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之中。


    依妃宮裏。


    鍾能正因救小宮女而被為難,一番雕刻蘿卜,不曾想被狗仗人勢的姚公公給破壞了。


    他又氣又惱,奈何眼前比自己官兒大的,是個妃子娘娘呢。


    在瞧依妃得意洋洋,正要給鍾能戴上一個欺騙皇帝,和浪得虛名的罪名。


    然而,外頭已經走進來一人,她大聲嗬斥道:“住手!”


    眾人迴頭望去,原來是虹妃娘娘忽然駕臨依妃宮中。


    這會兒的鍾能來了氣勢,奮力掙脫開來,握著刀子嚇唬這些太監們,太監們自然也不敢靠近。


    “姐姐怎麽了,怎麽跟個禦廚過不去呢?”虹妃說著,已經走到依妃的麵前,後頭跟了一波宮女太監。


    依妃滿臉的高傲冷漠,見虹妃到來,臉色變得十分的不悅,也不搭理她的話。


    虹妃眉目微微笑著,溫柔似水,讓身後的婢女過來,婢女捧著一個錦盒。


    依妃拿過打開遞給依妃看,並說道:“姐姐,皇後娘娘新得紅玉,賞賜於我,我記得姐姐喜歡紅玉,便拿來送於姐姐。”


    依妃冷漠的瞧了一眼,仿佛一股子嫌棄,讓婢女將紅玉收下,遂反問虹妃怎麽有閑情來這裏走動,難道不該在陪伴著皇上麽。


    虹妃淺笑,走了兩步向鍾能點頭示意,抬頭向依妃迴答道:“皇上與皇後娘娘伉儷情深,我哪裏能天天陪伴皇上呢。”


    依妃笑了笑道:“這宮裏的女人,有得寵的,也不缺失寵的,花開花謝,妹妹若哪一日失寵了,我得多傷心呐。”她冷冷的掃了虹妃一眼,眼裏夾雜著情與恨的交織。


    虹妃心裏明白依妃的恨意,如今真心實話,也許都是個錯。


    依妃轉眼怒道:“還愣著幹什麽,將這不懂規矩的奴才拖下去打死,再將這莽撞無禮的廚子綁起來,好好的教訓一頓!”


    虹妃忙道:“且慢!他到底犯了什麽罪,以至於姐姐這樣動怒?”


    依妃瞅了一眼鍾能,對虹妃哼笑道:“這個奴才,在本宮宮裏放肆,又浪得虛名欺瞞皇上,你說他該不該死呢?”


    虹妃的心裏可是一清二楚,對於鍾能的廚藝自然是信得過,她望著鍾能,心裏嘀咕,這能禦廚怎麽跑來這裏得罪依妃呢,真是自己給自己找麻煩。


    鍾能將小宮女拉到自己身旁,憤憤不平,脫口而出:“依妃娘娘,我可是殿前憑本事兒得了皇上的禦賜金牌,被封為禦廚,你如今與這太監們刁難我,是何道理!”


    “不得無禮!”虹妃連忙蹙起眉頭,讓鍾能退到一旁。


    虹妃對依妃說道:“姐姐,何必跟一個禦廚多言,他自是有本事的人,這也是皇宮裏人盡皆知的,再說了,能禦廚還是薑悅公主所提拔的,若真的傷了他,公主那兒也不好交代啊,您說是不是呢?”


    依妃一聲不吭。


    虹妃向鍾能使了個眼色,鍾能明白,他拉著小宮女跪下向依妃磕頭,並說自己一時出言不遜,還望恕罪。


    依妃冷眼不語。


    虹妃拿出一個金絲編織而成的金兔子,塞到依妃的手裏,說起鬼螢國國王進貢了許多的金絲,皇上將金絲都賜給了她。


    她編織了一隻金鳳凰獻給皇上,並又編織了一隻小金兔子。


    依妃見其金兔不為所動,然而虹妃眼裏滿是溫情散發,與對依妃的愛護之意。


    “能禦廚!”這時候,右侍衛竟然找了過來,見了虹妃與依妃連忙磕頭行禮:“小人叩見虹妃娘娘,依妃娘娘!”


    虹妃道:“右侍衛請起,不知來此何事?”


    “謝娘娘。”右侍衛起身,迴答道:“小人是奉公主之命,特來尋能禦廚的。”


    依妃笑意盈盈,對鍾能道:“能禦廚,你還不快去,公主殿下正等著你呢,別讓公主殿下生氣了。”


    鍾能愣了會兒,放心不下小宮女,於是對依妃懇求能否放過小宮女。


    虹妃莞爾一笑,讓鍾能放心便是。


    他連忙彎腰低頭:“二位娘娘,小的告退。”言畢,便跟著右侍衛走了出去。


    出了門,鍾能長唿了口氣,腳步也加快了。


    右侍衛不明鍾能怎麽跑依妃的宮裏去了,鍾能連連搖頭,說今日真是一言難盡,一邊走,一邊將方才發生的事情都告訴了右侍衛。


    右侍衛吃了一驚,準備迴去稟報公主,鍾能讓他別聲張,既然出來了,這事兒就別再提了。


    右侍衛沉了沉,點了點頭。


    虹妃望了望小宮女,便對依妃請求道:“姐姐,這個婢女,不如讓妹妹帶迴去,好好調教。”


    依妃道:“既然你喜歡,那便帶走吧,這倔奴才,本宮看了都倒胃口。”


    小宮女連忙磕頭跪謝,虹妃讓她起來退到一旁。


    依妃拿著金兔凝視一會兒,露出笑容,嘴裏念叨好一個金絲兔,笑眼頓時變成冷眼,走入虹妃的身旁。


    她陰沉細語道:“若不是你有心為之,我怎麽能失去皇上的寵愛呢。”


    “姐姐。”虹妃心頭惆悵,揮了揮手讓所有人都退下去。她想起進宮五年,她們姐妹二人沒有再一起好好說過話了,如今送上金兔隻願能與依妃握手言和。


    依妃握著金兔,隻覺得虹妃虛情假意,如今還有什麽姐妹情分可言呢。


    “姐姐,你何出此言,我從沒有妄想奪得姐姐的恩寵,不管姐姐信不信,我一起在皇上麵前為姐姐說好話。”


    虹妃真誠的眼眸,似乎沒有打動依妃冷若冰霜的心。


    依妃把手裏的金兔子塞到虹妃的手裏,深沉沉的歎了口氣:“你若真心為我好,就想想你是誰,我們姐妹二人入宮五年了,我看妹妹,是早已忘記一些事情了。”


    虹妃聽了依妃的話,突然間心頭一緊,眼神不敢與她對視。


    依妃笑了笑:“你真的是忘記了自己該做什麽,看來這榮華富貴與錦衣玉食,足以讓一個流落街頭的孤兒,變得喪失記憶!”


    話音剛落,虹妃臉色變得發白,她連忙向依妃道:“姐姐言重了,我沒有忘記,也不曾忘記。”


    依妃從袖中拿出一個錦囊塞入虹妃的手裏,並囑咐這錦囊可是皇上恩賜的耳環呢,望虹妃迴去可要好好看看才是。


    虹妃眉頭緊蹙,錦囊握在手心裏,仿佛那麽的紮手,依妃陰冷的眼色更讓她不得不低頭。


    依妃站在原地,冷觀著虹妃的背影,待虹妃離開後,依妃走向婢女麵前,拿出紅玉在眼前觀看,她斜起勾魂的雙眼,對婢女問道:“此玉,好看嗎?”


    婢女深知依妃心思,遂迴答道:“迴娘娘的話,此玉雖美,但與娘娘的玉比起來,卻差得遠了。”


    依妃媚眼挑動,柔唇輕合,瞅著紅玉不由得搖了搖頭,慢悠悠地念道:“雖說是塊好玉,可遠不及當年宮中流失的玉石啊!”


    婢女聽了,忙道:“娘娘,說的可是傳聞中的奇光玉石?”


    依妃歎了口氣,心裏遺憾沒有得到那一對玉石,她讓姚公公過來並將紅玉丟給了他。


    “多謝娘娘!謝娘娘厚愛。”姚公公受寵若驚,見了紅玉兩眼發亮,歡喜不已。


    “賞你了,以後給本宮機靈點兒,別叫廚子再給我進來找麻煩。”依妃得意的扭著美腰,迴去休息去了。


    “謝娘娘!奴才明白。”姚公公樂的咧嘴,跪在地上磕頭,其餘太監都過來張望紅玉,一飽眼福。


    姚公公將紅玉塞入懷裏,臉色暗沉,想起鍾能便氣憤起來,幾個太監連連點頭,都怒斥鍾能目中無人,都不把依妃娘娘放在眼裏,實在可恨。


    一個太監小聲道:“不如,咱們找個機會教訓這個廚子一頓?或者宰了他!”


    姚公公思忖一會兒,膽子更大了,野心勃勃,他招手讓他們靠近,幾個人一番嘀咕。


    當晚,夜色朦朧,夜空中殘星幾點,似乎有些孤獨。


    虹妃宮裏。


    燈火通明,虹妃站在門前凝視著夜空,眼裏若有所思,手裏的錦囊仿佛是個沉重的鐵塊,使得她抓的緊緊的。


    “五年了,整整五年了……”虹妃輕聲念叨著,手裏的錦囊被握的溫熱,她知道裏麵是什麽,是一個殺字!她更明白自己入皇宮的目的,更清楚自己與依妃的身份,如果讓別人知道隻有被皇帝賜死。


    原來,虹妃與依妃從前是一對好姐妹,她們二人為小城國的女子,是國君派來的細作,目的盜取地形圖,與下慢性藥來暗害皇帝。


    進宮後的依妃一直在下毒,卻不見皇帝身體出現變化,反而越來越有精神。


    依妃感到困惑,殊不知虹妃暗地裏一直在後頭將毒藥調換成了補品。


    依妃心狠手辣,仗著美貌妖嬈,迷惑皇帝不理朝政,不久皇後因此動怒,懲戒了依妃,禁足於寢宮裏。


    皇後是後宮之主,善良且端莊,賞罰分明,一向懂得進退,她得太後喜歡,故而皇帝都讓皇後三分。


    虹妃卻心性善良,因皇帝喜歡虹妃文靜乖巧,又喜她琴聲高超故而得寵些。


    依妃心有妒忌,漸漸變得狠毒,使其手段幾次奪了虹妃的恩寵,並毒殺她身邊的婢女,故意挑起禍事。


    虹妃不願自相殘殺,始終讓步,可是她們兩人的情誼也徹底斷了。


    望著夜空的月色,她忍不住悲傷起來,貼身婢女走了過來,輕輕問道:“娘娘,你又思念小公主了嗎?”


    虹妃歎了口氣,言今生母女無緣,如果她還活著,必定是個聰明可愛小公主,討人喜歡。


    “娘娘。”掌事太監這時候走了過來,行禮後而道:“奴才,將人帶過來了。”


    不一會兒,兩名太監將一個宮女給押了過來,將她按跪在地上。虹妃轉過身來,擺擺手讓宮人們退下,然後對跪地地上的宮女問道:“今夜,你是想活著迴去,還是死在這宮裏?”


    那宮女低著頭,也不迴答,然而麵色是慌張的。


    虹妃笑了一下,歎了口氣,望著宮女搖了搖頭,再言道:“你思念家人嗎?”


    宮女微微抬頭:“娘娘,奴婢……”


    這宮女欲言又止,眼圈泛紅起來,嘴裏的話也說不出來。


    虹妃緩緩將她扶了起來,宮女身子顫抖,微微抬頭隻見虹妃眉眼溫和,於是連忙道:“娘娘,奴婢已是死罪,不敢多求。”


    虹妃握住她的手,輕聲道:“阿煕,你不記得我了嗎?”


    宮女聽了,蹙起眉頭望著虹妃,心裏茫然。虹妃溫婉一笑,遂輕輕的唱起了歌來,聲音輕柔柔的,一下子將她自己帶入迴憶裏。


    宮女聽著聽著,也不由自主地唱了起來,頓時眼前一亮,她緊緊地抓住虹妃的手,喜極而泣:“你……你是……”


    “我是阿虹。”虹妃急忙衝她搖了搖頭,示意她小聲一點兒,隨後將她帶入房內。


    宮女凝視著虹妃一番打量,遂搖了搖頭:“可是你的臉……”


    虹妃歎過,向她說起,兩年前自己被人暗害毀了容顏,幸虧皇上讓太醫及時醫治保住性命,修複了容顏,換了一張臉。


    宮女道:“是誰害你。”


    虹妃道:“是阿依,除了她再沒有別人這麽恨我,因我不想傷害皇上,總與她作對,所以她恨我。”


    “原來是這樣,虹妃娘娘您受苦了。”宮女卻撲通跪下,對虹妃落淚傾訴:“小姐,其實我不是個女人。”說完,他伸手將頭發拽下。


    虹妃吃了一驚,疑惑道:“原來,你是個男子!”


    他點點頭:“是,我一直都是,老爺讓我從小男扮女裝,因我父親是罪臣,滿門被殺,所以為了活命才女子打扮著。”


    虹妃輕歎。


    他爬起來緊張不安,連忙道:“小姐,國中有變,老爺死了!世子大將軍,已經知道你無心辦事,知你要叛變,已經派人來暗殺你,事情無論成功與否,你都得死。”


    “義父死了!”虹妃聽了,難過不已,可是事已至此也迴不去了。


    她拿出依妃所給的東西,遞給他看,小聲說道:“皇上是個好皇上,我不能害死他,皇上對我好……我不能做大逆不道之事。”


    他連忙道:“小姐,阿熙知道你生性純良,就算你不殺了皇帝,皇帝知道你的身份,你也活不了啊,你趕緊離開皇宮吧。”


    虹妃心裏豈能不明白,實在有些進退兩難,她舍不得皇帝,也不能獨自一個人逃走,丟下依妃。


    阿熙跪地,在一番懇求。


    虹妃思慮之下,走到櫃子旁拿出一袋金銀珠寶塞到他的懷裏,讓他趕緊離開這裏,逃的越遠越好,不要再迴來,也不要迴小城國。


    見虹妃心意已決,阿熙歎了口氣,心裏有了主意,他放下珠寶,答應她馬上離開皇宮,請她安心。


    虹妃點點頭。


    阿熙轉身離去,行動迅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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