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


    微微輕唿了一口氣,顧珩抬手揉了揉沈雲輕的頭。


    “陳年舊案,我爹之前查了很久,也是無疾而終,但他一直都沒有放棄過,迴頭我也可以再問問他,與他商量商量。過去許多年了,這些事查起來困難,不是一蹴而就的,不是眼下著急,就能有結果的。我們一步步的慢慢來,先找到動手殺死你姐姐的幕後主使,這比舊案要好查些。”


    沈雲輕知道,顧珩說的自然是有道理的。


    隻是,光是雲嫦的事,她現在就沒有什麽線索。


    “我懷疑了江靜姝,可江靜姝不是,我懷疑了顧承,但顧承也不是。我失去的目標,眼下隻有堯山、霆儒兩個線索,還有一個不知是敵是友,不敢盡信的蘇姨娘,有可能知道些線索。我想繼續調查,也隻能盯著這些來,很難。”


    “交給我來辦。”


    顧珩衝著沈雲輕笑了笑,他隨即說了自己的安排。


    “你們的人手,在民間打探消息還成,可是想在京中的權貴之家裏動手,的確不易。而我的人手,剛好可以彌補這一點。”


    “世子爺的意思是……”


    “寒笑是吧?”


    顧珩沒迴應沈雲輕,而是看向了一旁的寒笑。


    寒笑點頭,微微上前一步,“世子爺,小人寒笑,是雲嫦的未婚夫婿。”


    “嗯,”顧珩點點頭,輕聲交代,“你去門外找無影,既然當初折磨雲嫦的人,是你處理的,想來你對他們的印象一定很深刻。你把所有的細節,都跟無影說一說,告訴無影,從這幾個人身上查。”


    顧珩說的事,寒笑早已經查過許多次了。


    若是有結果,還至於等到現在?


    “世子爺,那就是街邊的幾個混混,他們並不歸屬於任何人,隻是拿銀子聽命辦事。接觸他們的人,也十分小心,露麵的時候是穿著黑色披風,帶著帷帽的,除了可以確認是一個聲音低啞,個頭不算高的男子之外,他們並不知道任何線索。我也查過他們的人際關係,並沒有什麽異常。”


    “聲音低啞,個子不算高的男人?”


    “是。”


    這是寒笑從那些畜生的嘴裏,拿到的唯一的線索。


    可這線索價值根本不大,這樣的人,放眼京中,一抓一大把,根本沒有辦法鎖定目標。


    否則,沈雲輕也不至於以身入局,大海撈針。


    可顧珩的眼神卻暗了暗。


    “去把這條消息告訴無影,順帶著讓他查嶽家、江家、飛鴻將軍府。連帶著萬花別院的那兩個管事的,也再審問審問,看看可能有線索?如果有目標,可以帶朝雪去試一試,確認結果。”


    “好。”


    寒笑很快就離開了,沈雲輕心下了然。


    雲嫦的死,可能跟安國公調查的陳年舊案有關,而目前來看,那件陳年舊案所牽扯的,正是嶽家、江家、飛鴻將軍墨方辰。而他們,也算是最了解顧承的行事風格,從他們身上開始查,就相當於拿著答案去驗證答案,速度會很快。


    萬花別館,也是個路子,能不能得到結果再說。


    不虧的。


    心裏想著,沈雲輕低聲開口,“世子爺,我們能不能再從蘇姨娘身上下下手?”


    “嗯。”


    幾乎沒有猶豫,顧珩就應了。


    “明日用過午膳,咱們就迴國公府,到時候你和我去見見她。但凡是她知道的,我都會給你問出來,能有收獲最好,若是不能,咱們再想其他辦法。”


    “其實,還有一個人的。”


    一旁的朝雪,聽著沈雲輕和顧珩的議論,小心翼翼的開口。


    聞聲,兩個人一起看向她,顧珩示意她繼續。


    朝雪也沒兜圈子。


    “之前,雲輕姐姐查到,在雲嫦姐姐出事之後,府醫薛堂曾為她治療,他們有過接觸。可後來,雲輕姐姐不知所蹤,薛堂受不住流言,也離開了安國公府,再沒有出現過。當時,雲輕姐姐讓我安排人查薛堂的。但是,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什麽線索,如果能找到他,也或許能多查到些什麽。”


    聽著朝雪的話,沈雲輕的眼底,閃過一抹恍然。


    最近的事情太多了,一樁樁一件件,雜亂的厲害,朝雪若不提,他真要把這個人忘了。


    薛堂……


    是得再查查的。


    顧珩眉頭微蹙,“你是說,薛堂受不住流言,離開了安國公府?”


    朝雪點頭,有些疑惑顧珩為何這麽問。


    顧珩看了看沈雲輕,沈雲輕也沒瞞著,“這是我通過浣衣坊的平嬤嬤,拿到的線索,那時候平嬤嬤剛見到朝雪,心下惶恐,我以她的女兒和小外孫做筏子,引她主動開口,按說這消息不會有錯。當時平嬤嬤說,姐姐失蹤之後,府中流言很多,有人說是衡澤廬的惡鬼來找姐姐索命了,也有人說,是薛堂醫術不濟,把姐姐治死了,所以偷偷的掩埋了屍體,想要遮掩自己無能的事實。流言很多,所以她承受不住離開了。”


    顧珩搖頭,“這不可能。”


    “為何?”


    “你不了解薛堂,薛堂是個孤兒,九歲的時候一夜之間全家被毒殺,他是唯一一個活下來的人。那時候,薛堂才剛學醫,所有人都說,是他毒殺了全家。流言幾乎將他淹死,他幾乎被推上了斷頭台。


    九歲孩子毒殺全家二十幾口,駭人聽聞。


    案子上呈到大理寺,震驚朝野,朝臣口誅筆伐,人人聲討,更是恨不能將其千刀萬剮。


    是上一任大理寺卿海從文,重新翻看了卷宗,調查審理,為他翻案的。


    兇手抓到後,真相大白於天下,薛堂毒殺全家的罪名洗清了,可他卻從此背上了天煞孤星的克星之名。


    不為別的,隻因為他活了下來。


    他學醫,醫術不俗,雖然不能跟藥王穀眾人相比,但比起宮中太醫,他可不遜色。


    可就因為他叫薛堂,因為他在滅門案中活了下來,他連行醫,連治病救人,行善積德,都是被人用異樣眼光瞧的。這種被流言摧殘折磨的日子,他幾乎過了一輩子,任何人都可能承受不住流言而離開,唯獨他不會。”


    這些事,顧珩若不說,沈雲輕是真的不知道。


    想來平嬤嬤也不會知曉。


    沈雲輕眼睛發亮。


    “這麽說,薛堂在姐姐失蹤後離開安國公府,是不對勁兒的,這個線索,還可以繼續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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