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漏偏逢連夜雨,讓費可煩心的事情並沒有完,暫時穩住小喬之後,他又接到了來自惠山的電話。


    是他的繼母,打電話來是告訴他,他爸生病了。


    腎衰竭,已經到了晚期,每天隻靠著透析過日子,快不行了。


    這天夜裏,費可在成大的操場上轉了一圈又一圈。


    深夜操場空無一人,費可站在黑暗裏,遙遙望著周邊燈火通明的高樓,那些璀璨耀人的光亮將他映襯的如同螻蟻般卑微又渺小。


    第二天一早,費可先去醫院看了尚且在觀察中的榮天真,小少爺在專人病房,費可前兩天跟著其他人來過,位置記得清楚。


    榮天真這兩天被家裏人看的緊,睡眠很是充足,天不亮就自然醒了,正倚在病床上玩手機,就見房門被輕輕推開。他原以為是值班的護士,沒成想還是張熟人麵孔。


    “你怎麽來了?”


    “……”費可這次是偷偷來的,想著見一見小少爺完好的模樣便走。沒想到他會醒的這麽早,費可支吾道“來,來看看你,感覺怎麽樣?還好嗎?”


    榮天真點頭,神色自在的由著青年將他上下仔細打量了一通。


    “你要出去玩?”小少爺看著費可背上鼓囊囊的背包。


    費可低著頭,猶豫著應了一聲。“…嗯。”


    “票買好了?”


    “......”費可抿嘴,沒有說話。


    對話聲擱置下來後,便是一陣沉默。


    又過了片刻,小少爺漫不經心問費可“去哪兒?”


    “…惠山。”費可揣在衣兜裏的雙手緊握成拳。


    榮天真沒再說什麽,隻垂著長長的眼睫專注的看著手機。


    不多時,有人在外敲響了房門, 接費可的人來了。


    費可跟在司機身後離開時,神色複雜的一步三迴頭,小少爺卻沒再抬眼皮多給一個眼神。


    費可見到了他爸,繼母沒有騙他,他爸病了,很嚴重。


    原先雖說算不上高大卻絕對稱得上健壯的男人,現在閉眼靜靜的躺在那,像個套了層人皮的骷髏。


    可憐又可怖。


    費可並沒有待多久,不管是對他爸還是李澤天的媽媽,他總是冷漠且沒話的。


    隻是,臨走前他還是拍下了父親的住院病曆。


    榮家的司機一直在醫院樓下等著,見費可迴來了,問他“事情辦好了?有什麽需要幫忙的?”


    “嗯,好了。”費可笑笑,猶豫片刻又搖了搖頭。


    迴成江的路上,經過了惠山大橋。


    司機突然想到什麽一拍方向盤,從後視鏡裏看著費可,咧嘴樂道“小夥子,我看你總覺得眼熟。十多年前,也是這座大橋,那小家夥是不是你?”


    費可一愣,片刻後大喜過望“是我是我,叔,是你!那…那…”


    十多年前,李澤瑞母親去世。母親那邊早已沒有其他親人,自己還是個小孩子的李澤瑞隻能給父親打電話,請他出殯那天送母親一程,李父答應了。


    到了出殯那天,李澤瑞打電話給父親卻被繼母聽見了,李澤瑞聽見兩人在電話裏激烈的爭吵著,電話被猛的掛斷,隨即便怎麽也打不通了。


    直到葬禮結束天色漸晚,殯儀館的工作人員已經再三委婉詢問,李父也沒有出現。


    那天,下著暴雨,沒有車願意接單往墓地方向去。


    從殯儀館到紫雲嶺光是開車就要一個小時的路程,李澤瑞緊緊將母親的骨灰壇子護在懷裏,滾燙的眼淚和著冰涼的雨水一起往下掉。


    到惠山大橋時,他被人叫住了,有人領他上了車,不僅將他和母親送到了紫雲嶺,還特地等到他母親下葬完成後才離開。


    即便時間久遠,但費可依舊清晰記得當時的場景。


    幹淨舒適的車子裏,精致漂亮的小少年眼瞳深深,關切的問落湯雞一樣的李澤瑞“你要去哪?要幫忙嗎?”


    “哈哈哈哈,沒錯,是我們家小少爺,當年是來這裏過暑假的,都是緣分。”司機大笑,語氣不自覺的帶了點驕傲“你是不曉得哦,我們家小少爺是個多好的孩子……”


    怎麽會不知道呢,費可眼底發熱。


    他想,於他而言,小少爺當真是天底下最好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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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萬塊對於費可來說,是把渾身的血都抽幹也賣不到的價錢。


    從惠山迴成江後,短短三天的時間,小喬又找了費可兩次,到最後更是直白赤裸的直接威脅起來。


    費可神色憔悴的躺在床上,他已經好幾天沒睡過一個安穩覺。


    這些天發生的事情一直在大腦循環,小喬和李父的臉在他眼前來迴晃蕩。直到天快亮時,他用被子捂住臉,慢慢的蜷縮成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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