲下去洗去臉上血跡,隨後呆呆地看著水中自己的倒影,忽隻覺得胸悶異常,他起身走動,可沒有想到眼前一黑,跌入了這山澗中。


    陸煥正坐在瀑布邊靜坐,忽然他躍入水中,隻聽聞一聲爆炸,從水中炸出數條魚,在空中擺了擺尾巴,陸煥如風一般出現,以指帶劍對準其中一條最大的魚,接著他卻臨時收了手。和魚一同落入水中,陸煥站在水中央,摸了一把臉,輕聲說道:“算了算了,放你們一條生路……”


    正當他往岸邊走的時候,這時候他的身後好似有什麽東西掉下,“撲通”一聲,濺起了水花,打了陸煥一身。


    “好……大一條魚……我什麽時候養了這麽大的魚?”,陸煥心中頗為奇怪,他嚐到水中有股濃烈的血腥味,轉身往那邊查看,嘴上還說道:“我好像沒有出手……這魚怎麽就自己炸了……”


    水麵上漸漸地浮起來一個人影,血也往四周水麵散開。


    “是個人!”,陸煥看清楚之後趕緊遊了過去,這人的頭發散開了,被水打濕了貼在臉上,陸煥撩開他的頭發才看清楚雅摯蒼白的臉。


    “表弟?喂……醒醒……”,陸煥皺起了眉頭,雅摯不是前些日子離開了山莊嗎?他怎麽會從上麵掉下來?


    陸煥見雅摯泛白的唇色和他衣服上的血汙,趕緊帶他迴到了自己的屋內,發現雅摯高燒不止,胸前有一處傷口已經有些化膿,而最為重要的是他體內的一陰一陽的內力相互排斥,陸煥從櫃子裏取出一個小瓶子,從裏麵倒出一顆藥丸,喂雅摯服下。


    “最後一個了,聽天由命吧……”,陸煥歎了一口氣,隨後抱起雅摯,想為他運功梳理內力,當看見雅摯身後的“法子印”之時,陸煥愣了一下,他低頭仔細瞧了瞧小聲念叨了一句:“梵文……是反正的……奇怪了……這是什麽?”


    雅摯的身體越來越燙,陸煥怕他高燒燒糊了,運起功來……陸煥皺了皺眉,雅摯體內的一陽一陰十分精純,且按照道理應該是相輔相成,這令陸煥無比羨慕,可為什麽會相衝?他有一個穴位未通……難道是因為這個緣故,陸煥嚐試解開他的穴道,卻發現了異相……


    無論陸煥怎麽用力,他的內力始終會避開那個穴道,這讓他感到迷惑不已,閉關十年陸煥獨自看了許多醫書,煉丹煉藥,甚至研究過起死迴生,但像這種無法解釋的東西,他都歸於仙法。對此隻好暫時繞開,這便耗費了他大部分內力。全部運行一周,就花費了半日時間。


    陸煥餓的肚子咕咕叫了起來,他再次查看雅摯的情況,竟然有些好轉……看來他的丹藥確實有點作用,可是雅摯任然不醒……陸煥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隻是將他衣服穿好。獨自走到了屋子後的兔籠之前。


    “小兔子,我兄弟受傷了,現在要靠你們了!到底選哪隻呢?”陸煥看了籠子裏白兔,思索了許久,又有點糾結,竟然直接坐下,仔細考慮了一番,半響都沒有得出結果。


    “陸師弟,陸師弟……”


    “別吵我,我在抓兔子……”


    “陸師弟……你有沒有見到雅摯?”


    陸煥一抬頭便看見了渾身濕透了的許知雲站在他身前,神情有些焦急。


    “我屋裏,你做啥子濕溜溜……”


    “你屋裏我去過了,沒見人。”


    “你說啥子?就在我屋裏,他渾身是傷,昏迷不醒他難道還能消失不成?師兄又在開玩笑,我這準備給他烤兔子。”,陸煥極為不信。


    “你不信師兄,師兄帶去你看……”,許知雲說完便拉起陸煥,他們兩個人一頓推拽,終於進了屋。


    “真的……”,陸煥剛甩開許知雲的手,轉身一看,竹床上麵什麽人也沒有,隻有薄薄毯子,陸煥十分疑惑,他走過去摸了摸竹床,上麵還有溫度,“剛走不久,可是……人呢?師兄這到底是什麽情況?“


    許知雲心中驚訝不已,他的頭發上還在滴水,低頭看了看手中的一根發帶,這一根發帶是雅摯離開梁王府,納蘭芷水贈與他的那一條。


    “事情變得麻煩了起來。“許知雲感歎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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