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曉雙蜷了蜷身子,偎依在張小雨的懷中。


    她沒想到,在自己生命中最後的時刻,會是張小雨陪在她身邊。


    她一直都沒把張小雨,當做自己真正喜歡的人。


    她在三中讀書的時候,曾經愛上了一個男生,他們戀愛了,後來又分手了。


    自從她愛上了劉若英那首歌曲《後來》。


    此時,出租車得音樂電台正在播放著《後來》。


    白曉雙再也忍住了,一滴淚水慢慢滑落,滴在了張小雨的胸口。


    那一滴淚帶著炙熱和腐蝕,直接將張小雨的胸膛穿了個洞,火熱的心也被那滴淚刺穿了。


    那時候,要不是白曉雙失戀,也不會給張小雨寫信,也不會去找他。


    “小雨,我對不起你!”


    白曉雙冷不丁冒出了一句。


    張小雨驚愕地,低頭看著白曉雙蒼白而又秀麗的麵龐。


    “你無需自責,或許一直都是我一廂情願地自作多情。


    又或許,你我同桌之時,你不經意間的善意之舉,深深觸動了我幼小而脆弱的心。


    你就像一顆會說話的種子,深深埋藏在了我的心間。


    每當我遇到挫折和失落的時候,我都會想到你。


    我一定要努力學習,出人頭地,風風光光地娶你做的老婆。”


    白曉雙無力地蒼白一笑,是那麽的淒美。


    她伸手捏了捏張小雨的臉蛋。


    “對,我的意中人是個蓋世英雄,有一天他會踩著七彩霞來娶我,我猜中了開頭,卻猜不中這結局。”


    譚秀麗一直豎著耳朵在聽他們談話。


    她觸動很深,她也是見證二人從初一同桌,一直走到現在的人。


    她也不知道為什麽,這個世界就是這麽殘忍。


    仿佛上天,是個喜歡開玩笑的傻瓜。


    明明用情很深,卻得不到對方的心。


    誰又能娶一個,或者嫁一個,自己真正喜歡的人呢?


    特別是最初喜歡上的那個人呢?


    或許真的有,應該也不到千分之一,甚至更少吧!


    ……


    很快到了海鮮酒樓。


    張小雨點了一大桌子。


    他早上到現在,都沒吃東西,明明很餓,卻沒什麽胃口。


    譚秀麗看見這一桌子龍蝦鮑魚什麽的,立馬變得兩眼放光,她也忘記了白曉雙得了癌症的事情。


    “啊!小雨,你今天真的太豪氣了。”


    她拿起一隻大龍蝦,就開吃了起來。


    張小雨看了看白曉雙,見她遲遲不肯動筷子。


    “曉雙姐,你吃一點呀!”


    白曉雙似乎意識到了什麽,要是她不吃,張小雨估計也不會吃的。


    她拿起了一隻梭子蟹,拽下了條腿……


    張小雨又讓服務員,拿來了幾瓶啤酒。


    他似乎慢慢喜歡上了酒,喜歡喝酒之後,那種似醉非醉的感覺。


    那種感覺怎麽說呢?


    有點上頭,又沒真正醉,這樣他或許能夠在白曉雙麵前更大膽一點。


    他和譚秀麗一邊吃海鮮一邊喝著酒,白曉雙自然是不能喝酒的。


    吃完午飯,譚秀麗就借故離開了。


    張小雨牽著白曉雙的手,來到了青楓公園。


    午後的微風掠過白曉雙的臉頰,烏黑的秀發被吹散,零星地打在了張小雨的臉上。


    酒勁慢慢上頭,有種縹緲的感覺。


    他借著酒勁,再次問了個愚蠢的問題。


    “曉雙姐,你究竟有沒有愛過我?”


    白曉雙一時間,不知道怎麽迴答了。


    她緩緩走到了一處長椅旁,坐了下來。


    張小雨跟了過去。


    “小雨,你想要聽實話嗎?”


    張小雨重重點頭,表情有些凝重,內心十分緊張。


    “是的。”


    白曉雙怔怔地,盯著張小雨,再次愣了片刻。


    “小雨,我不想欺騙你。


    我……,我其實對你沒有心動的感覺。


    我對你,隻有感動和……”


    後麵的話她沒能說得出口。


    白曉雙說完,默默地低下了頭。


    她覺得,自己不該這麽說,這樣說的話會讓張小雨傷心難過,可是她又不能欺騙他。


    張小雨的心,再次被白曉雙的話刺了一個洞。


    “其實,你後麵的話,是想說可憐我對嗎?


    覺得我中學和你同桌的時候,我很可憐對嗎?”


    白曉雙咬著唇,沒有說話,點點頭。


    張小雨深深舒了口氣。


    “呃……,這樣也挺好。


    我現在問你這個問題,似乎也沒多大意義了。”


    張小雨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感覺很亂,心似乎被掏空了一般。


    “可是……,當時我看你被人欺負,我就會心痛,我不想你被人欺負。


    我也不想看見你和人打架,我怕你打不過別人。


    我也不知道為什麽。”


    白曉雙猛然抬起頭,用著爭辯的口吻說道。


    張小雨掏空的心,似乎被某這披著偽裝的溫暖,填充的滿滿當當的了。


    他還在內心深處,腦補著白曉雙是喜歡他的。


    “小雨,以後你不要再問這個問題可以嗎?


    在我生命的盡頭,有你陪伴,我真的很幸福。


    不管怎麽說,在人生的終點,我是屬於你的。”


    白曉雙說著,緊緊抓住了張小雨的手。


    她似乎覺得一放手,張小雨會被無情的風吹散了一般。


    她現在真的很需要一個男人,一個能給她依靠的男人。


    她也曾想迴到田水鎮老家,可是在那個年代,嫁出去的姑娘潑出去的水。


    離婚,在當年是一件很不光彩的事情,不像現在的女人動不動就在社交平台上曬離婚證。


    這些女人,生怕其他男人不知道她離婚似的。


    所以,白曉雙絕對不能迴家,也不能讓家裏人知道她離婚了。


    她現在唯一能依靠的男人就是張小雨,她自己也不清楚,她對張小雨是什麽樣的情愫。


    “小雨,你不要離開我可以嗎?


    我真的害怕孤獨和黑夜。


    這些天,每個夜晚我都睡不著。


    我並不害怕死亡,我隻是害怕孤獨和黑暗。”


    白曉雙將頭靠在了張小雨肩上。


    張小雨覺得白曉雙就是個迷,他不知道白曉雙的心中,到底是怎麽樣想的。


    不過,不管怎麽樣,他都會陪著白曉雙走到最後。


    如果她的病要是能好,張小雨甚至願意娶她。


    即使,她的病好不了,張小雨也願意。


    “曉雙姐,我們結婚吧!”


    張小雨沉默半晌後,冷不丁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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