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雨敏銳地發現了魏金蘭的異常。


    他把錢丟給了張邦華。


    “媽……媽,你……。”


    張小雨搖晃著魏金蘭。


    可是,可是,魏金蘭的眼睛再也沒睜開了。


    她的眼角掛著一滴淚。


    這是她在這個世界上,留下的最後一滴淚水。


    ……


    九月十五的天空依稀晴朗,張小雨趴在魏金蘭的墳頭哭的死去活來。


    張家的葬禮,並沒有多少人參加。


    圍觀看熱鬧的人,倒是不少。


    “唉!金蘭也算解脫了,她嫁到張家一天福都沒享過。”


    “切!邦華這個人就是太窩囊了,明明有個當官的弟弟,不去求他。”


    “你說邦強呀!忘本!自從老爺子去世之後,他就沒迴過瓦店村。”


    “這也是,村裏人找他辦點事,比登天還難。”


    ……


    張小雨的哭聲,被村民的議論聲淹沒了。


    夜晚的月亮,帶著一圈大大的暈,掛在了孤寂的枝頭。


    張小雨哭睡著。


    “小雨……小雨,你醒醒呀!”


    張小雨似乎聽見了母親的唿喚,是那麽親切那麽的溫暖。


    當張小雨醒來的時候,隻看見了孤零零的月亮鑲嵌在墨布之上。


    他搞不懂,自己重生了沒有係統、沒金手指也罷了,可是老天依舊那麽殘忍。


    他跌跌撞撞迴了家。


    他迴家並沒有看見張邦華。


    他猜到,張邦華一定去了田家。


    ……


    “邦華,白紙黑字寫的很清楚。


    你兒子,已經將黃泥灘的墳地賣給我了。


    你現在想贖迴墳地門都沒有。”


    田長勝坐在堂屋的中堂下麵,蹺著二郎腿,歪著腦袋斜叼著香煙。


    在張邦華單純樸素的思想裏,隻要把錢還給張邦華,黃泥灘的歸屬權就迴來了。


    “村長,我錢都還你了,你為什麽不能把黃泥灘的墳地歸還我?”


    張邦華的手中,捧著從張小雨那裏搶來的兩萬塊錢。


    田大壯,一把揪住了張邦華的衣領。


    “現在黃泥灘的墳地,屬於我們田家了。


    你現在想要,也可以,拿十萬塊錢來買。”


    張邦華愣住了,他哪裏弄十萬塊錢,他一年到頭也賺不到兩千塊。


    “迴去吧!我給你三天的時間,把你家的祖墳遷了。


    三天之後,要是不遷墳,我就去把墳給平了。


    至於,你們張家的祖先的屍骨,我會把他們丟進瓦店河裏。”


    張邦華他從來不會去抗爭,他把這一切的責任都嫁接在了張小雨的身上。


    田大壯狠狠推搡了一下張邦華,接著又一腳踹在了他的腰子上。


    “馬德,一個廢物。”


    張邦華噗通,跪了下來。


    “長勝哥,求求你了。”


    他抱拳作揖,祈求強者的憐憫。


    田長勝站了起來,抬腳就去踹。


    就在這時,就砰的一聲。


    田家的大門,被一位少年踹開。


    他雙手緊緊握住兩把劈柴用的斧頭。


    “大壯,把我爸扶起來。”


    張小雨雙眸通紅,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戾氣。


    田長勝和田大壯一愣。


    不過,經過他們簡單地分析。


    張小雨雖然有點骨氣,不過一直也是懦弱的,隻是偶爾發作一下罷了。


    還有,就是張小雨也不過才十八歲,還是個孩子。


    “哈哈!小雨,你拎著斧子,我就會怕你了?”


    田大壯一臉不屑,用鄙夷的眼神藐了一眼。


    田長勝嘴角掛著一抹譏諷。


    “小雨,你和你爹一樣,是個廢物。


    想要迴墳地,門都沒有。”


    在魏金蘭死去的那一刻,張小雨釋然了。


    世間的一切,對於他來說都不重要了。


    他原本覺得重生一次,能夠彌補上一世的遺憾。


    可是現實卻依舊的那麽無情。


    “那好!我就殺光你們田家,到時候你們的屍體就能埋在黃泥灘了。


    黃泥灘,也永遠屬於你們田家了。”


    張小雨的聲音,陰冷無比,像是來自於地獄的聲音。


    他周身彌漫著暗黑色殺氣。


    田長勝不禁打了個寒顫。


    他似乎有點懷疑了,懷疑張小雨不是張邦華的種。


    馬德,要不賭一把。


    賭,這個毛頭小子,隻是嚇唬嚇唬我的。


    不行,萬一賭輸了,命就沒了。


    他在瓦店村作威作福習慣了,不想就這麽嗝屁了。


    “小雨呀!有話好說。


    你那麽激動做什麽,這不我也是在和你爹商量呢!”


    田長勝做了這麽年的村長,什麽刁民沒見過,都被他治的服服帖帖。


    田大壯皺了皺眉,撓著頭看向了自己的老爹。


    “爹,你……你老糊塗了?


    小雨,他敢嗎?


    我不信他敢殺人。”


    田長勝也不信呀!


    可是,他不想賭呀!


    他輸不起。


    田長勝狠狠瞪了一眼田大壯。


    “大壯,怎麽說話呢?


    什麽殺人不殺人的。


    小雨,他隻不過因為他娘去世了,心裏難受,做出了一些過激的舉動罷了。


    小雨,你說對嗎?”


    張小雨,懶得聽這個老狐狸廢話。


    直接把斧子架在了田大壯的脖子上。


    “把我爸扶起來!


    你跪下!”


    田大壯一聽火了。


    “你說什麽?


    要我跪下?”


    他說著,伸手就去抓起了身旁的長板凳。


    張小雨,怎麽會給他機會。


    一斧子就劈了下去,劈在了大壯的胳膊上。


    田大壯的胳膊直接被砍斷,就連著皮了。


    “哎呀媽呀!”


    他根本沒感覺痛,隻看見鮮血汩汩往外冒。


    田長勝嚇得一哆嗦。


    過了十幾秒,田大壯,感到了痛。


    那痛,比生孩子,還要痛,簡直撕心裂肺。


    他發出了殺豬般的慘叫。


    田玉梅從廂房裏跑了出來。


    看見眼前一幕她傻了,捂著嘴巴,小麥色的臉嚇的慘白。


    她一時間,忘記了害怕,忘記了叫喊。


    “怎麽迴事?殺豬呢?”


    田長勝的老婆,胡桂花扭著大屁股蹣跚而來。


    她正在屋裏看《春光燦爛豬八戒》呢,臉上的餘笑還有殘留。


    “呃……這?”


    張邦華跪在地上,一動不動,愣住了。


    他根本沒想到,自己抬手就能打的兒子,居然敢砍人。


    “跪不跪?”


    張小雨的語氣平靜而又冰冷。


    “我……我跪!”


    田大壯,看著血流不止的手臂,感覺到了生命在流失。


    “不!田老狗,你也要跪。


    你們全家都要跪。


    跪在我麵前,給我磕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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