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顧不得疼,麻溜地竄了起來,二話不說就往外跑。


    溫瓊手疾眼快,一把揪住他的後領,道:「等等,你要去哪兒?」


    「我要去找師尊!你快放開我!」林安掙紮,滿臉焦急。


    「我知道你急,但你先別急。」溫瓊道,「師尊已經沒事了。」


    林安不信:「怎麽可能沒事?我親眼看見師尊代我受刑,那麽多的箭,還流了那麽多血……」


    怎麽可能沒事?說到最後,都帶點哭音了。


    「師尊是渡劫期巔峰的高手,即便受了兩迴萬箭穿身之刑……」


    「什麽?!兩次!!」林安震驚,臉色煞白煞白的,「為什麽是兩次?」


    溫瓊也不知道該怎麽解釋這個問題,隻能說當時師尊動手太快,大家都來不及反應。


    總而言之,他告訴林安:「師尊此前服用過神果,還有護心龍鱗,這兩物護住了師尊的心脈,又有師叔,師伯們合力為師尊療傷,現在總算是度過危險期了。」


    但這並不表明,師尊現在已然傷勢痊癒。


    縱是渡劫期的高手,也受不得萬箭穿身之刑,更何況是連續兩次。


    可以說,師尊為保魔尊之子,完全是豁出性命。


    溫瓊其實是有些埋怨林安的,可看著林安眼眶紅紅,麵色煞白,幾乎要大哭出來的可憐樣子。


    又不好多加訓斥。


    「那,那我現在可以去探望師尊嗎?」林安盡量忍住淚,帶著點哭音問。


    溫瓊:「這會兒長老和峰主們,隻怕還在……尤其是三長老和西峰主,你最好別跟他們碰麵。」


    林安點了點頭。


    溫瓊見他乖巧,便將帶來的兩個剛出鍋的豆沙包子遞給他。


    這是師尊的吩咐,師尊也真是的,受了那麽重的傷,居然還牽掛著魔尊之子會不會餓肚子。


    難道少吃一頓兩頓的,能把人活活餓死嗎?


    「你沒學辟穀麽?」他問。


    林安接過包子,搖了搖頭,倒也沒吃,隻是把包子抓在手裏。


    溫瓊看了他一眼,又道:「你最好吃一些。」省得迴頭師尊要問。


    「我,我現在吃不下,一會兒再吃,行嗎?」林安心裏難過得要命,眼淚在眼眶裏打轉,一刻看不到晏陵,就一刻寢食難安。


    「隨你罷。」


    溫瓊出去了,約莫一個時辰又迴來了。他領著林安,禦劍飛向流雪峰,來到兩儀殿。


    師長們已經離去,隻有葉陽君和白蘇,還一左一右守在殿外。


    一見林安,葉陽君的臉色就沉了許多,上前兩步,寒聲道:「你來做什麽?」


    林安:「我來看看師尊。」


    「師尊被你連累得還不夠慘嗎?你怎麽有臉過來看師尊?」葉陽君語氣不好,很顯然完全認為都是林安的錯,才害師尊無辜受傷,無情驅趕道,「趁我現在好說話,立馬滾下峰去,別再讓我看見你!」


    「我是來看師尊的,又不是來看你的。」林安攥緊拳頭,生怕吵到師尊,都不敢太大聲。


    溫瓊道:「二師弟,是我帶他過來的,這也是師尊的意思。」


    師尊似乎早就料到,林安醒來第一件事,就是衝出來找師尊,遂提前吩咐下來,讓溫瓊帶來。


    葉陽君更怒:「我真是不明白,師尊到底為何偏要收魔尊之子為徒?難道被魔族人害得還不夠慘嗎?」


    白蘇道:「雖然我也不明白,但是二師兄,你少說兩句,聽師尊的準沒錯。」說著,還在溫瓊的示意下,將人拉走了。


    「進去罷。」溫瓊抬了抬下巴,指了指殿門,「師尊就在裏麵。」


    「大師兄不一起進去嗎?」林安問。


    溫瓊搖了搖頭。


    林安推開殿門,輕手輕腳地走了進去。


    殿裏寬敞明亮,古樸雅致,迎麵就是一股淡淡的檀香,很好聞,和晏陵身上的氣味有點像。


    他吸了吸鼻子,緩步走到床邊,貼著床沿跪下,小聲喚道:「師尊。」


    床上的青年僅合一身雪白裏衣,麵色蒼白,連唇瓣都血色寡淡,此刻正雙眸緊閉,一動不動地躺著。


    若非還有些微弱的氣息,同死人無甚區別。


    林安不敢發出聲響,生怕驚醒師尊,悄悄地伸手,小心翼翼地掀開師尊的一截衣袖,入目就是纏滿了紗布的手臂。


    隱隱還有血跡透出。他知道,師尊渾身上下,應該都是血淋淋的窟窿,他都不敢想像,這該有多疼。


    縱然師尊是渡劫期的高手,但他此前被魔尊暗算,本就傷重,還自絕過靈脈,才經歷過誅魔之戰,就受了萬箭穿身之刑,還兩次!


    說是遍體鱗傷,千瘡百孔,也不為過。


    林安光是這麽一想,眼淚就啪嗒啪嗒地掉了下來,也不敢哭出聲,用手背不停地抹眼淚。


    直到聽見一道熟悉的溫和聲音,才猛然抬眸,睜大了淚眼。


    「怎麽又哭了?」晏陵溫聲細語道,「這也是蛟的天性麽?」


    林安抽抽搭搭抹眼淚,哽咽道:「對不起,師尊,都是我的錯,如果不是因為我,師尊也不會……」兩大串眼淚,簌簌砸了下來。


    晏陵沖他招了招手,示意他湊近些。等人湊近了,便抓著林安的衣擺,給他擦了擦淚。


    「莫哭了,再哭,我這兩儀殿就該被淹了。」晏陵取笑他。


    「師尊,疼不疼啊?」林安吸了吸鼻子,把眼淚往迴憋,見晏陵搖頭,他就更難受了,「怎麽可能不疼呢?我剛剛,剛剛都看見了。」說著,眼淚又控製不住地往下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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