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駕著蓮花樓一路北上,一連走了好幾天,決定暫做休整補充些物資。


    玉城附近的小棉客棧。


    李蓮子啃著冰鎮西瓜,逗著腿邊的狐狸精。


    中元節才過去不久,他們所到之地又有亂七八糟的詭異聽聞。


    李蓮花和李蓮子沒住蓮花樓,兩人帶著狐狸精在附近的客棧裏要了一間房。


    客棧門被敲得‘梆梆’響,正給李蓮子添茶水的小二趕忙去開了門。


    李蓮子抬眸瞟了一眼,臉便拉了下來。


    跨過火盆進門的方多病一眼就瞧見客棧裏,兩個熟悉的身影,他低聲和兩個下人交代一句,然後冷笑著坐到兩人桌子邊。“正所謂山水有相逢,做了虧心事遛是容易,可再遇見豈不是很尷尬。”


    李蓮子白了方多病一眼,他冷聲道“什麽遛不遛的,你和我們什麽關係?我們去哪裏還需得知會你一聲嗎?”


    李蓮花咽下要說的話,麵上無比讚同的拍拍手。“說得好。”


    方多病一噎,有些心虛的眨了眨眼睛,仔細想來好像說的有些道理。


    但是,想到他們對李蓮花身份的猜測,又板著臉繼續道“那你們這麽著急走做什麽?你們這麽著急走,是因為樸二黃吧。”


    樸二黃是誰?李蓮子偏頭看向李蓮花。


    “跟樸二黃有什麽關係?”李蓮花接話道。


    原來,自離兒說了李蓮花可能是金鴛盟的藥魔後,方多病不止一次的迴想李蓮花在靈山派的舉動。


    他越想越覺得可疑,原先不放在心上細思的那些小事情,也都成了疑點。


    “乖乖和我去百川院走一趟。”方多病道。


    “方少俠說笑了,我能有什麽來路身份,我不過就是一個到處混飯吃的江湖遊醫啊。”李蓮花麵色不變,還又給身邊冷臉的人遞了塊西瓜。


    “起死迴生的名聲可不止一個,十年前就有一位,以醫活死人而聞名的…”


    “哦~”李蓮花聽明白這傻小子的意思了,他笑了兩聲道“你是懷疑我是金鴛盟的藥魔啊,看來樸二黃確實是死了,不然也不會讓你猜的這麽離譜。”


    方多病見他這樣,隻當他是在嘴硬,冷笑一聲,直截了當的將從蓮花樓裏找出的贏珠甲拍在桌上。


    “這東西可是在你的蓮花樓裏…”


    “方大少爺,長這麽大難道沒人告訴過你,未經允許是不能進入別人家的嗎?”李蓮子幽幽打斷還在質疑的方多病。“能這麽做的是土匪,還是強盜?”


    “...”方多病又是一噎,對著青年刺人的視線,他耳根子紅了。


    這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好像是這樣…


    “下次懷疑別人之前動動腦子行不行,十年前我才多大,李蓮花帶著我,又怎麽和金鴛盟的藥魔扯上關係。還有,你翻了蓮花樓,應當也是知曉這東西是用來墊砂鍋的,藥魔敢用笛飛聲的東西墊砂鍋?”


    這說的,甚是有理。


    方多病訥訥半天,整張臉都紅了,來時洶洶的氣勢卸了個幹淨。


    李蓮花看看蔫頭耷腦的方多病,輕輕瞥了下身邊人。


    “...你!”看著李蓮花被如此質問,憋了一肚子火的李蓮子還有好些話沒刺歪出去,正打算抿口茶水繼續呢,就見李蓮花不讚同的對自己使眼色。


    好好好,你們才是一家人。


    李蓮子頓時眼眶發熱,他‘蹭’的一下從凳子上站起來,紅著眼睛狠狠瞪了眼方多病,轉身往樓上跑。


    “哎~”李蓮花無奈,這小孩兒氣性怎麽還是這麽大。


    “哎~”方多病也試圖阻攔。


    他突然想起來,他的小廝和丫鬟正在樓上搜查李蓮花的房間呢。


    “這位公子,你是…”


    給旺福把門的離兒瞧見提擺而上的青年,目光有些癡。


    這人也太好看了些,隻不過下一刻,便被那冰冷的眼神驚的一個哆嗦。


    李蓮子心情不好根本不可能有好臉色,他冷冷的看了眼瘦巴巴的小丫頭。“這話該我問你吧,你站在我房門外頭做什麽”


    “你的房間?這不是那個假神醫李蓮花的房間嗎?”離兒驚道。


    李蓮子眼神更冷,他毫不留情麵的斥道“滾開。”


    離兒被他駭的退了兩步,李蓮子一把推開房門,屋內亂七八糟的,桌子板凳全都倒在了地上,方多病的小廝旺福正被人掐著喉嚨抵在牆上。


    晦氣。


    李蓮子深色一凜,袖中兩條銀線直奔黑衣人的麵門射去,那行兇著沒料到半路會起岔子,避開兩條攻擊的銀蛇後,扔下奄奄一息的旺福,雙眼微眯直奔李蓮子而來。


    應該先遛的,這小孩兒死就死了,跟他有什麽關係。


    不過,李蓮花若是知道他見死不救,肯定會不高興…


    李蓮子險而又險的躲開了黑衣人的一掌,他根骨極差,一點武學天賦也沒有,十年除了練蠱也就學會點兒輕功。


    外頭的離兒迴過神來被打鬥聲吸引,湊到門前一看,便瞧見裏麵的情景,她嚇得尖叫了一聲。


    與此同時,樓下也響起一聲淒厲的女性尖叫。


    “離兒?”方多病聽出自家小丫鬟的聲音,關切道“怎麽了?”


    那掐著李蓮子脖頸的黑衣人見勢頭不對,立即扔下青年,破窗而逃。


    樓下聽到響聲的方多病和李蓮花上了樓,離兒見了方多病可算是有了主心骨。


    “發生什麽了?”方多病急忙道。


    李蓮花卻是越過他們直直走進房間。“蓮子!”


    “旺福!”方多病看見了昏在地上,脖頸上有著青紫印的小廝。


    “沒事吧?”李蓮花扶著青年站起來。


    視線來迴打量了幾遍,最後在青年的脖子上停下來,他幾乎是立刻抬手,卻又在即將觸碰到的時候蜷縮迴了指尖。


    嗓子疼的說不出話,李蓮子抿唇搖了搖頭。


    那頭的主仆倆還在哭喪似的喊著小廝的名字,方多病問離兒到底是怎麽迴事。


    離兒哭著說,屋裏有個黑衣人襲擊。


    她其實也不知道究竟是怎麽迴事,但一切都發生在李蓮花房中,而且她心裏一直覺得李蓮花就是藥魔,所以對李蓮花抱有很大的偏見,質疑的眼神不自覺就朝李蓮花身上瞟。


    “看…咳咳咳”李蓮子見她這樣神色一冷,張嘴就想罵人,奈何嗓子不爭氣,於是眼神陰鶩的狠狠瞪著小丫鬟,示意她再胡亂栽贓就挖了她的眼睛。


    離兒不敢亂看了,怯怯的收迴視線。


    李蓮花安撫的拍拍青年的胳膊,上前檢查了一下旺福的情況。


    人還活著,不過傷勢不清。


    “這黑衣人會是誰呢?”方多病皺眉思索。


    “怕不是因為你是非不分,在外頭招惹的仇家吧。”李蓮子嗓子不行了,嘴還是不饒人。


    兩句氣音聽的方多病麵色難看,他瞪眼氣道“你!”


    李蓮子毫不客氣的反瞪迴去。


    鬥氣歸鬥氣,但這到底是誰做的?又為何平白無故的要去殺一個小廝呢?李蓮花垂眸思索。


    外頭突然傳來一陣嘈雜聲,是玉城的護衛在唿喚房中的玉秋霜。


    玉秋霜失蹤了,然後又在鶴行鏢局押運的箱子裏被找到。


    她死了。


    聽聞動靜循聲而來的李蓮花默不作聲的退後幾步,貼在李蓮子耳邊輕聲道“你帶著狐狸精迴蓮花樓。”


    不去!你又想丟下我!李蓮子瞪眼,迅速扯住李蓮花的腰帶。


    李蓮花被他拽得踉蹌兩步,麵上帶了絲無可奈何。


    也不待兩人說第二句悄悄話,玉城侍衛便下了命令,在場的有一個算一個全部會被押往玉城,這下想走也走不了了。


    玉城地牢,當夜小棉客棧裏的所有人都被關在這裏。


    方大少爺長這麽大哪裏遭遇過這樣的事情,氣的來迴跳腳。


    可真有精神,李蓮子用看傻狗的眼神看了看方多病,然後不顧別人的眼光和李蓮花貼在一起。


    玉城靠北,氣溫本就比旁的地方低不少,更何況這處在地下的牢房裏。


    李蓮子握著李蓮花冰涼的雙手,本想和往常一樣塞進懷裏,可是抬眼瞧見男人帶著無奈的眼睛和身後小丫頭異樣的神色,李蓮子頓了頓還是隻用雙手將其包在掌心裏。


    意識到自己不被理會的方多病氣哼哼的迴到人群裏,他目光停在兩個依偎在一處的人身上。


    “喂,你,你沒事吧。”他問的是李蓮子。


    李蓮子好歹也算的上是旺福的救命恩人,他得關心關心。


    尤其是青年長的就是一副不甚堅韌的樣子,因為脖子很是纖細,那歹人留下的青黑掌印幾乎從前到後包裹住了整個脖頸,粗粗一看像是腦袋和身體被分家了似的。


    方多病看著,就覺得自己的脖子也有些疼。


    李蓮子不想搭理他,撇開腦袋。


    方多病討了個沒趣,不悅的撇撇嘴。


    不過也沒炸毛,反而記著自己刑探的身份,轉身向牢裏的其他人問起了具體事情。


    原來鏢局此次,除了押北山礦場送往京中的黃玉外還押著幾箱鏢頭的私鏢。


    發現玉二小姐屍體的,就是那些私鏢中的一箱。


    除去李蓮子、李蓮花、方多病幾個相識的人,其他人皆是覺得有鬼作祟。


    一行人在牢中也沒待上多久,便又有侍衛前來傳喚。


    原來是玉秋霜連屍體都未能保全,被運迴玉城後屍體又被火燒了,這可真是倒黴中的倒黴了。


    李蓮子隻覺得,他都要快要憐憫那倒黴的小姐了,死了都不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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