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梟參見王爺,計劃已經按照步驟順利的進行。府衙的那幾個笑捕頭恐怕已經大吵一架了。”那獨眼的少年,名為吳梟。正是忠王爺手下第一紅人,以清秀的樣貌和機智的頭腦身受王爺喜愛。忠王爺辦事,必會與他同行,親密的關係有時甚至惹來王府中下人的議論,有的人看到晚上他進入忠王爺的房間就沒有出來過,聽說王妃私自找過吳梟談話,然而這微妙的關係一直存在的。


    “好,你說來聽聽。”


    “我認為要對付知府的人很簡單,以我方實力其實不在對方之下,但是唯獨那三個名捕比較難纏,畢竟是都是來自江湖前五的鏢局‘長風鏢局’,並且是創始人徐長風的親傳弟子。而他們的大哥徐溯,正是徐長風的長子,自然是不能小視。而另外的兩人,姑娘名為蒲伊,擅長暗器,輕功了得。少年名為蒲程,是‘小軍師’,但畢竟年紀小,容易被瑣事分心。他們是姐弟關係。通過我的觀察,徐溯非常關心蒲伊,這點我突然有了些想法,再強大的東西都會有弱點。我的計劃是從這個姑娘入手,正當此時,卻出現了一個人物,他便是知府的新捕頭,他們都叫他雅摯,他無意識的看穿了我的計劃,當我去調查他的時候,卻毫無進展,隻是知道他經常進出南宮先生的醫館以及瓊雨閣。我懷疑這個少年有問題,但是,他卻又出現的更是時機,因為他改變了那三人的關係格局,徐溯信任他,而蒲程懷疑他,蒲伊很在意他,甚至連張大人都幫他說話。這讓這盤遊戲變得有意思,看來已經得到成效了。”


    “你使用離間計?”


    “是的,如果能從內部瓦解他們,那麽知府就形同虛設了,而忠王爺的勢力也能得到擴大。”


    “說的再多也沒有用,聽說你動靜搞的挺大?”


    “這您是聽誰說的?”


    “本王最大的心頭刺便是梁王,如果能把他……嗬嗬。”屏風那邊發出一陣媚笑,“聽說那開封府新來的小捕快是梁王的人,你去幫我的寶貝玉兒把他請來。”


    “是。那我先行告退。”


    “還有,你再找去找幾個姑娘來,哎呀,我的玉兒不肯幫我,這事就交給你了。”屏風那頭便是忠王溫世遠。


    吳梟作揖便轉身離開了宮殿,他的手握著緊緊的,指甲戳著掌心他也不覺得痛,狠狠的撇了一眼屏風,充滿了仇恨。


    夏季夜晚的微風輕輕的從雅摯臉上拂過,像個慈愛的母親安慰一個失落的孩子。雅摯的的表情並不是那麽開朗,他著一身白衣,頭發隨意的束著,卻不給人散漫的感覺。他扶折扇,遊走在開封熱鬧的集市內,忽然他晃進了一家首飾店。


    “劉掌櫃,數月前我向你定做的簪子可完工了?”雅摯找到了店內的掌櫃,看上去大約三十左右,個子不高,相貌普通,但卻擁有一雙巧手。


    “雅公子你來了,等你很久了,已經做好了。”掌櫃的彎腰打開了麵前的櫃門,從裏麵取出一個紅木雕刻的小盒子,盒子表麵被打磨的光滑,可見到晃動它時光線的反射。雅摯看到這個盒子,不由得讚歎了一聲。隻是一個木盒,看似簡單卻不失精美。


    “公子請看。”掌櫃打開了盒子,裏麵是一支發簪,靜靜的躺在盒子內,前端刻有紋飾,雕刻的是植物花草。全身是白玉打造。雅摯看著這隻簪子,眼裏透出了溫柔的神情,而這神情被掌櫃捕捉到,他笑著說:“雅公子,這隻簪子是送給心愛之人的麽?”


    “不是啊,家裏妹妹即將到十五,這是送她的成人禮。”雅摯接過了木盒,輕輕關上了。


    “劉掌櫃果然是巧手,在下十分感謝。這是給你的剩餘工錢。日後如有需要,會來找你的。在下告辭了。”


    “好的,其實是你的想法比較好,我隻是按照你的想法做出來了而已。小事一件何足掛齒。公子慢走。”劉掌櫃看著他離去的身影。心裏默默的一笑,這小子,口頭上說不是,然而他的心思早就被掌櫃看穿。


    從劉掌櫃那裏出來,雅摯心裏既開心卻又失落,開心當然是因為這發簪,自從離開納蘭家,和納蘭芷水相依為命,雖然有南宮世家的幫忙,但是大多數都是靠雅摯一個人在外工作。巧手劉仁手工的確厲害,可是價格不菲,這一隻簪子幾乎耗去了他之前所積攢的大部分銀子。在還沒有在張大人手下工作之前,他一天六份工作,對於當時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已經是非常辛苦的事情,所以經常被送進南宮家的醫館也是正常的事情。或許是因為這樣他才能明白生活不意。然而失落也因為她即將要出嫁了,他對她的感情隻能埋在心裏。在離開納蘭家時納蘭榮闕交給他的任務便是保護納蘭芷水的安全,那任務完成了,她便不在需要我了吧。雖然他們對他非常好,但是他一個外人,能有多少說話權利。雅摯心裏是這麽想著,他欠納蘭家和南宮家的人情,一輩子都還不了。


    他在街上慢慢的走著,繁華的街道依舊喧鬧,然而死了多少人,發生了多少件冤案,這個世界依舊這樣,人們依舊吃喝工作,好像和他們無關,好像和世界無關。


    突然一個人影衝人群中竄出,雅摯迴神一看,這人衝他而來,他極力想躲開,可是還是被那個人撞到他懷裏,雅摯失去平衡栽倒了下去,他下意識的保護那個木盒。迴頭一看撞到他的是個俊美的少年,少年一迴頭看了他一眼,丟下一句:“抱歉。”便起身跑了。接著一群身穿捕快官服的人隨之而來。


    “雅摯快攔住那人!”忽然一個聲音從身後響起。


    雅摯二話沒說,轉身一躍便追逐的那個少年,那少年見雅摯乘風而來,他也使用了真功夫,隻見他一腳踏上了麵館在路邊擺放的一張沒人使用的桌椅,飛升上了屋頂,接著雅摯也跟上了去。方才說話那個人便是蒲程,他一路追擊那個少年到此,和這兩個人想比,他的功夫稍微欠佳,一時間便落後於他們兩人一段距離。


    少年見雅摯窮追不舍,他感到身體吃力,落在了瓊羽閣上,便轉身對雅摯喊道:“我說這位朋友,你為什麽一直追我?”


    雅摯見他聽了下來,他也落在少年麵前。隻是蒲程那麽一說,他也不知道具體原因,隻有笑道:“恐怕是你做了一些偷雞摸狗之事,不然那些捕快為何追你?”


    “是嗎?我可不這麽認為。”少年聽了他的話,他便坐了下來,坐在屋頂上,接著他調侃道:“聽說開封府新來的捕快功夫了得,那人便是你吧?你等會在追我,我累死了,讓我休息一下。”


    雅摯見他不緊不慢,有些詫異,這少年到底想幹什麽,接著他上前了一步,卻被那少年連連說道。


    “你被靠近我,不然你這盒東西我就不還給你了。”少年掏出一個錦盒,在雅摯麵前晃了一晃。


    雅摯看見那個錦盒,心中一緊,連忙摸了摸身上,他小心翼翼保護的錦盒卻在對方手裏,莫非是剛才的一撞,好一個身手,竟然使得敏銳的的雅摯沒有察覺。怪不得蒲程要追他,果然是有原因。


    少年見雅摯沒說話,便直徑的打開了那個錦盒,接著他讚歎道:“好精美的發簪,你是要送人?”


    雅摯見他一臉稚氣,古靈精怪,這少年也就差不多十五歲左右。雅摯也並沒有生氣,和他聊了起來:“你沒經過我的同意就拿了我的東西,還打開來是不是很沒有禮貌。”


    “啊,抱歉。”接著少年合上了錦盒便起身:“我隻是想欣賞一下,沒有惡意。現在便還給你。”


    少年走到了雅摯身邊,將錦盒遞給了雅摯。這時候蒲程追了上來,衝那少年大喊道:“可惡,你這家夥,你別跑!”


    雅摯接過錦盒連忙打開看了一眼,這支白玉簪子安然的躺在錦盒內,隻不過,盒內多了一張小紙條。


    “哎呀~討厭的家夥出現了,我也休息夠了。那麽這位朋友,有空我們下次再聊。後會有期。”少年說完便一躍,等雅摯抬頭看那少年時候已經不見蹤影,他暗暗的想著這人有些意思。


    當蒲程落在雅摯身邊時,他一個反手抓著了雅摯的衣服:“我叫你攔住他你怎麽放他走了?他便是劫走姑娘的人!”


    雅摯一聽顯得有些懵,不僅是因為他是劫走姑娘的人,還有方才少年走近他身邊時候的雙目對視,少年的右眼並沒有不同,而是他另一隻眼是金色的。他懷疑是自己的錯覺,但離著這麽近怎麽會看錯呢。這期間,總有些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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