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隻有陸煥一個人開心,他出了之後立刻迴到了自己在天河瀑布下的住處,他看了一眼手中的帕子,喃喃道:“表弟說的是,隻要自己覺得好看便是無價。”


    陸煥將其小心地收好,隨後他才開始練功。溫子驍這不是第一次來到這天府賭場,之前他就帶著宋鬱傑來這裏玩,常人都是十賭九輸,或許是因為溫子驍有什麽獨特的技巧能夠十賭十贏。就這半天裏時間裏勝個滿貫,直接讓天府賭場中途閉場。且之後幾天裏都停辦了七日,現在七日已經過了重新開始了營業。


    這可是溫子驍唯一擅長的事情。


    天府賭場的總部在巴蜀成都城內,它隸屬於西南蜀王謝亦瀾的商業範疇內,這是個官營的正規賭場也是重要地財政收入之一,而渝州城的天府賭場是它的一個分部。


    溫子驍渾身酒氣,但是他腦子裏卻異常的清晰,他一直盯著對麵擲骰子的人,非常認真地喝了一小口酒,直到骰子平安落定呈現在了大家麵前,溫子驍的臉才露出一絲笑容。


    在場的人無不驚唿,有的人驚喜,有些人哀嚎。而一旁觀望地賭場的掌櫃麵露難色,他看上去有五、六十歲了,是個老先生,名為羅仁琭,跟他關係好的夥計都叫他琭叔。看見溫子驍這小子又來了,心中不禁有些著急,他趕緊找了一個夥計來私聊了一會。


    溫子驍這一局又勝了,他一隻手掙著頭,將挪到了他麵前的錢推給了一旁的一對年輕地兄妹:“這些錢你們拿去吧……哥哥不差錢,這一壺酒我就收下了。”


    這對兄妹衣衫襤褸,看上去好似隻有十幾歲,妹妹連桌子的高度都夠不到,隻能拉著哥哥的衣袖,而哥哥勉強能看到賭桌上的一切。這兩個兄妹拿著錢,立刻跑出了賭場,竟然連一聲感謝之詞都沒有說。


    溫子驍歎了一口氣,他一隻手托著下巴,趁著下局開場的空閑時間對著琭叔說道:“琭叔,這幾日閉館是為了防我?”


    琭叔笑的勉強:“溫世子,您在我這小小賭場連勝這麽多局,小人需要時間周轉一下。”


    “原來如此,我還以為西北蜀王的開的賭場高手如雲,原來也不過如此……”溫子驍話說道一半,忽然有一個聲音打斷了他,這個聲音清麗可人,讓溫子驍心頭一愣。


    “溫世子想要挑戰高手不應該來我這裏,您可以同溫叔叔一些去西北抵禦第六天魔教,那裏臥虎藏龍,可要比我這裏有意思多了。”這聲音的主人來自於一位姑娘,她從門外不緊不慢地走了進來,她頭上所帶的發飾隨著她的步伐撞擊在一起,這叮當作響的聲音竟然讓溫子驍覺得有些悅耳。


    這位姑娘身著華貴,看似年齡已有二八之年。她一進屋便看見了背對她而坐的溫子驍,他深栗色的頭發吸引了姑娘,聽傳聞說忠王的長子是個混血,親眼所見看來的確如此。琭叔見姑娘進屋,見像看見了救星似的,立刻上前向她行禮:“郡主,您終於來了。溫世子在這裏小人確實是不知道要怎麽辦……”


    “琭叔不要慌張,溫世子隻是來玩一玩而已。”姑娘說道此處,溫子驍聽見琭叔叫她“郡主”,他的眼裏充滿了驚訝之情,隨即立刻迴首,瞬間對上一雙清澈的黑色雙瞳。


    這姑娘名為謝楚婼,字絮楠,西南蜀王謝亦瀾小女兒,在她十四歲的時候由皇帝冊封為“渝賢郡主”且掌管巴渝中而常住渝州。大家都知道這蜀王沒得兒子,倒是有三個女兒。而謝絮楠是三個孩子中最像他的一個孩子,無論是相貌或是才能。蜀王謝亦瀾常有遺憾若她是個男孩,定能與梁王謝韞悉抗衡。謝絮楠的兩個姐姐早就出嫁了,現在便剩下她,雖有人來提親,但是沒一個人能成功,民間中傳說大概是因為她“郡主”的身份,覺得沒得人能配得上了吧。西蜀王一點都不著急,但是實際的情況,隻有她自己才明白。


    謝絮楠坐在了溫子驍的對麵,輕聲說道:“溫世子,聽聞你從這開局皆贏,不如我來陪你玩一局,你意下如何?”


    溫子驍看著麵前的謝絮楠,她一雙小山眉之下也是一雙桃花眼,讓他的心中不由的一驚,但是她的眼中的神情好似看穿了自己一番,平靜祥和,還有幾絲嚴肅。溫子驍的對手中,從來都沒有出現過女子,而麵前這位姑娘麵容姣好,且聲如鶯燕。這讓他頗有興趣,隨即說了一句:“好啊,賭什麽?”


    謝絮楠輕笑了一聲:“我擅骨牌,我們便玩這個可否?”


    “好。”溫子驍心中不知道在想些什麽,隨後謝絮楠看了一眼琭叔,接著琭叔端出了兩副骨牌,放在了他們兩個麵前。


    溫子驍看了一眼麵前的這兩副牌,看樣子這推牌九是要推大的。其中一盒牌背麵朝上,說是說“骨牌”,但是這副牌光澤如玉,竟是象牙做成,每一塊牌麵竟一模一樣,沒有一點劃痕或是變色。


    溫子驍能贏多半是靠著記憶每張牌上的細小痕跡,而在前兩局之時,他便會觀戰,其實就是為了記憶牌麵而已,久了之後他能夠知道別人手中的是什麽牌。這一下他可沒辦法投機取巧了。


    而另一副牌是正麵朝上,分布著黑紅點數以及細小雕花。黑點數為鑲嵌著墨玉,而紅點數鑲嵌為朱砂,而小雕花穿梭在了這黑紅點數之間,做工精美至極。


    “這是我專用的骨牌,至於賭注你想要什麽我都給的起。”謝絮楠看似平淡的話語卻充滿了霸道,她的確是有這種實力。


    “是嗎?”溫子驍一隻手撐著頭,悠閑地說出一句:“那好,我要你。”


    琭叔聽到溫子驍說這話,額頭冒汗,緊張地對溫子驍說道:“溫世子,您可別開玩笑了……郡主她……”


    謝絮楠倒是毫不在意,從盒子中取出兩個骰子,放在了桌子上,笑著對溫子驍說道:“溫世子這麽說倒是提醒了我,本郡主年有二八卻不知男子是何滋味,我見你長的如此好看,若是我贏了,我也要你……”


    “郡主……”琭叔著急了起來。


    “我要你當我的麵首,正好我府上缺一個。”謝絮楠笑著說道,這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竟然也能說出這種話來:“無妨,琭叔你下去。你們退出三步外觀看,可不要靠過來。”


    溫子驍好似對“麵首”這兩個字特別反感,這讓他想起了從前的一些事情。方才他還悠閑神情逐漸凝重起來。


    “你放心,我的身體我可以自己做主,誰都管不上我。包括我爹也管不了。你若不說話,我便當你同意這賭注了。”


    溫子驍的一句無稽玩笑話,竟被謝絮楠活生生地懟了迴來,她身為女子說話竟如此不拘小節,看來並不能以普通人對待她了。溫子驍其實並不知道“郡主”是什麽地位,隻是知道她是王爺的女兒而已。他拿起了一塊骨牌說道:“就這樣,我先做莊,開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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